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蕊重重地点了点头。
卢波的肯定,让她对这次的行动充满了信心。
警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开到了市看守所的门口。
高墙,电网,厚重的铁门。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肃杀和压抑。
两人下了车,刚走到传达室门口,准备登记。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里面的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正是孟喜田。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职业化微笑。
他仿佛早就料到他们会来一样,不紧不慢地迎了上来。
“哎呀,卢大队长,邢警官。”
孟喜田主动伸出手,热情地打着招呼。
“什么风把二位又吹来了?”
卢波跟他握了握手,开门见山:“孟主任,我们来办点公事。”
“公事?”孟喜田的笑容不变,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他特意看了一眼邢蕊的身后,似乎在找什么人。
“当然欢迎,我们看守所绝对配合市局的工作。”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
“不过……卢队,您也知道,我们这里有我们的规章制度。”
“一切都得按程序来。”
他说着,目光落在了邢蕊的脸上。
“不知道二位这次,手续带齐了吗?”
“要是再像上次一样,咱们虽然是一个系统同属市局领导,但我们也不会客气!”
孟喜田又看向了邢蕊:“你父亲已经不是市局局长了,可没人会惯着你!”
他的话语之间挑衅的意味毫不掩饰,毕竟上一次刑警队已经要对他动用一些记忆恢复手段。
他也没有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了。
上次把你们对我突击审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这次,你们要是还没手续,那就让你们吃闭门羹!
卢波的脸色微微一沉。
他正要开口,邢蕊却先一步站了出来。
她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冷冷地看着孟喜田。
然后,她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文件。
“唰!”
一声轻响。
邢蕊将文件猛地展开,动作干脆利落。
一张白纸黑字,顶头盖着鲜红印章的《调取证据通知书》,就这么怼到了孟喜田的眼前。
孟喜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通知书上。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兹因侦办二十二年前‘宏达地产强拆期间强奸杀人案’,需调阅贵单位一九九八年一月至一九九九年十二月期间,所有在押人员的出所记录、转监记录,以及……”
邢蕊的声音清冷而有力,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
“……全部的‘保外就医’申请及审批记录!”
当“保外就医”这四个字从邢蕊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孟喜田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那张维持了许久的,滴水不漏的职业化笑脸,在这一刻,彻底崩坏!
他伸出手想要去接过那张通知书。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孟主任。”
邢蕊看着他骤变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将手里的通知书往前又递了递,几乎要贴到孟喜田的脸上。
“看清楚了吗?”
“这次的手续,齐全吗?”
孟喜田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点了点头。
完了。
他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们不是瞎猜。
他们是冲着“保外就医”来的!
他们真的查到了!
卢波站在一旁,将孟喜田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
他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
成了!
陈楷的推断,百分之百正确!
这个孟喜田,绝对有问题!
卢波上前一步,声音沉稳而威严。
“孟主任,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孟喜田猛地回过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档案室在这边,请跟我来。”
没有任何抵抗?十分坦然的带他们去调取档案?
卢波和邢蕊对视一眼,都眉头皱了起来。
他已经猜出了孟喜田到底搞了些什么鬼。
不过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此明显的漏洞,孟喜田没道理想不到要弥补。
看守所的档案室阴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张发霉和灰尘混合的怪味。
孟喜田走在前面,转动着沉重铁门上的一个方向轮锁,随着“咔哒”一声,铁门应声打开。
“就是这里了。”
“一九九八年到一九九九年的档案,都在那一排柜子里。”他指了指最里面靠墙的一排。
“时间太久了,找起来可能要费点功夫。”
卢波和邢蕊没有理会他的废话,径直走了过去。
拉开柜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塞满了牛皮纸档案袋,每一个都用麻绳捆着,上面贴着泛黄的标签。
“我来找外出记录。”
“我找转监记录。”
两人分工明确,立刻开始翻找。
档案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哗啦”声。
孟喜田就抱臂站在门口,也不催促,也不帮忙,像一个监工,又像一个等待看好戏的观众。
他心里很笃定。
这些档案,他早就“整理”过无数遍了。
绝对天衣无缝!
你们想从这里找到破绽?
做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卢波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翻遍了所有的转监记录,每一个程序都合法合规,没有任何问题。
另一边,邢蕊也看完了所有的出所记录,包括刑满释放和保外就医。
她将那一摞厚厚的“保外就医”申请和审批记录放在一张落满灰尘的桌子上,一张一张地仔细核对。
申请人,病症,审批医生,带队管教,外出时间,返回时间……
一切都清清楚楚。
上面的病症五花八门,从急性阑尾炎到突发性心脏病,听起来都很紧急。
但邢蕊仔细看了后续记录,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医院“治愈”后,被安全送回了看守所。
并且,这些人的后续去向也都有迹可循。
要么是刑满释放,要么是被转去了别的监狱服刑。
没有一个是在这之后被执行死刑的!
也就是说,他们查到的所有保外就医的人,都还活着,或者说,他们的死亡与这起案件无关。
线索,在这里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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