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各位,让我们满饮此杯!”张峰说着举起小酒盅,“嘬”的一声,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好一个满饮,”沈昊嘴角微微抽搐,捏着那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酒盅,在手里转着圈的打量,“咱就是说,你都在我仓库里拿飞天了,咋不多拿两瓶呢?六个人,一人咂吧两口,没了个屁的,”他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瓶,一脸肉疼
张峰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我这不是给你留点家底嘛,细水长流,懂不懂?”
“留点,就留点吧,”阿瑞接过话头,学张峰的样子一仰头,把盅底那点残酒倒进嘴里,随即皱起了眉,“这吃烧烤喝白酒,总觉得有点不对味,烟火气这么足,还是啤酒来得痛快,”
“哦……”沈昊和张峰闻言,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促狭的光,
沈昊眉毛挑得老高,看向张峰,“听到没?瑞哥发话了,喝啤酒好,”
“听到了,”张峰立刻会意,满脸调侃的转向阿瑞,
“怎么,和你喝普龙就是个错误呗?是谁上次五瓶下肚,回去上吐下泻的来了一宿,咱今天争取和上次战绩一样呗?”
阿瑞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想反驳又无从下口,身旁的兰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嗔怪
“你也真是闲的,都等着让你情景再现呢,没人提,你还自己把话头递上去了,”
“哈哈哈哈,”张峰拍着桌子笑起来,“就是,阿瑞这是迫不及待想给我们再表演一次了!”
“滚蛋吧你们!”阿瑞笑骂一声,脸上有点挂不住,干脆转头朝着忙碌的老板娘高声招呼,“姐!给我来十瓶花生露,要那种玻璃瓶的!”
此言一出,桌上瞬间安静下来,王怡微微睁大了眼睛,嘴巴无意识的张开,侧过身轻声问旁边的张峰,“我有点记不清了,上次……他喝了多少瓶花生露来的?”
张峰憋着笑,用气声回答,“整整十四个空瓶!后来听兰月说,第二天测血糖直接爆表,吓得他出去猛蹬了四五十公里自行车,才把指标降下来,”
坐在沈昊旁边的周嘉雯闻言,将身体斜靠过去,几乎凑到沈昊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咱……要不要拦着点?这么个喝法,别真喝出糖尿病来,”
沈昊看着阿瑞那副“我意已决”的样子,有些犹豫的摸了摸下巴,“不至于吧……这么大个人了,心里总该有点数,实在不行,明天回去的时候,就让他跟在车后面跑回阳市,也算消耗热量了,”
几人说悄悄话的功夫,十瓶玻璃瓶花生露已经“哐当”几声摆在了油腻的桌面上,
阿瑞得意的努了努嘴,“正好,白酒也没了,没开的啤酒一会退了,咱们今天就喝这个,健康,营养,咋不比啤酒强?”
“那你可真是说错了,”张峰立刻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开始胡诌,“酒是啥?酒是粮食精华酿造的,这花生露,那是花生榨的吗?”
说完他提高音量自问自答,“不是!它这添加剂比你命都长!哪个健康显而易见!”
沈昊也一本正经的点头附和,“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顿了顿,环视一圈,严肃的说道
“咱哥们出来,就没有退酒的习惯!丢不起那人!”
阿瑞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气得直翻白眼,没好气的吼道,“不退就不退!那你就打包带回去!反正我今天是跟花生露杠上了!
“打包?打包好呀打包!”张峰一听,眼睛立刻眯成了两条缝,里面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一脸窘迫的阿瑞,
一旁的兰月看着张峰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小心翼翼是试探着问道,“这…打包这事他难道也闹过啥笑话?”
“也还好吧,不是什么大笑话,”沈昊接过话头,嘴角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向上翘,他用力抿了抿嘴,试图压下笑意,
“就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吃烧烤的时候,大概是后半夜了,饿得睡不着,想着来打包点烤串带回酒店当夜宵,然后嘛……”他顿了顿,目光戏谑的投向阿瑞,
“这位爷,社会我瑞哥!他非得坚持说,串上面的铁签子老板还要循环利用,我们第二天必须给人家送回来,”
“对对对!”张峰一拍大腿,立刻声情并茂的接上,模仿着阿瑞当时一本正经的语气,“当时我俩咋劝他都不听,我俩说,老板既然打包的时候没把签子撸下去,那意思就是不要了,你猜他怎么说?”
