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色光球在褚修远掌心旋转，像便利店收银台旁那种吸引小孩的发光玩具。但其中蕴含的能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
“交卷？”夏侯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解，“什么意思？”
褚修远没有回答。珍珠色能量在他体内奔涌，不再是之前那种需要精细操控的工具，而是变成了他感知世界的方式。就像在便利店值夜时，他能凭脚步声判断来的是熟客还是陌生人。
光球脱手而出，撞向幽蓝色屏障。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屏障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珍珠色能量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扩散，将幽蓝色染成了一种奇异的银白。
“它在记录我们的能量特征。”褚修远低声道，眼睛紧盯着屏障的变化，“就像便利店监控系统在分析顾客的购物习惯。”
屏障上的纹路开始重组，不再是单纯的防御结构，而是变成了某种...数据收集界面。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屏障表面流动，记录着珍珠色能量的每一个波动。
马库斯的狙击枪再次响起，击碎了试图靠近的变异体。但这一次，变异体倒下后，身体迅速分解成数据流，被屏障吸收。
“它们在回收样本。”澹台月的扫描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这些变异体不是实体，是能量构造体。”
就像便利店里的试吃品，尝完就扔。
褚修远的手按在变色的屏障上。珍珠色能量如同探针，深入其中。一瞬间，海量信息涌入他的意识。
不是攻击，不是威胁。而是...测试报告。
“生存适应性评估：优秀。”
“危机应对能力：优秀。”
“团队协作效率：优秀。”
“能量运用创新性：优秀。”
每一行评估后面都跟着详细的数据分析，精确到他们突破屏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配合。
“它不是在毁灭我们。”褚修远的声音带着某种明悟，“它在筛选。”
就像便利店总部会测试新店长的管理能力，决定是否给予更多权限。
屏障突然变得透明。营地内部的景象清晰可见。幸存者们蜷缩在掩体后，而更多的能量构造体正在生成。但在营地中央，一个银白色的光球静静悬浮，散发着与守夜人遗迹相似的能量波动。
“遗产...”褚修远喃喃道。
就在这一刻，通讯器里传来宇文杰近乎绝望的呼喊：“循环崩溃了！间隔34秒时彻底...”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三十公里外的守夜人堡垒方向，天空被撕开一道裂口。暗红色的能量如同鲜血般从中涌出，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形体。
那不是完整的古老存在，而是它的碎片。但即使如此，其散发出的威压也让整个营地的屏障剧烈抖动。
“双重测试。”褚修远忽然明白了，“营地是能力测试，碎片是压力测试。”
就像便利店面试既要考理论知识，又要考临场应变。
珍珠色能量在他体内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流转。不再是细丝，不再是薄刃，而是变成了他呼吸的一部分。
“夏侯薇，带人清理东区幸存者周围的构造体。”褚修远的声音异常平静，“马库斯，压制西侧火力点。澹台月，准备接收伤员。”
命令清晰而果断。那个总是需要时间观察分析的社恐，现在能在双重危机下同时处理多个任务。
他向前迈出一步。珍珠色能量不再局限于他的身体，而是与周围的环境产生了共鸣。脚下的土地，空气中的尘埃，甚至屏障上流动的数据光点，都成了他能量的延伸。
就像在便利店值夜时，他不只关注收银台，还要留意货架、冰柜、安全门，整个店铺都是他的领域。
暗红色碎片在远处凝聚成形。它没有具体的样貌，更像是一团不断变化的能量云。但其中散发出的恶意如此纯粹，让营地内的幸存者发出惊恐的尖叫。
碎片动了。不是冲向营地，而是直接朝着褚修远袭来。速度快得超出视觉捕捉的极限。
但褚修远不需要用眼睛看。珍珠色能量在他周围形成了一张感知网，碎片的每一个能量波动都在网上留下涟漪。
在碎片即将命中他的前一刻，褚修远侧身避开。不是大幅度的闪躲，而是最省力的微移。就像在拥挤的便利店过道里避开奔跑的小孩。
碎片擦身而过，撞在屏障上。幽蓝色光芒疯狂闪烁，吸收着冲击的能量。
“它在学习我的闪避模式。”褚修远注意到碎片下一次攻击的角度调整了0.3度。
就像便利店防盗系统会记住小偷的作案手法。
珍珠色能量在他手中凝聚。但这一次，不是攻击性的光球，而是一面镜子般的平面。
碎片再次袭来。褚修远举起镜面，精准地反射了碎片的攻击轨迹。暗红色能量撞上镜面，不是被反弹，而是被分析、解构，然后以数据流的形式被珍珠色能量吸收。
“原来如此。”褚修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能量不只是工具，也是信息。”
他不再将珍珠色能量视为武器，而是视为一种语言。一种能与古老存在沟通的语言。
营地内，夏侯薇已经清理出一条通往指挥塔的道路。马库斯的狙击枪声变得稀疏，因为大部分构造体开始主动避开他的射程。它们在调整战术，就像测试程序在根据受试者的表现更新题目。
“修远，屏障的能量输出在下降。”澹台月报告道，“但是碎片的威胁等级在上升。”
双重测试的天平在倾斜。营地测试接近完成，而碎片测试正在加大难度。
暗红色碎片突然分裂成数十个小型个体，从不同角度同时袭来。每个个体的攻击模式都不同，有的直线冲刺，有的迂回包抄，有的甚至试图从地下突破。
褚修远站在原地，珍珠色能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不再是防御屏障，而是一个信息场。每一个进入场内的碎片个体，其攻击意图、能量构成、移动轨迹，都变成了可读的数据。
他不需要闪避，不需要格挡。只需要在这些数据流中找出规律，然后...回应。
珍珠色能量如同精密的针线，在碎片攻击的间隙中穿梭。不是硬碰硬的对抗，而是轻柔的引导和转化。一个碎片的冲刺被他引导向另一个碎片，两个个体的能量在碰撞中相互抵消。
就像在便利店处理顾客纠纷，不是强硬地赶人出去，而是巧妙地引导他们各自退让。
营地屏障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银白色的光球从指挥塔升起，缓缓飘向褚修远。
“测试完成。”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继承者资格确认。”
屏障彻底消失，营地内的构造体同时停止行动，然后分解成纯粹的能量，被银白光球吸收。
但暗红色碎片的攻击更加疯狂。它感知到了银白光球的存在，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光球。
褚修远伸出手，不是去阻挡碎片，而是去迎接光球。
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光球的瞬间，海量的信息涌入意识。不是测试报告，而是守夜人文明的全部遗产——维度维护技术、能量构造原理、文明进化指南...
珍珠色能量与银白光球完美融合。褚修远感到自己不再是能量的使用者，而是变成了能量本身。就像便利店夜班员不再只是商品的看守者，而是成为了店铺运转的一部分。
暗红色碎片撞上了这新生的能量场。没有爆炸，没有冲击。碎片像是撞上一面无形的墙壁，然后开始分解，其狂暴的能量被珍珠色能量温和地吸收、转化。
“理解胜过对抗。”褚修远轻声道，看着碎片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营地恢复了平静。幸存者们从掩体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着站在营地中央的褚修远。他手中的银白光球已经消失，融入了他的体内。
“测试...结束了？”马库斯从制高点下来，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褚修远摇头，珍珠色能量在他眼中缓缓流转。
“不。”他说，“真正的测试才刚刚开始。”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更多的银白色光点正在世界各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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