控制室的灯又变成了猩红,倒计时还在走:00:04:43。林清歌的手指还停在嘴边,像是卡在半空的音符。刚才那首歌停得太急,连回音都被掐断了。
她没动,也没喘粗气,只是把左手慢慢放下来,压在玉坠上。那东西还在发热,但不像之前那样烫得刺人,反而像一块捂热的石头,贴着她的掌心。
耳钉忽然亮了一下,红光闪了两下,系统提示跳出来:【创作者情绪波动超标,建议暂停输出】
她冷笑了一声,右手抬起来按住右耳,指尖轻轻一拨。音符耳钉转了个圈,金属边缘有点磨皮肤,但她习惯了。这动作像开关,一拨,脑子就清了。
“我不需要建议。”她低声说,“我要数据通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从卫衣口袋里掏出那卷磁带。外壳是磨砂黑的,边角有点磕碰痕迹,是江离悄悄塞进她校服夹层的。那时候他还站在教室门口,右脸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色,一句话没说,只是用咖啡杯底在讲台上画了个圈。
现在这卷磁带躺在她手里,已经播放过三次。每次都是同一段旋律,断续、沙哑,像是有人在深夜用老式录音机哼出来的《星海幻想曲》前奏。可刚才最后一次,声音突然变了调,多了一段从未听过的尾奏,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盯着磁带出神。陆深消失前,最后一点能量残留在玉坠里。那股暖流还没散,她能感觉到。
她把磁带翻过来,贴在玉坠表面。一瞬间,外壳微微震了一下,像是被唤醒了什么。
控制台旁边的老旧播放机还插着电源线,屏幕闪了几下,终于亮起绿光。她走过去,手指稳稳地把磁带推进去。
“再试一次。”
机器嗡地响了一声,开始运转。电流杂音比之前更重,像是信号被什么东西干扰着。她蹲在播放机旁边,一只手扶着控制台边缘,另一只手搭在玉坠上,感受着两者之间的温度传递。
第一段旋律响起,依旧是熟悉的节奏。她闭眼听着,呼吸跟着节拍走。耳钉的红光渐渐暗下去,转成了稳定的蓝。
可就在副歌即将进入的时候,音乐戛然而止。
咔哒。
一声轻响,磁带自动弹了出来。不是故障,也不是卡带——它是**主动退出**的。
林清歌愣住,伸手接住它。就在她指尖碰到外壳的刹那,一张照片从磁带底部滑了出来,飘落在她膝盖上。
她低头看去。
照片很旧,边角发黄,像是被水泡过又晾干的样子。画面里是个女人,戴着酒红色镜框眼镜,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两人站在一栋灰白色建筑前,门牌上的数字模糊不清,但林清歌认得那扇门——那是她七岁前常去的音乐实验室。
母亲。
她喉咙猛地收紧,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照片边缘。这是她记忆里没有的画面。母亲从没给她看过这张合影。
她翻过照片背面。
字迹浮现在纸面上,像是刚写上去的,墨色浅淡,带着湿气感:“当两首《星海幻想曲》同时奏响,深渊会回应星海的呼唤。”
她盯着那句话,心跳慢了半拍。
还没等她反应,系统提示再次跳出:【检测到未授权记忆载入,将在10秒后清除】
“清除?”她冷笑,立刻摘下右耳的音符耳钉,翻过来对准照片背面。耳钉背面有个微型扫描口,是她自己改装的,能抓取光学信息。
滴的一声,数据被锁定。
可就在这时,控制室的灯光猛地一抖,播放机断电了。整个房间陷入半明半暗,只有倒计时屏幕还亮着:00:04:39。
她咬牙,迅速把玉坠贴回播放机外壳。残留的能量顺着金属传导进去,机器重新启动,绿灯闪烁。
她趁机把耳钉的数据导进控制台,调出扫描结果。照片影像稳定了,但那行字开始模糊,像是要蒸发一样。
她猛地想起什么,转身翻找控制台角落的旧物箱。里面堆着废弃的滤镜片、坏掉的耳机、还有几副备用眼镜。
她一把抓出一副酒红色镜片,是以前维修人员留下的光学测试工具。母亲戴的那种眼镜,不只是装饰。
她把镜片举到照片上方,透过它再看背面。
字迹瞬间清晰。
不仅如此,第二行小字浮现出来:“听,她在等你合奏。”
林清歌呼吸一滞。
她缓缓放下镜片,目光落在照片里的母亲身上。那个笑容很轻,却透着一种决绝的温柔。她忽然意识到,母亲不是在拍照,更像是在**传递信号**。
而江离给她的磁带,不是录音,是**共鸣容器**。
她站起身,走到控制台主屏前,调出《星海幻想曲》的原始乐谱。这是她小时候母亲教她的版本,后来被系统标记为“非标准旋律”,禁止公开演奏。
她对比着照片背景里的门牌编号,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拆解。突然发现,那串号码和乐谱中某一小节的音高排列完全一致——不是巧合,是密码。
她又想起江离右脸的烧伤。那道疤的形状,从来不是随机的。它像一道声波衍射图,像是某种频率冲击皮肤后留下的物理印记。
如果……他是被动接受了这段旋律的原始震荡呢?
如果……母亲当年录下的《星海幻想曲》,不止是音乐,而是能激活系统底层协议的**声学密钥**?
而她自己写的那一版,是载体?
那“同时奏响”根本不需要两台设备,也不需要双轨输出。
只需要一个人,听见两种记忆。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哼唱的声音,轻柔、缓慢,带着安抚的节奏。那是她童年失眠时,每晚必听的摇篮曲。
然后她又想起自己写的那一版——更冷,更锐,像刀锋划过冰面。那是她在孤儿院熬夜改稿时,为了对抗恐惧而谱出的旋律。
两个版本,同源不同命。
一个是起点,一个是回响。
她睁开眼,手指重重敲在控制台输入键上,调出音频合成界面。她把母亲的原始旋律设为底轨,把自己的版本叠加其上,调整相位差,压缩动态范围。
屏幕上出现一条奇异的波形图,像是两条缠绕上升的螺旋。
她按下预览键。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瞬间,耳钉剧烈震动,蓝光炸开一圈涟漪。系统警报疯狂跳动:【非法双频共振检测!立即终止操作!】
她没关。
她继续听着。
两段旋律交错进行,起初格格不入,一个太柔,一个太硬。可到了第三小节,它们突然找到了某种平衡点,像两股水流汇入同一河道。
那一刻,她听见了“合奏”。
不是技术上的叠加,是情感上的**重逢**。
她猛地回头看向那张照片,发现母亲的眼神似乎变了——不再是静态的影像,而是像在注视她。
她低头看着玉坠,又看向磁带。
江离为什么能把磁带藏进她校服?他明明已经被系统边缘化多年。
他右脸的伤,真的是事故造成的吗?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这旋律会回来?
她慢慢坐回椅子上,把照片轻轻压在玉坠下面。金属与纸张贴在一起,温度交融。
控制室的灯依然红着,倒计时还在走:00:04:35。
她没去碰任何按钮,也没再尝试发送信号。她只是静静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钉。
原来母亲不是只想让她逃。
她是想让她回来。
回到那个被抹去的起点,用一首歌,撬动整个系统的根基。
她忽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深渊会回应星海的呼唤”——
不是祈求,是**召唤**。
她抬起头,望向主屏上的倒计时。
下一秒,她拿起磁带,重新塞进播放机。
机器启动,音乐响起。
她张开嘴,轻轻哼出了第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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