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头痛和经脉的灼痛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提醒着林凡刚才那番冒险的代价。但他强行压下所有不适，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丝新建立的、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单向连接”上。
这连接并非实质的能量通道，更像是一种……权限极低的、只读的远程终端访问。他无法向另一端发送任何信息，却能模糊地接收到一些从地底“服务器”泄露出的、极其基础且杂乱无章的“系统状态信息”。
数据流微弱而混乱，充斥着大量的“噪声”，需要极高的解析能力才能从中提取出有效信息。
林凡靠在一棵古树后，闭上眼睛，将全部“算力”投入到对这数据流的破译中。
“能量吞吐量周期性波动……目前处于‘呼气’阶段的峰值，与秘境异常灵气浓度正相关……”
“核心束缚阵列稳定性……86.7%，存在多处微小衰减，但总体维持功能……”
“未授权访问尝试日志……检测到一次‘高相似度伪凭证’访问（即林凡刚才的举动），已被记录，威胁等级评估：低，暂未触发反制机制……”
“附属单元活性……提升中……‘清道夫’协议状态：活跃，位置未知……”
一条条破碎的信息被提取出来，虽然只是庞大地底系统的冰山一角，却让林凡对这个隐藏的“服务器”有了前所未有的直观了解！
它并非完全沉睡，而是在某种约束下，维持着一种低功耗的运行状态，并通过这些散布的“端口”（如那个地穴）与外界进行着某种形式的能量或信息交换。外门大比，很可能就是被刻意设计来配合这种“交换”的！
而“清道夫”，果然是这系统的一个附属安全程序！
更让他注意的是那个“核心束缚阵列稳定性”的数据。86.7%？这意味着封印或者约束并非完美无缺，而是在缓慢衰减？那被束缚的“阴影”到底是什么？如果束缚彻底失效，会发生什么？
就在他沉浸于数据分析时，远处传来破空之声。
林凡瞬间切断了对数据流的深度解析（但保持基础连接），收敛所有气息，如同彻底融入了环境的阴影。
两道身影谨慎地落在了山谷边缘，正是两名闻讯赶来的外门长老。他们显然被刚才地穴端口异常的剧烈能量波动所惊动。
两人看着山谷中央那依旧在喷涌灰黑色灵气的地穴，又看了看周围打斗（孙浒三人抵抗吸力）和狼藉的痕迹，以及那几件遗落的、属于孙浒等人的法器碎片，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好强烈的邪气！此地何时出现了如此诡异的灵气泄漏点？”一名长老骇然道。
“看这痕迹……刚才有弟子在此遭遇不测了？”另一名长老蹲下身，检查着地面，脸色难看，“是孙浒那几个小子？他们怎会跑到这里来？”
两人试图靠近地穴探查，但那浓郁的异常灵气和残留的精神冲击让他们也感到极为不适，不得不撑起灵光护盾抵挡。
“不行！此地邪异非常，非我等能处理！需立刻上报戒律堂和内门！”先前那名长老当机立断。
“那大比……”
“暂停初赛！立刻将所有弟子撤离秘境！快！”
两人不敢久留，立刻发出紧急传讯符，并转身快速离去，组织弟子撤离。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发现近在咫尺、完美隐藏了自身所有气息和能量波动的林凡。
林凡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去，目光深邃。
这些外门长老，似乎真的不知情？他们只是负责维持大比表面秩序的执行者？真正的秘密，掌握在更核心的人手中？比如……那些他惊鸿一瞥看到的、位于黑暗空间边缘的模糊身影？
宗门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刺耳的警讯钟声很快响彻整个秘境，所有弟子都收到了紧急撤离的命令。虽然不明所以，但长老们焦急的语气和钟声让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朝着出口涌去。
林凡混在人群中，低调地离开了小云梦秘境。
秘境入口处一片混乱，弟子们惊魂未定，议论纷纷。长老们面色严峻，戒律堂的弟子也迅速赶到，封锁了入口，气氛紧张。
林凡悄无声息地回到杂役区的小屋，仿佛只是一个普通参赛归来的弟子。
他盘膝坐下，一边运功调息恢复伤势，一边继续维持着那丝微弱的“单向连接”，默默观测着地底“服务器”的状态。
在他的感知中，随着秘境中所有弟子撤离，那个端口的“呼气”强度开始缓缓减弱，异常灵气的喷涌也逐渐平复。
仿佛一场盛宴结束，食客离场，服务器重新进入了待机低功耗状态。
但林凡能感觉到，那深埋地底的冰冷意志，并未完全沉睡。它似乎……仍在通过某种方式，默默地观测着外界。
尤其是……观测着那些刚刚从秘境中出来的弟子们。
林凡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
“清道夫”在活动。
宗门高层（至少一部分）在掩盖。
地底服务器在观测。
那么，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在异常环境中表现出特殊“适应性”，甚至可能接触到了核心秘密，但又暂时无法被“清除”的弟子，会发生什么？
那些隐藏在幕后的“维护员”，会坐视不管吗？
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继续派“清道夫”？还是……亲自出面？
林凡需要一把钥匙，一个能更快接触到真相核心的契机。
或许，他可以主动送上门去，成为一个无法被忽视的“异常变量”。
他缓缓睁开眼，从怀中取出那枚在小云梦秘境中得到的晋级玉符。
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些真正的“后台管理者”了。
他需要让自己，变得足够“显眼”。
比如，以一个杂役弟子出身、刚晋升外门不久的身份，在外门大比的复赛擂台上，拿出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现。
林凡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计算好的弧度。
“参数已设定。”
“舞台已搭建。”
“接下来，就是执行‘高调崛起’脚本的时候了。”
（第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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