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李云霄对着电脑屏幕上“创新科技展”的邀请邮件和项目经费审批单，感觉一个头有两个大。
经费倒是批了，虽然不多，但对于一个学生项目来说已是巨款。但要求却让他蛋疼——必须拿出“实物展品”，并且“生动形象地展示混沌数学在交叉学科中的应用前景”。
应用前景？他应用的全是符箓和忽悠大法，这能展示吗？难道现场表演朱砂画符，然后告诉观众这是“非线性混沌可视化艺术”？
不行，得弄点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台经过改造的微型高温电炉上。炼丹是别想了，成功率太低，而且动静太大。但如果是…改良一下，做成一个“智能中药成分提取与分析仪”呢？
听起来就很有“交叉学科”内味儿了！既能蹭上混沌数学的热度（强行解释），又能有点实物摆着，还能顺便给他炼丹打掩护——以后就说是在研究中药现代化！
说干就干！他立刻开始画设计图。
核心还是那个电炉和符箓控制系统，但外面要加个不锈钢外壳，弄几个玻璃观察窗，接上几个温度传感器（便宜的电子温度计改装），再连上一台旧显示器（显示被王富贵意念处理过的、看起来像在实时分析成分的假数据）。
最关键的是起个高大上的名字。
“基于混沌优化算法的智能温控中药有效成分靶向萃取工作站”？不错，长度和唬人程度都达标了。
他列了个采购清单，让陈小胖去跑腿买材料，自己则开始动手改造外壳和布线。
正当他忙着给电炉外壳钻孔时，王富贵意念的提醒又来了，这次带着一丝疑惑。
“吸溜…大佬，有点奇怪…GSdI公共安全数据库的自动监控标签被触发了一条…是关于您之前让我留意的那种‘突发怪病’的…”
李云霄动作一顿：“又出现了？在哪里？”
“不是新的病例…是旧的病例记录，大概三个月前的一起溺水意外，当时被标记为‘可能涉及未申报异能’，但后续调查无果，归档了。触发原因是…该病例记录刚刚被一个非原调查人员的权限频繁调阅，查阅者Id隶属…后勤装备科？”
后勤装备科？一个管仓库和装备的部门，突然去调阅几个月前的悬案记录？这太反常了。
“能查到调阅者的具体信息和调阅原因吗？”
“权限不足，访问日志被加密了。但瓦截取到了一点点传输数据碎片，里面多次提到了一个关键词…‘氯胺酮’？”
氯胺酮？那不是一种麻醉剂吗？俗称K粉，也是一种毒品。GSdI后勤科的人查溺水案，关心氯胺酮干什么？
李云霄皱起眉头：“胖子，交叉比对一下，三个月前，本市所有与氯胺酮相关的案件或报告，无论大小。”
“吸溜…比对中…嗯？有趣…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市局缉毒队报告过一次失败的抓捕行动，目标嫌疑人持有少量氯胺酮，但在大学城附近的滨河路逃脱了，逃脱后疑似…跳河溺水？但因为尸体一直没找到，最后以失踪处理。难道…”
滨河路？溺水？失踪？
李云霄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龚老头的警告——“近期勿近水”！
后勤科异常调阅、氯胺酮、溺水失踪案、大学城附近河道、以及可能与之相关的异能或怪病…
这些零散的线索，似乎隐隐约约要拼凑出什么！
“胖子！重点查那个失踪的涉毒嫌疑人！所有能找到的信息！还有滨河路那段河道附近的所有监控（如果还有存档的话）、以及GSdI当时的异常能量读数！”
“吸溜！明白！数据挖掘中…嗷！大佬！有发现！那个失踪嫌疑人名叫赵三，外号‘泥鳅’，是个小混混。关于他的最后一条通讯记录定位，就在滨河路靠近大学城游泳馆泄洪渠入口附近！”
大学城游泳馆！泄洪渠！
水！
龚老头指的“水”，难道不仅仅是泛指，而是特指那个地方？！
游泳馆…人多眼杂，水流复杂，有完善的排水系统，甚至可能有地下空间…这确实是个隐藏秘密据点或者处理“废弃物”的好地方！
而且就在大学城范围内！灯下黑！
李云霄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他可能无意中摸到了叛军在本市的一个活动据点或者处理失败试验品的地点！
但这一切还只是猜测。他需要证据，需要确认。
直接去探查？太危险了，打草惊蛇不说，自己现在这点修为，碰上叛军精锐就是送菜。
让GSdI去？他没有证据，仅凭猜测和一条匿名短信，琳达博士不会轻易调动资源，反而可能暴露他自己。
怎么办？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那台正在改造的“智能中药萃取工作站”上。
一个大胆（且极其不靠谱）的计划渐渐成型。
科技展…游泳馆…公开场合…
或许，他可以借科技展的机会，光明正大地去接近那里！甚至…把他的展台就设在游泳馆附近？
但这需要理由…需要一个必须靠近水源的理由…
有了！
他立刻打开电脑，开始疯狂撰写项目补充说明和展位申请。
“项目名称更新：‘基于混沌数学与流体动力学的环境水质实时监测与预警系统’！”
“申请将展位设立于大学城游泳馆旁或人工湖附近，以便进行实地数据采集与演示！充分体现项目的实践性与应用价值！”
完美！研究水质监测，去水边不是天经地义吗？谁也无法怀疑！
他迅速将申请邮件发给了周老太和教务处。
接下来，就是尽快把这个所谓的“水质监测系统”弄出来！
所谓的系统，核心还是那套东西：一个破烂主机（现在只剩混沌二号和四号了）跑着王富贵生成的假数据，几个网上买的廉价水质传感器（tdS、ph值什么的）插水里做样子，关键部位再用符箓强化一下，保证数据看起来“混沌”且“实时”。
至于预警功能…那就全靠王富贵意念现场编了！看到可疑人员就报警？监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就报警？虽然听起来离谱，但谁让咱是“混沌”预警呢，一切皆有可能！
就在他忙着给水质传感器刻加固符时，手机响了。是周老太。
“李同学！你的补充申请我看到了！水质监测！妙啊！太妙了！”周老太的声音依旧充满激情，“这才是真正的学以致用！贴近生活！我已经跟教务处说了，务必把你的展位安排在游泳馆旁边的最佳位置！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混沌数学的实用价值！”
李云霄：“……” 周老太的办事效率和对“混沌数学”的狂热，真是他忽悠路上最强大的助力。
“谢谢周老师。”
“对了，经费批了，你赶紧采购设备！需要什么先进的传感器、分析仪，尽管买！不要怕花钱！我们要做出水平，做出气势！”周老太大手笔地说道。
李云霄看着手里那个九块九包邮的ph计传感器，默默地把“进口高级多参数水质分析仪”加入了购物车（反正报销）。
挂了电话，李云霄看着初具雏形的“水质监测系统”和旁边还在冒烟的“混沌三号”残骸，感觉这科技展注定要鸡飞狗跳。
但无论如何，他获得了一个光明正大接近可疑地点的机会。
剩下的，就是尽快准备好一切，并祈祷在科技展之前，叛军不要提前搞出什么大动静。
还有，得看好逍遥，绝对不能让他再靠近任何符箓和主机了——天知道这小家伙下次会啃出什么幺蛾子。
他感觉自己在扮演鱼饵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现在还得兼职当渔夫，准备去捞一条可能藏着鳄鱼的大鱼。
这大学生活，真是太“丰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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