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班霍夫大街。
这里是全球最富有的街道，云集了世界上最顶级的私人银行和奢侈品牌。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金钱和权力的味道。
赫尔墨斯信贷，就坐落在这条街上一栋不起眼的古典建筑里。它不像那些巨型银行一样门庭若市，反而显得异常低调和私密，门口甚至连一块醒目的招牌都没有，只有一位身穿定制西装，戴着白手套的门童，礼貌地拒绝着所有没有预约的访客。
在普通人眼中，这是一家服务于顶级富豪的，神秘而高端的精品投行。
但在陆寒眼中，这里，是“深渊”延伸到现实世界的一根……肮脏的吸血管。
废弃工厂的临时作战室内，气氛肃杀。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显示着赫尔墨斯信贷的内部网络结构图。那是一个由零绘制出的，如同蜘蛛网般错综复杂的迷宫。
“它的防御系统，比‘幻影’的‘神国’还要严密。”零的脸色有些凝重，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它没有攻击性，但却像一个绝对封闭的堡垒。所有的核心数据，都储存在物理隔绝的服务器上，并且每隔一小时，就会更换一次密钥。常规的黑客手段，对它无效。”
“也就是说，我们无法从外部，拿到它犯罪的直接证据。”陆寒总结道。
“是的。”零点了点头。
“那就换个思路。”陆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既然打不破它的壳，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它自己，从里面烂掉。”
他看向团队里的每一个人，开始布置任务。这不再是一场单纯的金融博弈，而是一场多兵种协同作战的，信息时代的闪电战。
“王浩，你的任务，是创建一个‘幽灵’。”陆寒看着他，“我需要一个完美的，不存在的身份。一个来自中东的，刚刚继承了巨额石油遗产，急于寻找投资渠道，又有点愚蠢和傲慢的……‘超级富二代’。”
王浩的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黑客”式的兴奋笑容：“没问题！保证让他比真正的王子还像王子。从护照、银行流水到社交媒体上的炫富照片，一条龙服务，绝对天衣无缝。”
“赵总，”陆寒转向赵毅，“我需要你动用你所有的欧洲人脉，去散布一个‘谣言’。”
“谣言？”赵毅一愣。
“对。”陆寒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就说，有一位神秘的，拥有数个主权财富基金背景的东方大亨，看上了赫尔墨斯信贷的全球资产配置能力，准备对其进行溢价百分之五十的……善意收购。”
赵毅先是愕然，随即抚掌大笑，一瞬间就明白了陆寒的意图。
“高！实在是高！”他赞叹道，“赫尔墨斯信贷这种私人投行，股权结构极其复杂隐秘。这个‘收购’的谣言一放出去，就像往一锅平静的热油里，丢进了一块冰！那些隐藏在幕后的股东，必然会为了各自的利益，开始互相猜忌，互相试探！他们的内部，自己就先乱了！”
“没错。”陆寒点了点头，“当他们内部出现裂痕的时候，就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程明，李娜，你们的任务，是把赫尔墨斯信贷所有公开的，以及我们能找到的所有关联公司的财务报表，全部解构一遍。我需要找出它们之间最脆弱的连接点。”
“收到！”两人立刻领命。
“黑豹前辈。”陆寒最后看向黑豹，“准备好我们所有的‘子弹’。这一次，我们不打期货，不打股票。我们打……人心。”
所有任务，布置完毕。
一场针对“深渊”心脏的，无声的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
三天后。
一则爆炸性的新闻，如同病毒般，在欧洲的金融圈里，迅速传开。
“神秘东方富豪拟巨资收购赫尔墨斯信贷！”
各大财经媒体，都在用最醒目的标题，报道着这则来源不明，却又细节丰富的“独家新闻”。新闻里，甚至有模有样地分析了这次“收购”对欧洲金融格局的深远影响。
一时间，暗流涌动。
赫尔墨斯信贷的电话，快要被打爆了。有来求证的，有来示好的，更有一些自称代表着某某家族、某某基金的律师，开始拐弯抹角地打探收购的真实性。
而在赫尔墨斯信贷的内部，一场真正的风暴，正在酝酿。
那些平日里隐藏在幕后，身份各异的“深渊”成员们，开始坐不住了。他们有的是腐败的政客，有的是黑道的枭雄，有的是见不得光的军火商。赫尔墨斯信贷，是他们洗钱和转移资产的生命线。
