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教授与本国情报部门接触频繁?研究数据来源存疑?
这个消息让陆沉渊的目光锐利起来。巴黎峰会之后,瓦西里对苏晚展现出的能量模型产生了浓厚兴趣,这可以理解。但与情报部门勾结,试图通过非正常渠道获取敏感信息,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能确定他接触的具体内容和目的吗?”陆沉渊问。
“坚定之盾”负责人摇头:“对方的情报部门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无法渗透其核心交流。只能从外部监控到他们会面的频率和大致地点。至于研究数据,瓦西里将其归类为‘理论推演和合理外推’,暂时找不到直接违规的证据。但他近期发表的几篇论文,确实触及了一些……接近‘方舟’能量运行边界的猜想。”
瓦西里是一位顶尖科学家,他的学术声望和地位,使得常规的监控和限制手段难以施展。过于强硬的干预,反而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将他彻底推向对立面。
“他是一位纯粹的学者,被超出认知的知识所吸引。”苏晚在一旁轻声分析,“他的初衷可能并非恶意,只是求知欲压倒了一切。但他背后的情报部门,目的就不会那么单纯了。”
任何国家,得知可能存在一个凌驾于各国政府之上、掌握着超常规力量的“守护者联盟”,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试探、渗透、甚至试图掌控,都是可以预见的反应。
“我们需要和他谈一谈。”陆沉渊做出了决定,“但不是以联盟理事长的身份。”
几天后,瑞士,一座位于日内瓦湖畔的宁静小镇。瓦西里教授受邀参加一场小范围的高能物理研讨会。
会议间隙,他在湖边散步时,“偶遇”了同样在此地“度假”的陆沉渊和苏晚。
瓦西里看到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他快步走上前,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是你们!陆先生!苏小姐!哦,不,或许我该用更正式的称谓……”
“教授,在这里,我们只是同行者。”陆沉渊微笑着打断他,语气平和,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沿着湖畔并肩而行。
苏晚今天穿着简单的休闲装,气质沉静,与巴黎峰会时那个锋芒隐现的“技术顾问”判若两人。
瓦西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晚:“苏小姐,巴黎那次……那股能量波动,还有你展示的模型……那绝不是现有的理论能够解释的!那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个‘联合理事会’,不,现在是‘守护者联盟’了对吧?你们到底在守护什么?”
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充满了科学家追根究底的执着。
陆沉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教授,您认为,科学探索的边界在哪里?是为了满足纯粹的好奇心,还是应该有所约束,服务于某种更高的目标,比如……文明的存续与稳定?”
瓦西里怔了怔,皱起眉头:“科学当然应该自由探索!任何试图给科学划界的行为,都是阻碍进步!文明的存续?那应该是政治家考虑的事情!”
“如果某些探索,可能会打开潘多拉魔盒,释放出足以毁灭文明的力量呢?”苏晚轻声接口,她的目光落在平静的湖面上,仿佛能看透其下的暗流,“比如,某些不应被接触的深空存在,或者……某些被遗忘的、充满危险的远古遗产。”
瓦西里张了张嘴,他想到了网络上曾经流传的、后被迅速封禁的“宣言”,想到了海底遗迹的传闻,也想到了自己最近接触到的、那些来源可疑却让他心痒难耐的数据。他沉默了。
陆沉渊看着他挣扎的表情,知道火候已到,缓缓说道:“教授,我们欣赏您的才华和对真理的追求。联盟的‘智慧之库’,汇聚了人类文明最前沿也最危险的知识。那里需要您这样顶尖的头脑,但更需要懂得责任与边界的智慧。”
他抛出了橄榄枝,也划下了红线。
瓦西里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加入“守护者联盟”,意味着他将接触到梦寐以求的真相,但也意味着他将受到严格的约束,甚至可能与自己效力的祖国产生冲突。
“我需要……考虑一下。”他最终艰难地说道。
“当然。”陆沉渊点点头,“联盟的大门,向真正有智慧且心怀善意的学者敞开。但我们希望,在您做出决定之前,能够暂停那些可能引发误会的……外部交流。”
他指的,正是与情报部门的接触。
瓦西里脸色变了几变,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这次湖畔谈话,像一颗种子,埋在了瓦西里心中。
返回总部后,陆沉渊收到汇报,瓦西里教授以身体不适为由,暂停了与情报部门的几次预定会面,同时也暂缓了那几份敏感研究申请的提交。
“他动摇了。”苏晚说道。
“嗯。但不能完全放心。”陆沉渊道,“让‘洞察之眼’继续保持适度关注。另外,可以透过第三方,向他传递一些经过筛选的、关于深空能量背景波动的‘公开’研究资料,满足他部分求知欲,也展示我们的诚意。”
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这是驾驭人才的手段。
处理完瓦西里教授的事情,陆沉渊将注意力放回了“帷幕”项目上。异常深空信号依旧在持续,毫无变化,仿佛一个设定好的程序。而关于信号与海底遗迹金属的谐共振研究,也陷入了瓶颈。
就在他觉得需要寻找新的突破口时,“智慧之库”的首席长老发来了一条信息,内容让陆沉渊和苏晚都感到一丝意外。
“我们在整理陈清源博士的私人遗物时,发现了他未发表的研究手稿。”
“其中有一部分,是他关于《创世石板》上那个眼睛符号的独到解读。”
“他认为,那并非一个单纯的符号,而是一种……多维几何结构在二维平面上的投影。”
“他甚至尝试构建了这个结构的数学模型,虽然不完整,但……其数学美感,令人震惊。”
多维几何结构的投影?
这为理解那个诡异的眼睛符号,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陆沉渊立刻下令,调集联盟内最顶尖的数学家和理论物理学家,成立专项小组,沿着陈清源未竟的思路,继续推演那个神秘的结构。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结构,或许是解开一系列谜团的关键钥匙。
然而,几天后,专项小组的组长,一位以严谨着称的菲尔兹奖得主,带着满脸的困惑和一丝恐惧,向陆沉渊汇报:
“理事长,我们初步完成了那个多维结构的数学建模……”
“但……但这个结构的稳定性,依赖于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外部观察’效应。”
“模拟显示,如果没有这种‘观察’,结构会瞬间……坍缩成一个……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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