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谷的几日,众人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
黎梦染和顾泽远与轩辕家长老们推演着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
余廉、黎桓等人则带着小辈们抓紧时间提升实力;
毒老头毒婆婆更是埋头捣鼓他们的瓶瓶罐罐,势要给公输家和端木家一份“大礼”。
老道士公输瑾这几日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时常看着在演武场上如同海绵般吸收各种知识、身法越发灵动诡异的圆圆发呆,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嘴里还念念有词。
“超度……净化……引动天地灵气……”
“禁地……传承……先祖遗训……”
“天赋……异类……万法归宗……”
几个关键词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碰撞。
忽然,一个被他遗忘了许久的、关于公输家最高机密的古老规定,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他猛地从坐着的石凳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把旁边正在擦拭重剑的顾擎苍吓了一跳。
“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老道士一拍大腿,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眼睛瞪得溜圆,里面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
“禁地!传承!家主信物!规矩!哈哈哈!天意!真是天意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状若疯癫的自言自语,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道长,您这是?”黎梦染放下手中的地图,疑惑地问道。
顾泽远、轩辕霆以及几位轩辕家长老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老道士却顾不上解释,他像个发现了绝世宝藏的孩子,激动地手舞足蹈,一把拉住离他最近的黎梦染和轩辕霆的袖子,声音因为兴奋而尖利:
“开会!立刻开会!所有人!快!去议事殿!贫道有重大发现!计划要变!必须变!”
他这反常的激动模样,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恐怕真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很快,核心众人再次齐聚轩辕家议事大殿。
连正在“研究”新毒药的毒老头毒婆婆,以及正在接受长老指点的孩子们,都被老道士火急火燎地叫了过来。
圆圆被明兰牵着,揉着惺忪的睡眼(她刚才在打盹),小脸上满是不解:“老头师父,怎么啦?又要打架了吗?”
老道士站在大殿中央,激动得来回踱步,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呼吸,目光灼灼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正被黎梦染抱在怀里、依旧迷迷糊糊的圆圆身上。
“诸位!我们之前的计划,是直接打上公输家,找公输烨那叛徒算账,对吧?”老道士声音洪亮。
众人点头,这不废话吗?
“但贫道刚刚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老道士猛地提高了音量,“我们公输家,有一个流传了无数代、却几乎被后人遗忘的不成文规定!”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凡我公输家弟子,只要能通过禁地考验,获得禁地深处‘天机阁’的传承认可,便是天命所归的家族之主!
有权执掌家主信物——‘乾坤镜’,统领全族,无人可违逆!”
这话如同石破天惊,让在场除了轩辕家几位似乎知晓些许内情的长老外,其他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竟有此事?”黎梦染美眸中精光一闪,“也就是说,无需正面强攻,只要有人能通过那禁地考验,就能名正言顺地取代公输烨?”
“正是如此!”老道士激动地挥舞着拂尘,“而且这规矩优先级最高!一旦有人成功,公输烨就算有再多党羽,也得立刻下台!否则就是违背祖训,会被全族共弃之!”
“可是,”顾泽远冷静地提出疑问,“道长你也说了,这规矩几乎被遗忘,想必是那禁地考验极其艰难,多年来无人能成功?”
“没错!”老道士重重点头,但脸上的兴奋丝毫不减,“禁地考验,千难万险,据说涉及心性、悟性、道法根基以及对天地法则的感悟等等,玄奥无比!
公输家历史上能成功者,屈指可数!公输烨那厮,当年也曾尝试,结果重伤而出,从此绝了念头,这才一心搞歪门邪道!”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炽热地投向圆圆,声音带着无比的激动和期待:
“但是!诸位可还记得,喻霄信中所说,圆圆丫头在土匪山寨,曾以诵经之力,引动天地灵气,净化怨魂,安抚往生?!”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手舞足蹈:“那不是普通的超度!那是真正触及了‘道’之本源的力量!
是沟通天地、调和阴阳的体现!而这,恰恰是开启并通过我公输家禁地核心考验的最关键、也是最难的一环!无数先辈就是卡在了这里!”
“这丫头!”老道士指着圆圆,声音颤抖,“她是个异类!她学什么都快,对道法符咒有着匪夷所思的亲和力,内力增长诡异,身法自成一家!
更重要的是,她拥有这万中无一、甚至可能是自古以来都罕见的‘通灵’体质和纯净道心!她……她或许就是那个能打破公输家数百年僵局,获得先祖传承的天命之人!”
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被黎梦染抱着、似乎还没完全消化这巨大信息量、正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懵懂的圆圆身上!
圆圆歪着头,消化了半天,才指着自己的小鼻子,不确定地问:“老头师父,你是说让我去那个什么禁地……拿个镜子……然后就能当……家主?管好多好多人?”
“对!没错!”老道士斩钉截铁,“只要你成功了,你就是公输家名正言顺的家主!到时候,公输烨那叛徒就得滚蛋!
你不仅可以替为师报仇,还能拨乱反正,重整公输家!这比我们直接打上去,死伤无数,要高明得多!也名正言顺得多!”
黎梦染和顾泽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深思。
这个计划,无疑比正面强攻要巧妙得多,风险也更可控。
如果成功,不仅能解决公输烨,还能兵不血刃地掌控整个公输家!但……让圆圆去闯那听起来就危险万分的禁地?
“禁地……危险吗?”黎梦染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老道士神色一肃:“危险自然是有。但据典籍记载,禁地考验更重心性与天赋,并非一味杀伐。而且,这或许是唯一能以最小代价、最彻底解决公输家问题的办法!”
轩辕霆沉默片刻,开口道:“我陪她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们也去!”顾擎苍、墨玉宸等人立刻喊道。
团团也上前一步,眼神坚定:“我是哥哥,我保护妹妹。”
黎梦染看着怀里的女儿,又看了看周围这群愿意为了圆圆冒险的家人和朋友,心中做出了决定。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问道:“圆圆,你愿意去试试吗?可能会有点危险。”
圆圆看看激动不已的老道士师父,看看一脸关切的爹娘和哥哥们,再看看那个说要陪她去的帅大叔,小胸脯一挺,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又上来了:
“去!为什么不去!”她挥舞着小拳头,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好奇的光芒,“听起来好像很好玩!还能帮老头师父报仇,当大官(她理解的家主)!我要去拿那个亮晶晶的镜子!”
看着她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担忧。
“好!”黎梦染最终拍板,目光锐利,“计划变更!目标,公输家禁地!首要任务,护送圆圆通过考验,夺取家主之位!
其余人等,做好准备,一旦考验过程中公输烨敢耍花样,或事后不服……那就按原计划,武力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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