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子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儿，彻底疯魔了。
他双眼暴突，死死地盯着凌霄掌心那枚复杂的印记.
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因为极度的激动与恐惧而剧烈抽搐，再也维持不住半分仙风道骨的姿态。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双腿一软，竟跟一滩烂泥似的直接瘫坐在了冰冷的甲板上。
“万道祖印……生门……是生门钥匙……”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嘴里反复念叨着几个词，双目失神，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失守，其崩溃的程度，比之前面对守夜人时还要严重百倍。
凌霄将那枚印记握在掌心，打量着彻底失态的天衍子。
这东西，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钥匙？”凌霄屈指一弹，将那枚祖印抛了抛。
“殿下！此物……此物并非法宝！它……它是一种资格！是凌驾于诸天万道之上的……至高‘通行证’！”
“它是传说中，唯一能开启‘纪元终焉试炼场’的钥匙！”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枚【万道祖印】光芒暴涨。
一股仿佛来自上一个纪元，甚至更古老时空的坐标信息，化作一道烧红的灵魂烙铁，一下就烙印进了凌霄与天衍子两人的神魂深处！
那剧痛，让天衍子惨叫一声，抱头倒地。
凌霄却只是眉头微挑，任由那股信息在他的识海中定位成型。
那是一个位于葬帝星域最深处，一片连不朽神朝星图都未曾标记过的绝对“虚无”地带。
天衍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了几圈，才勉强缓过劲来。
他顾不上狼狈，连滚带爬地扑到凌霄脚下，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
“殿下！不能去！万万不能去啊！”
他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点天机神算的风采。
“那里是禁区！是所有纪元的埋骨地！传说……传说其中有道祖级的大恐怖！此去，九死一生，不！是十死无生啊！”
凌霄低头，俯视着脚下这个毫无形象的老头，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反而浮现出一抹猎人看到新奇猎物时的浓厚兴趣。
“道祖级的大恐怖？”
他轻笑一声，像是在听土财主吹牛的笑话，抬手打断天衍子的劝阻。
“本宫最不怕的，就是九死一生。”
他转过身，对着舰桥下达了命令。
“全速前进。”
“本宫倒要看看，是何等存在，也敢妄称‘终焉’。”
“遵命！”李牧的回应铿锵有力。
白璃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到凌霄身后，手中长枪一震，枪尖斜指地面。
她收起了所有的媚态，英姿飒爽，眼神决绝。
“殿下所指，便是我之所向。”
巡天紫龙舰庞大的舰身缓缓调转方向，舰首的狰狞龙口中喷吐出紫色的能量光焰。
下一刻，整支方舟军团舰队化作一道道紫色流光，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代表着未知与死亡的黑暗深空。
随着舰队的深入，周围的星空景象彻底扭曲，变得光怪陆离。
完整的法则在这里已经不复存在。
无数崩碎的法则链条，化作亿万片薄如蝉翼却锋利无匹的次元刀片，在虚空中四处飞溅，切割着一切。
偶尔，能看到一具具大如星辰的古神残骸，如同沉默的岛屿，在黑暗中缓缓漂浮而过。
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残存威压，仅仅是擦身而过，就足以让仙王境界的士兵心神崩溃，当场昏死。
突然，一股无形但沉重如亿万山海的威压，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整个舰队。
那不是针对肉体的攻击。
而是一种更加恐怖的，直指神魂本源的“大道哀鸣”。
一瞬间，舰队中除了寥寥数人，几乎所有士兵都闷哼一声，神魂剧烈震荡。
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脑子，仿佛要被这股悲凉的意志强行撕碎！
“哼。”
凌霄一声冷哼。
他身后的那尊宏大虚影一闪而逝，那张吞噬万物的巨口一张，便将所有侵入舰队的负面威压尽数鲸吞！
这些足以碾碎仙王仙尊神魂的“剧毒”，对他而言，却成了锤炼神魂的绝佳补品。
他的神魂在这股高级压力的锤炼下，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变得愈发凝练坚韧。
天衍子在这股威压之下，却没有崩溃。
他浑身颤抖，双目之中，竟开始流淌出由无数因果线条构成的金色光芒。
他痛苦地捂着脑袋，发出低沉的嘶吼。
“我看到了……陨落的道祖……他们在哭泣！在不甘！他们的执念，化作了这片天地的诅咒！”
【轰隆——！】
就在此时，舰队最前方的虚空护盾，猛地发出一声巨响，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
一头体型庞大如月，被混乱法则硬生生扭曲成一团的血肉触手，被前方的法则风暴惊扰，正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巡天紫龙舰猛冲而来！
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仙帝级别！
“敌袭！”
“护盾能量告急！”
舰桥内警报声大作。
李牧正要下令集火，凌霄却只是淡漠地瞥了那怪物一眼。
他缓缓抬起手，屈指一弹。
一道细如发丝，却仿佛凝聚了破灭能力的金色神芒，从他指尖射出。
那道神芒微不足道，在庞大的触手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然而，它却瞬间洞穿了那头血肉触手的要害。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连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那庞大的身躯在那道金芒下，无声无息地消融、蒸发，彻底化作了宇宙中的尘埃。
这一手云淡风轻的秒杀，让白璃的美眸中异彩连连。
也让在痛苦中嘶吼的天衍子，瞬间惊醒，闭上了嘴。
舰队穿过最后的法则风暴带。
一片绝对的黑暗，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这里没有光线。
甚至连这里的空间，都仿佛是被硬生生挖出的一块。
在这片终极黑暗的中央，静静地悬浮着一座光是看着，就让神魂感到无尽苍凉与死寂的巨大门户。
那座门户，完全是由无数巨型神魔的骸骨堆砌而成，散发着无尽的悲凉与死寂。
“纪元终焉试炼场……”
天衍子声音干涩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话音未落，凌霄手中的【万道祖印】骤然大放光明，与那座骸骨门户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一道苍凉古老的声音，直接在每个人的心底响起。
“持印者，可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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