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双手抱在胸前，闲哉乐哉地看好戏，许成意深呼出口气，强撑着气场，周虹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赞助费多少，我还给你。”
许成意都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那点赞助费对他来说不过是洒洒水的事，听了还愣上了。
周虹一看就憋屈了，敢情人家都没把这二十万当回事，那她这么大张旗鼓地找过来是不是太掉价了，她气呼呼地说道：“有赞助费你怎么不说？”
许成意没吭声，直接上手抓住了周虹的胳膊，谢砚一看不干了，这货怎么还能上手。
“许总，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干嘛呢？”
“谢小老板，我有事和你姐姐说。”许成意把姐姐两个字咬得很重很重，拖着周虹走了。
谢砚也只是只动嘴没动手，巴不得看出热闹，就离得不远不近地，也不好真让周虹落单。
许成意把周虹拉到一边嘀咕了几句以后，周虹的脸色是肉眼可见地好看不少。
等到她回来后，虽然还是气鼓鼓地，但嘴角有些压不住。
“什么个情况？你是三言两语能被哄住的人？”谢砚一百个不信：“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一毛钱没花，是姓曹的求着他来的，别家来是要交赞助费，但姓曹的一心想攀上许家这层关系，所以免费邀请，他就顺带给了我们公司一个名额。”
“我要是再付他二十万，这不是傻吗？”周虹手指放在嘴边上轻轻嘘了一下：“保密。”
这要是真的，曹会长真是八面玲珑，这么干当然不公平，这让另外几家拍卖行怎么想，所以保密也是应该的，谢砚嗤笑道：“老姐没问问许总怎么突然间大发善心？”
“没问，他也没说，可能是想着远亲不如近邻呗。”
神特么远亲不如近邻，这两人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绝配，谢砚只想献上自己的膝盖，服了。
古玩大会除了赏鉴古玩，更多的其实是交换资源，交换信息，作为初打进来这个圈子的谢砚来说，今天最大的收获莫过于让一众老前辈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再就是能见到白老。
就算爷爷在这里也会对白老尊敬有加，这是世间难得的大义之人。
能有机会一睹真容，还能得到他的勉励，今天这一遭就值了。
谢砚正在心中品味，白老就拄着黑色龙头拐杖过来了，谢砚连忙迎上前：“白老。”
白遇臣定睛看着谢砚，突然捉住他的双手，满脸郑重地拍着他的手背：“好孩子，我还有事，今日要先走了，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把你的号码留给我。”
白老主动要电话，谢砚都懵了，言莹打趣道：“这孩子是高兴傻了吧？”
大家会心一笑，都道曹雄今天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下马威没有给成，倒是给新人抬轿。
曹雄在边上维持体面的假象，催促道：“谢小老板还不快点，白老还要赶飞机呢。”
【娘的，今天真是踩到屎了！】
谢砚听着曹雄心中的吐槽，暗道踩着屎算什么，呛了一嘴屎才算倒霉，以后总有机会。
他迅速与白老交换了号码，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陪着白老走出会场，白老看着一边的言莹，似乎还有话说，终究是长叹一声，拍着谢砚的肩膀道：“不要辜负了自己的才干。”
【谢老弟能窥天意，也应该知道天意不可挡，家中有块璞玉，怎么能暴殄天物。】
白老的心声让谢砚动容也有些顾虑，他现在的走向与爷爷交代的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现在也只能顺势而为。
白老又与言莹等人告别，他有心想问问言莹的现状，碍于人多口杂，并不是时候。
他虽然人在东北，但现在风声能到处传，所以也知道老郑做的事，只能在心中将老郑臭骂一通，再看言莹时便有些不忍，好在言莹今天泰然自若，似乎并没有受影响。
谢砚将白老的所有心声都听了个遍，送走他以后才说道：“白老刚才看来想安慰您，只是人多有顾虑，几次欲言又止。”
言莹坦然一笑：“白老心性豁达，大局观在普通人之上，从来不会轻易让人下不了台。”
所谓的大局观，就是白老明知道曹雄的心性不正，但古玩大会对行业的发展有利，他依旧能从北方赶来撑场面，让行业更有凝聚力。
“也会关切朋友的生活，白老虽然没有说，心意我都领会到了。”言莹笑着说道：“我准备去小虹的拍卖行客座，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就不会多想，日子总会好起来。”
欸，多好的媳妇啊，郑老头真是不懂得珍惜。
谢砚觉得要是爷爷泉下有知，能踹开棺材板子跳出来给郑老头几下。
白老一走，场子都没那么热了，赏鉴完了所有古董，谢砚也是心满意足，中间有几位过来探听爷爷的几件藏品，都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走，问得再多就是一律不清楚，好像没有。
打发走了又一位探听的老前辈，谢砚瞅准时机去和周虹汇合。
周虹今天有言奶奶的帮助也是收获不少，拿下不少古玩行家的联络方式。
听她哼着小曲儿，谢砚也跟着乐起来，正要说话的时候，那陈疲过来了，怀里抱着自己的宝贝龙尾砚，美滋滋地说道：“小老弟，改天去你店里坐坐。”
“好呢。”谢砚痛快道：“要是哪天真要出手这方砚，哥哥第一时间想想我。”
陈疲听了啐了一口，笑骂着离开了。
周虹对这人还是有些印象的，就是个不着调的，也不知道是哪年突然就在北城的古玩圈子活跃起来，要说品行有问题不至于，就是总飘飘乎乎的。
就是你说他没本事吧，关键时刻也能露一手，手上也确确实实有几件像样的古玩。
但要说他真在深耕这个圈子也不至于，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但只要有古玩大会这样的大场合，他总能适时地挤进去，也没听说他和谁玩得好。
结果这人倒是和谢砚亲近，可劲地粘过来了，周虹有些不理解，可能是气场相合吧。
古玩大会散场，那曹雄领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周虹清完场，还记恨那曹雄给谢砚下马威的事，对此反应寥寥：“装货。”
谢砚倒没把曹雄当回事，趁着四人没人，问道：“老姐还记得我爷爷去世时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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