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神朝，神都。
凌霄的身影，出现在了那座飘在九天上的神宫大殿前。
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但这一次回来，他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
大殿的门，无声地向两边敞开。
空旷的大殿中央，一道身影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那身影并不算特别高大，但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宇宙的中心，万千大道都在围绕着他运转。
正是他的父皇，不朽神朝的主宰，凌天神帝。
“回来了。”
凌天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父皇。”
凌霄走了进去，对着那道背影，微微躬身。
凌天缓缓转过身。
他的面容英武，眼神深邃得像是包含了亿万星河。
他看着凌霄，上上下下地看，眼神里有打量。
“万界仲裁议会的事，我都知道了。”
“杀伐果断，立威慑敌，做得不错。”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
凌霄撇了撇嘴，心里嘀咕了一句：“拉倒吧，我可比你当年帅多了。”
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口。
“不过，你还是太冲动了。”凌天话锋一转。
“洛神那个女人，你也敢随便招惹？”
“她可不是噬道和永夜那种只敢躲在阴影里的货色，她是真正从天地初开就存在的生灵，连我都看不透她。”
凌霄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我也没办法。”
“她找你，是为了‘虚无’之力吧。”凌天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父皇，您好像什么都清楚。”凌霄眯起了眼睛。
这才是他今天最想搞明白的地方。
自己的父皇，这位神朝之主，到底在这盘大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有些事，不到时候，告诉你，只会害了你。”
凌天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现在，时候到了。”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
“霄儿，你可曾猜测过关于神朝‘终极试炼’的内容？”
凌霄心头一跳。
来了，正题来了。
“有所耳闻。”
“那所谓的试炼，并非是什么虚无缥缈的考验。”
凌天一字一句地说道：“它是我不朽神朝每一代继承人，都必须通过的宿命。”
“我们不朽神朝，之所以能屹立诸天之巅，万古不朽，靠的，不仅仅是实力。”
“更是因为，我们背负着一个，从初代神帝开始，就代代相传的使命。”
凌霄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感觉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即将在他面前揭开。
“洛神跟你说的‘终极之门’，是真的。”
“而你，或者说，我们的血脉中，最惊才绝艳的那一个，就是打开那扇门的‘钥匙’。”
凌天的话，像是一道道惊雷，在凌霄心中炸响。
虽然洛神已经提过，但从自己父皇口中得到证实，那感觉完全不一样。
“门后是什么？”凌霄沉声问道。
“是‘终极虚无’的源头，也是这个纪元，乃至所有纪元最终的归宿。”
凌天的声音，带着一股苍凉。
“每一次纪元更迭，都会有‘收割者’降临，清洗万界，将一切归于虚无。”
“而我神朝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对抗‘收割者’，守护这一方宇宙的火种。”
“所谓的‘终极试炼’，就是为了选出那个有资格、有能力，去执掌‘钥匙’，面对‘收割者’的最终皇者。”
凌霄沉默了。
他终于懂了。
怪不得他父皇，一直对他采取放养政策，甚至默许他到处惹是生非，抢夺气运。
因为，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
不经历血与火，不养出一颗杀伐果断，无法无天的心，根本没资格去背负这么沉重的使命。
“所以，洛神想要的祖父的心头血之事……”凌霄想到了那个离谱的交易。
凌天眼神悠远。
“你祖父当年，曾推开过那扇门的一丝缝隙，窥见了终极的恐怖，也因此身受重创，最终坐化。”
“但他留下了一样东西，既是我神朝的根基，也是终极试炼的所在地。”
“万古帝陵。”
凌霄的瞳孔，猛地一缩。
“您要我，现在就去？”
“对。”凌天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期许和信任。
“你在议会的表现，已经证明，你拥有了初步的资格。”
“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去走了。”
“在帝陵里，你会见到我们凌家所有的先辈，他们会给你最严苛的考验。”
“你祖父开创了这片天地，但我们的祖辈传承，在更为久远之前。”
“你也会在那里，找到所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关于虚无，关于收割者，也关于……你自己。”
凌天说完，大袖一挥。
整个神宫大殿的空间，开始扭曲变换。
一座古老苍茫，散发着无尽帝威的巨大陵墓虚影，缓缓浮现在他们面前。
那陵墓，仿佛比整个神朝的历史还要悠久，只是看着它，就让人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那股厚重的岁月气息给压垮。
陵墓前，一扇高达万丈的青铜巨门，紧紧闭合着。
门上，雕刻着无数神魔朝拜，万灵臣服的景象，透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无上霸气。
“去吧。”
凌天看着凌霄。
“用你的血，去推开它。”
“让先祖们看看，我们这一代的继承人，是何等的风采！”
凌霄看着那扇巨门，感受着那股扑面而来的帝道威压，非但没有畏惧，反而胸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一步步，走向那扇门。
“父皇。”
他突然停下，回头问了一句。
“如果，我失败了呢？”
凌天沉默了片刻，随即笑了。
那笑容，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和骄傲。
“我凌天的儿子，不会失败。”
凌霄也笑了。
他伸出手，按在了那冰冷、厚重的青铜巨门之上。
轰隆隆——！
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被唤醒了。
整座万古帝陵，连带着整个不朽神朝的皇都，都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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