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的瞬间,林清歌把许愿瓶残片从口袋里拿出来,攥在掌心。那点温热还在,像没烧尽的余烬。
她没再看窗外。城市轮廓在晨光里慢慢清晰,高楼间的缝隙透出冷白的天色。司机一句话没说,车子拐进主控排练厅的地下通道,金属门在后方缓缓闭合。
大厅空旷,只有中央控制台亮着一圈幽蓝的环形灯。她走过去,卫衣拉链拉到下巴,手指在终端上滑了一下,导入了昨晚从江离那里拿到的数据阵列。九十九个骷髅雕塑被自动识别,底座卡槽发出轻微的“咔”声,全息投影立刻升起——层层叠叠的立体结构悬浮在半空,红光节点规律闪烁,像是某种沉睡的脉搏。
她盯着那模型看了三秒,抬手摘下右耳的银质音符耳钉。
耳垂有点凉。
她把耳钉轻轻放进控制台最下方的凹槽。系统嗡鸣一声,金色线条从底部蔓延而上,缠绕住整个模型,最终汇聚成一条笔直的路径,指向核心处那个最大的红点。
攻击线路锁定。
她坐下来,脑波记录仪自动贴合太阳穴。界面弹出提示:【是否开始记忆注入?】
她点了确认。
一段段画面流进旋律重构模块。母亲哼歌时微微颤抖的声线,陆深最后一次通话里断掉的尾音,陈薇薇消散前笑出酒窝的模样,周砚秋在乐谱边画骷髅时翘起的小指……还有孤儿院雨夜里,自己缩在床角写下的第一句歌词。
这些声音没有名字,但都有频率。
系统开始运算,屏幕上逐渐生成新的五线谱。不是《勿忘我》,也不是《星海幻想曲》,而是两首歌拆解重组后的产物——副歌部分用了《勿忘我》的情绪张力,过渡段却嵌入了《星海幻想曲》的升调转折,结尾高音区则加入了一段童声采样,是她七岁那年录下的即兴哼唱。
这不再是某一首歌。
这是所有被抹去、被篡改、被偷走的声音拼成的一把钥匙。
她低声念出标题:《创世纪》。
系统倒计时启动。全球直播舞台将在十分钟内开启,信号已接入各大终端。
她站起来,走向舞台入口。深棕色卫衣的袖口磨得有些发白,阔腿牛仔裤踩在地板上没发出什么声音。走到幕布前时,她停了一下,右手摸了摸右耳旧伤的位置,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灯光打下来,只照她一个人。
脚下是黑色反光地面,头顶巨大的环形屏幕正播放着倒计时:00:04:12。观众席空无一人,但百万级在线信号已经接通,镜头从四面八方对准她。
她拿起立麦,插进主控接口。强制广播协议启动成功。
风从通风口吹进来,带起她一缕碎发。
就在这时,舞台中央光影扭曲,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穿着宽松棉麻衬衫,酒红色镜框眼镜,发间别着干枯的蓝玫瑰。
是母亲的样子。
可林清歌知道这不是她。
“你真的以为,毁灭我能带来自由?”那身影开口,声音温柔得像小时候哄她入睡时那样,“我们都是被选中者,你逃不掉的。”
她没动。
只是轻轻拨了一下右耳空荡的位置,然后握住麦克风,说:“你说得对,我不是创造者。”
顿了顿。
“我是回收者。”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按下启动键。
第一个音符响起。
是《勿忘我》副歌的变调,低了一个半音,带着撕裂感。声波扩散开,在空气中形成一圈圈金色涟漪。紧接着第二句切入,《星海幻想曲》的升调转折被拉长,像刀刃缓缓抽出鞘。
全息模型在空中剧烈震颤,红光节点开始频闪。
诗音的身影猛地后退一步,四周数据流疯狂涌动,试图封锁声波传播路径。可林清歌的演唱已经进入第三段,旋律加速,节奏错位,每一个音都精准砸在系统漏洞的共振点上。
金色涟漪凝聚成形——一把由光线构成的剑,悬浮在她面前,剑尖直指核心。
诗音终于变了脸色。
“你不明白!”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我是为了文明延续!为了秩序稳定!”
林清歌闭上眼,继续唱。
第四段进入高音区,她的喉咙开始发烫,呼吸变得急促。可她没停,反而将全部记忆灌进下一个音符——陈薇薇在雨夜喊她名字的声音,江离举枪手势的定格,陆深最后传来的电子杂音……
声波强度骤增。
光剑轰然刺出,贯穿全息模型中心。
整座城市的所有电子屏在同一秒爆裂,碎片如蓝玫瑰般飘落。街道上的广告牌、家里的电视、手机屏幕,全都炸开一片绚烂的数据雨。
诗音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裂开细纹,露出内部流动的代码光流。她站在原地,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林清歌睁开眼,看着她。
“你说我重复被植入的旋律。”她轻声说,“可这一次,是我自己选的结尾。”
最后一句歌词冲上最高音阶。
轰——
光剑彻底引爆核心,金色冲击波以舞台为中心向外席卷。所有设备断电,灯光熄灭,只剩下漫天飞舞的蓝色光点,像夏夜的萤火。
她站在原地,嘴角渗出血丝,双手垂在身侧。
风更大了,吹动她卫衣的下摆。
远处天际泛出一点鱼肚白。
她抬起头,看见无数光点缓缓上升,融入黎明前的天空。耳边忽然响起细微的哼唱声,很轻,但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人在唱她的歌,不止一个,是成千上万的人,正用不同的声调、不同的语言,同步哼着那段旋律。
她没动。
只是慢慢抬起右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右耳空荡的位置。
下一秒,她的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倾倒。
就在即将触地的瞬间,一只手从侧面伸出来,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偏头看去。
那人戴着帽子,脸藏在阴影里,没说话,只是稳稳地撑着她。
她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对方另一只手举起,掌心摊开——上面躺着一枚小小的银质音符耳钉,表面有细微划痕,但依然泛着温润的光。
他把耳钉放进她掌心,然后松开手,退后一步。
林清歌低头看着那枚耳钉,手指一点点收紧。
风卷起她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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