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魂三问,如同三把锋利的小刀,狠狠扎在崩、芭二将军的心窝子上,让他们心里酸溜溜、苦唧唧的,难受得紧。
怨大王?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大王在他们心中是完美无缺的,是永远不会错的!
他们怨的是自己,怨自己不够机灵,没能提前察觉到这两个家伙的“阴谋”;他们更怨的是马流这两个“叛徒”,竟然如此不讲义气,偷偷吃独食,独占了大王的恩宠与风光。
想到这里,二猴更是悲从中来,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这两个“出卖”兄弟的家伙,以泄心头之愤。
就在崩、芭二将军再次撸起袖子,准备进行第二轮“爱的教育”时,忽然间,所有猴子都心有所感,齐齐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东方的天际,有三道极其耀眼的金红色流光,如同彗星袭月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划破蔚蓝的天穹,目标明确,直奔花果山而来。
“敌袭?!”崩将军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摆出了防御姿态。
“啪!”他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马元帅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
“敌什么袭?动动你的猴脑子。”
马元帅没好气地骂道,“我们花果山,有大王威名庇佑,如今这三界,还有哪个不长眼、不怕死的敢来造次?”
“这天底下,还有活腻歪了敢攻打我们花果山的人?”
“就是!”
芭将军也回过神来,笑道,“我们不去打别人,他们就该烧高香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敢主动上门找打?我刚才就是太紧张了,随口一说……”
“啪!”
这一巴掌是流元帅打的,他瞪着芭将军:“大王平日里怎么教导我们的?”
“要与邻为善,三界要以和为贵,你怎么成天就想着打打杀杀,一点都没有我们花果山猴子的文明气质。”
“我就是随便说说嘛……”
芭将军有些无奈,见此,马流二位元帅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偷笑。
就在他们四个互相瞪眼、拌嘴的工夫,那三道流光已然飞临花果山上空,速度骤然减缓,显露出了其真实的形态。
马、流、崩、芭四健将,以及周围所有仰着脖子的猴子们,在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惊呼:
“那是——!”
“是大王的披挂!!”
“大王把他的披挂送回来了!!!”
这一刻,什么内部矛盾,什么羡慕嫉妒,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四健将再也顾不上打闹,激动得浑身毛发都在颤抖,不约而同地、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披挂缓缓降落的方向狂奔而去。
“快!跟上!快跟上!”马元帅一边跑一边朝着猴群大喊。
霎时间,整个花果山都沸腾了!
无论是在水里嬉闹的,在树上摘果的,在洞里睡觉的,所有猴子都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跟在四健将身后,形成一股浩浩荡荡的洪流,追逐着天空中那缓缓移动的璀璨光芒。
那披挂仿佛有灵性一般,在花果山上空盘旋了一周,似乎在巡视这片熟悉的土地,最终,在万千猴子激动、崇拜的目光注视下,
缓缓地降落到了那张由天然巨石雕琢而成、上面常年铺着一张斑斓猛虎皮的王座之上。
这张石椅自从大王取经后便一直空着,后面回来坐过几次,但时间都很短暂,没想到今日今日迎来了大王的披挂。
众猴正愣神间,忽然听见孙悟空的声音传来:“孩儿们,俺老孙西行即将结束,再等一等,到时候我们一同欢乐。”
伴随着孙悟空这一句话传开,花果山瞬间乐开了,山间树上都是欢乐的声音,一时间,花果山又开起了宴会。
怪不得孙悟空喜欢花果山,除了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外,有这么些无忧无虑,没什么坏心思的猴子猴孙,他又怎么能不喜欢呢?
毕竟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
视线转回西行路。
送走了披挂,又与师父师弟们畅想了未来打造新披挂的蓝图,师徒几人的心情都颇为愉悦,脚下的路程仿佛也轻快了许多。
他们晓行夜宿,不觉又走了数月。
时序流转,早已是寒冬时节。
师徒几人冲寒冒冷,宿雨餐风,这一日正行间,忽见前方云雾散开,隐约显露出一座城池的轮廓。
凌阳骑在白龙马上,搓了搓白龙马,望着那城池,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阿弥陀佛,这一路上尽是荒郊野岭,风雪凄迷,可算是见到人烟了。”
不管怎么说,有城池就意味着有房屋可以遮蔽风雪,有热汤饭食可以暖身充饥,有烟火气息可以驱散旅途的孤寂。
这对于在荒无人烟的酷寒之地跋涉了许久的他们来说,夸张点来说是沙漠中的绿洲,黑暗中的灯塔。
简单点就是可以吃热饭了……
一行四人加快脚步,进了那城池的月城。
只见城墙根下,一个穿着破旧军服的老军,正蜷缩在向阳的墙角下,借着那一点点可怜的暖意,偎着风打盹,脑袋一点一点,鼾声细微。
孙悟空见状,近前轻轻推了他一下,叫声:“长官,醒醒!”
那老军猛然惊觉,从睡梦中被吓醒,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睡眼。视线甫一聚焦,便看到一张毛脸雷公嘴凑在眼前,吓得他魂飞魄散,
“妈呀”一声,骨碌碌爬起来,也顾不上看清来人具体模样,只觉威势逼人,以为是雷公显灵,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口中连声叫道:
“爷爷!雷公爷爷饶命,小老儿不曾作恶,饶命啊爷爷。”
孙悟空被他这反应逗乐了,将其扶起来:
“你这老官,休要胡惊作怪,胡乱认亲,俺老孙乃是东土大唐往西天取经的和尚,不是什么恶神,更不是雷公,你叫我爷爷作甚?”
那老军闻言,又偷偷抬眼仔细瞧了瞧,见孙悟空虽然形貌特异,但眼神清正,并无凶煞之气,身后还跟着一个俊俏和尚,一个猪头大耳的汉子,一个蓝靛脸的凶僧,还有一匹神骏的白马,确实不像是索命的恶神。
他这才稍稍定了定神,抚着胸口,长长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慢慢爬起来,伸了伸蜷缩得发麻的懒腰,陪着笑脸道:“原来是……是长老,长老驾到,恕小老儿老眼昏花,一时惊惧,冲撞了长老,恕罪,恕罪。”
孙悟空摆摆手,示意无妨,问道:“我等适才到此,不知此地是何地界,唤作什么地名?故而问你一声。”
那老军闻言,连忙恭敬答道:“回长老的话,此处地方,原唤作比丘国,如今嘛……改名了,改叫作小子城了。”
“哦?”孙悟空闻言,和师父凌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猪八戒和沙僧也竖起了耳朵。
一个国家的地名,尤其是国号,岂是能随意更改的?这背后定有缘故。
孙悟空好奇心起,追问道:“一个国家的名号,关乎国体颜面,岂能如同儿戏般说改就改?这里好好的比丘国,为何要改名?”
那老军见问,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言的神色,似乎有些畏惧,又有些无奈,他压低了些声音:
“原本啊,这里叫比丘国,这如今呐,改名小儿城了。”
孙悟空:“……?”
猪八戒:“……?”
沙僧:“……?”
连白龙马都打了个响鼻,似乎也在表达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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