张峰学着阿瑞的样子,眉头紧锁,严肃地反驳,“不对!老板这是信任我们!是想让我们用完给她送回去!我们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兰月听得嘴角微微抽搐,用一种混合着无奈和“果然如此”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身旁已经恨不得把脸埋进花生露瓶子里的阿瑞,追问道,
“那然后呢?他真就把签子给送回来了?”
“然后?哈哈哈,”沈昊终于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肩膀一抖一抖的,
“然后第二天,这小子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扇嘴巴子都呼不醒!好不容易他迷迷瞪瞪醒了,我们赶紧拖着行李去赶火车,都到火车站候车室了,他才猛的一拍大腿,想起来那捆签子还好好的放在酒店桌子上呢!当时就懊恼得不行,连连说完了完了,老板肯定在背后骂我们没信用,”
“哈哈哈,”张峰也笑得前仰后合,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补充道,“我当时就跟他说了,咱要是真抱着一把油腻腻的铁签子送回去,老板估计才会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们,心里骂我们有病呢!”
“那你就不会洗干净了送回去?”阿瑞轻声嘀咕一句后,默默拧开了一瓶花生露,仰头猛灌了一大口,看着哄笑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随后他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将目光转向周嘉雯、王怡和兰月几名女生,
“那各位好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仨来E市会去爬平山那个本地大爷大妈平时锻炼身体爬的小山?”
“你还真别说,”周嘉雯放下手里的烤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还真挺好奇的,正常旅游不都奔着那些有名的景点去吗?就算说是从别处听说了平山这地方,也应该是走前面修好的大路,直接坐车或者慢悠悠走到山顶观景台呀,咋还能跑后山去呢”
王怡和兰月也投来疑惑的目光,显然对这个偏离常理的行为充满了疑问,
“哈哈哈,”阿瑞像是终于等到了期待的问题,得意是笑了起来,伸手一指旁边正想偷偷降低存在感的沈昊和张峰,
“那当然要拜我峰哥、我昊哥这两位好大哥所赐了!”
他拖长了声音,笑着解释“事情是这个样子滴,我们当时是从市区外面的景区出来,打车来的E市市区,在车上,闲着没事就问司机师傅,E市晚上有没有什么能看风景、有点意思的地方,那司机师傅琢磨了一会”
阿瑞模仿着司机师傅当时洪亮的嗓音,“平山啊,不算高,但是山顶能俯瞰整个E市的夜景,星星点点的,还挺好看,从后山爬上去也就半个小时,”
阿瑞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将戏谑的目光牢牢锁定在眼神开始飘忽的沈昊和张峰身上,
“而这两位大哥呢,他们刚才口中所谓的睡不着,其实就是吃完烧烤、灌了几瓶啤酒之后,猛的想起了司机师傅这句话,结果嘛,真是酒壮怂人胆,硬是拉着当时还比较单纯的我,决定夜探平山,而且当时我们以为只有后山这一条路能上去!”
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当时都夜里十来点钟了,真是月黑风高,后山那条小路又窄又陡,两边全是黑黢黢的树影,风一吹哗哗响,偶尔还能听见不知道是野猫还是啥玩意的叫声……”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昊和张峰逐渐尴尬的表情
“结果呢?我们仨深一脚浅一脚,战战兢兢的往上爬了能有个三五分钟吧?”
阿瑞故意把“三五分钟”咬得很重,语气里的调侃几乎要溢出来,
“我的这两位好大哥,就被那氛围给吓破了胆!先是自己吓自己说听见了怪声,然后又觉得草丛里好像有东西在动,互相吓唬之下,勇气瞬间清零,比啤酒蒸发得还快!最后互相打着哈哈说好像也没啥意思、蚊子太多了,灰溜溜的原路退了回来,而且第二天,这俩货!早上扇完我嘴巴子,就跑平山后山去了!这才发现前一天晚上被吓破胆的路,就是山脚下的一条小路,都还没进山呢!”
他最后笑着揭穿了真相,“所以啊,他们刚才说的什么睡不着想吃夜宵,那都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再喝点酒,压压惊!我说得没错吧,峰哥,昊哥?”
沈昊和张峰在女孩子们恍然大悟的哄笑声中,一个摸着鼻子假装研究桌上的花生露生产日期,一个仰头望天仿佛在欣赏烧烤棚顶的烟雾缭绕,就是不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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