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听雪早已内力耗尽,全凭一股意志强撑不倒。她必须装作若无其事,才能震慑住暗处那群伺机而动的窥探者——若这群“老鼠”一拥而上,云家今日必将遭逢大难。
刚一上车,那口强提的真气一泄,她便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前倒去。
四爷云砚城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伸手探其脉象,方才稍安。她虽经脉受震、内息紊乱,却无性命之虞,昏迷纯属力竭所致,静养一夜应可苏醒。
此番恶战令她经脉受损,半年之内恐怕再难突破境界。但这未必是坏事。她先前进阶太快,根基未稳,正好借此机会沉淀修为,巩固根本。
至于云昭凛,倒是未受内伤,可浑身外伤惨烈,失血过多,一张脸苍白如纸,活似白无常现世,反要比云听雪更显重伤之态,没十天半月细心调养绝难恢复。
待云家车驾彻底远去,藏身暗处的各方探子才敢纷纷现身,无不抹着冷汗低声惊叹:“太吓人了,这云听雪的实力竟恐怖至此!”
“记得她爷爷云砚锋当年同阶无敌,她若与其同阶一战,恐怕还要更胜一筹……果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议论声中,众人悄然散去,各自回禀家主去。
次日,消息已传遍云城:王天伏诛,朱平失踪,云家仅云昭凛身负重伤,而云听雪竟毫发无伤。
王家经此一役,高端战力仅余王振宇父子,中层精锐折损十余人,近乎全军覆没,家族实力一落千丈,跌至末流。
先前与王家结盟的几家顿时态度暧昧,纷纷闭门谢客,静观其变。
尤其是本就惴惴不安、生怕王家吞并云家后反手对付自己的那几个小家族,更是噤若寒蝉。而谢家始终态度不明,整座云城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的微妙气氛中。
怕什么,便来什么。
一周后,有探子回报:林家林远山与陈家陈启明两位家主竟亲自登门云家,密谈良久,内容不详。
此后数周,外界反而风平浪静。王家之败、林陈两家拜访之事,好似从未发生。
云家外务仍由伤势渐愈的云昭凛出面主持,云听雪则再度深居简出,宛如一粒石子投入深湖,漾起一圈涟漪后,复归沉寂。
但湖底既已落石,波澜再起不过是时间问题。
半年后,云听雪再度现身,恰逢其姑奶——云砚锋长姐的忌辰。
这位云家姑奶奶当年嫁与谢家家主,据说昔年云家势微时,那位老谢家主对她一见倾心,不仅力挺年仅十八的云砚锋接任家主,更以人力物力鼎力扶持,助云家重新站稳脚跟。二人婚后琴瑟和鸣,传为佳话。
如今云夫人早已病故,谢老爷尚在,云听雪此行,便是代爷爷云砚锋前去探望谢姐夫。
消息一出,各家再度坐立不安。更有人暗中回报,云听雪竟已突破至灵者境五级,众人闻之,唯有暗叹“妖孽”。
两日后,林远山与陈启明再度联袂拜访云家。
一周后,王家收到了一份几十年未曾现世的——生死擂台帖。
此擂源于古武世家旧规,残忍酷烈:登擂者非死即残,赌注多为家族产业,同盟可请外援。败者非但可能性命不保,更须割让重利;胜者则通吃一切。
王家家主手持战帖,急得团团转。如今单独应对云家都已左支右绌,何况云家身后极可能已站着林家与陈家?而云听雪探访谢家,多半已换取了对方的中立承诺。
其余家族已有数家明确避而不见,唯剩赵家——赵家家主赵擎天的儿子,娶了王家家主的侄女。事已至此,王家唯有许以重利,哀求赵家出手。
王家家主亲赴赵家,竟真说动了赵擎天。赵家一则为利——王家许诺无论胜负皆分其三分之一产业,若胜,擂赌所得尽归赵家;若败,所有赌债由王家一力承担。二则,确是架不住家中独子与儿媳的苦苦哀求。
赵家虽仅有两名灵者境(家主赵擎天乃灵者五级,另一人为灵者二级),但既已结盟,便须全力以赴。生死擂前,留力无异于自取灭亡。若败,战力尽失,纵有万贯家财也守它不住。
利令智昏,赵家只看得见眼前巨利,却选择性遗忘:云家隐忍多年,此战若胜,昔日被各家瓜分的产业,终将成为清算的祸根。他们只想赌上此刻,联手一搏,或可险中求胜。
擂台战期定于一月后的十五。
双方各自闭关,严阵以待。练武场上,剑啸破空,气劲交鸣之声,昼夜不绝。
一月转瞬即过。
擂赌之日,地点设在临溪园中央广场——平日本是游人春日放纸鸢、秋日搭帐篷的休闲之地,时近寒冬,人迹罕至,正好容下各方人马。
十大世家在草坪一端搭起高台,十张座椅对应十位家主。
中央尊位属谢家,左右两端分列对战双方:云家与王家。其后依次是各自盟友(林家、陈家列席云家一侧;赵家列席王家一侧)。余下家族则为见证,列席其后。
台后是各族菁英子弟,台前空地以白灰画出一个巨大圆圈,即为擂台——搏杀者不得出圈,出圈即判负。
败者需立即交割赌注以求保命,若死战不退,则直至一方战死方休,赌资仍须如约偿付。
这种不死不休的血腥擂台,认输投降形同奇耻大辱。登台者,非死即残,从无全身而退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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