现在，有人要收购这条生命线？
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猜忌，怀疑，背叛的种子，在他们心中，疯狂滋生。
而就在这个最微妙的时刻。
一个名为“萨利姆·本·哈立德”的沙特王子，带着一份由瑞士联合银行（UbS）出具的，高达五十亿美金的资产证明，高调地走进了赫尔墨斯信贷位于班霍夫大街的总部，要求开设一个最高级别的私人账户。
这个“萨利姆王子”，自然就是王浩创造出的“幽灵”。而陆寒，就是这个幽灵背后的……操纵者。
通过微型耳机，他远程指挥着一名由黑豹精心挑选，经过严格培训的，会说阿拉伯语和德语的前特种兵“演员”，与赫尔墨斯信贷的cEo，一个名叫海因里希·冯·卡恩的，看起来像个古典哲学教授的德国老头，进行着一场精彩的对手戏。
“卡恩先生，我父亲告诉我，在欧洲，只有你们，才能让钱，变得真正‘干净’和‘安全’。”“王子”傲慢地翘着二郎腿，语气里充满了不差钱的豪横。
卡恩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谦卑的微笑，但他的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ar?的贪婪。
五十亿美金！
这可是一块足以让他个人，都实现阶级跨越的巨大蛋糕！尤其是在公司内部因为“收购”传闻而人心惶惶的此刻，这笔钱，更是充满了无穷的诱惑。
在陆寒的引导下，“王子”一边表达着强烈的合作意愿，一边又“不经意”地，透露出对赫尔墨斯信贷近期“不稳定”的担忧。
“我听说，你们要被一个中国人买下来了？”“王子”装作烦恼地皱起了眉头，“我可不想我的钱，被东方人染指。”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卡恩的心防。
“尊敬的王子殿下，请您放心。”卡恩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那只是谣言。赫尔墨斯，永远是赫尔墨斯。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变化，我个人，也完全有能力，为您提供比赫尔墨斯信贷本身，更‘安全’，更‘私密’的服务。”
鱼，上钩了。
陆寒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知道，卡恩动了私心。他想绕开“深渊”的监管，将这五十亿美金，吞进自己的私人金库。
接下来的几天，陆寒操纵着“王子”，与卡恩展开了一场精彩的“猫鼠游戏”。他让卡恩相信，只要能证明自己有独立于赫尔墨斯之外的，安全的资金渠道，这五十亿美金，就是他的了。
被贪婪冲昏头脑的卡恩，终于铤而走险。
在一个深夜，他利用自己的最高权限，偷偷登录了赫尔墨斯信贷的，那个物理隔绝的核心服务器，准备将一部分属于自己的“黑钱”，转移到一个新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离岸账户里，作为给“王子”的“投名状”。
而就在他插入私人密钥，连接上外部网络的那一刹那。
一直潜伏在网络深处的，由零亲手编写的，代号为“衔尾蛇”的超级数据捕获程序，瞬间被激活！
“抓到了！”
废弃工厂里，零的声音，充满了宣泄的快意！
“他上钩了！核心服务器的端口，打开了三点七秒！”
“数据正在下载！”
“洗钱记录！内幕交易！政治献金！暗杀资金！”
“全……全部到手了！”
屏幕上，那些代表着“深渊”最黑暗，最肮脏的罪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陆寒缓缓地站起身，眼中，是冰冷的，审判般的光芒。
“王浩，把所有证据，打包，匿名发送给《南德意志报》最着名的那位调查记者，还有……国际反洗钱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FAtF）。”
“黑豹，程明，执行‘焦土’计划。根据我们之前分析出的关联公司名单，全线做空！”
“赵总，让你的朋友们，准备看一场，价值千亿美金的……烟花秀。”
“是时候，让‘深渊’，也尝一尝，被烈火灼烧的滋味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但对于赫尔墨斯信贷，以及它背后那张庞大的利益网络而言，这一天，是它们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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