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孟喜田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怎么会知道？
这不可能！二十多年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他一定是在诈我！
对！他肯定是在诈我！
孟喜田的脑子飞速运转，脸上的惊慌迅速被一层伪装的错愕和愤怒所取代。
“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猛地一拍桌子，表现得比陈楷还要激动。
“陈楷！我跟你父母都是同学！是老朋友！我怎么可能会杀他们？你不要血口喷人，胡乱猜测！”
陈楷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没有丝毫动容。
“是吗？”
他再次开口，抛出了又一个重磅炸弹。
“你和我母亲易辛，关系不正常吧？”
这句话，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孟喜田最敏感的神经。
“你……”
孟喜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霍然起身，指着陈楷的鼻子怒吼道：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的母亲！你这是污蔑！是不孝！我真没想到，你为了破案，连你母亲的清白都能拿来捕风捉影地查！你对得起她吗！”
他表现得义愤填膺，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但陈楷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冷声说道：“我父亲临死前半个月，应该是发现了你们的关系。”
“邻居说，我父母曾经大吵一架，声音很大，从那之后，我父亲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一直住在单位。”
“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强拆过程中那起嫌疑人临时起意的强奸杀人案，是我父亲侦办的最后一个案子。”
陈楷的叙述不带任何感情。
“他最后，一定是怀疑到了你的身上。”
“所以，你怕了。”
“你怕他查出你利用职权，私放嫌疑人出去给你当打手，更怕他查出你和我母亲之间的丑事。”
“于是，你决定先下手为强，将我父亲约出去，枪杀！”
孟喜田听着陈楷的推断，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冷笑。
“呵呵……呵呵呵呵……”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鼓起了掌。
“精彩！真是精彩！想象力不错，你可以去写悬疑小说了。”
他身体后仰，一脸不屑地看着陈楷。
“可惜啊，年轻人，破案，讲的是证据！”
“证据？”
陈楷笑了。
他从随身带来的文件袋里，甩出了一份文件，扔在了孟喜田面前。
正是当年陈栓锁死亡案的现场勘验报告复印件。
“我父亲临死前，冲着你开的车打了一枪，根据当年的弹道分析，子弹，应该是打在了嫌疑人驾驶车辆的后门上。”
孟喜田的眼皮跳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强作镇定。
陈楷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甩出了第二份文件。
是那本《车辆维保记录簿》上，关于那辆天津大发面包车维修记录的复印件。
“巧了，就在我父亲牺牲后的第三天，看守所里，正好有一辆天津大发面包车，做过钣金和喷漆。”
这一次，孟喜田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维修记录，上面的签名，他再熟悉不过！
“你……你不能因为看守所的一辆车在那段时间做过维修，就认为这和案子有关！”
他开始狡辩，声音有些发虚，“这太牵强了！”
“是吗？”陈楷哼了一声，“我问过曲洪刚，也问过看守所其他的老人，而且这辆车，所有的维修记录上，签名的不是你，就是郭中秋。
一切证据都这说明，这辆车，基本上就是你们两个人在用！”
“那又怎样？”孟喜田梗着脖子嘴硬，“当时我们的车发生过碰撞，所以要修一下！这很正常！你怎么能证明……证明车是被子弹打过的？”
他说到这里，心里反而安定了几分。
他笃定，陈楷绝对拿不出最关键的证据。
因为那辆车，早就被报废拆解了！二十多年过去，恐怕早就被重新熔炼成了钢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要自己咬死不认，他就拿自己没办法！
不过，这小子也确实厉害！
竟然能把线索查到这个地步，猜得这么准！
孟喜田心里暗自惊叹，这小子，果然不愧是他陈栓锁的亲儿子，跟他爹当年一样，是个难缠的角儿！
正当孟喜田暗自得意，准备看陈楷接下来如何收场的时候。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在寂静的留置室里响了起来。
陈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邢国昌略带激动和急促的声音。
“陈楷！我刚联系上专家了！”
孟喜田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这位专家，是国内最权威的弹道鉴定专家之一，是咱们公安部特聘的，外号‘神眼’，是‘八虎’之一……”
“八虎之一啊！”陈楷故作惊讶地惊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惊喜。
孟喜田的心猛地一揪。
“八虎”的名号，在警界如雷贯耳，那代表着国内刑事技术领域的最高水平！每一个都是国宝级的专家！
电话那头的邢国昌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但是……专家说，情况有些复杂。仅凭几张不那么清楚的老照片，想要百分之百确定就是当年嫌疑车上的弹孔，难度可能有点……”
陈楷直接打断了邢国昌的话：“真的可以？”
陈楷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失落，反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
电话那头的邢国昌，不愧是和陈楷有着翁婿默契的老狐狸，瞬间就明白了陈楷的意图。
这小子，在诈孟喜田！
邢国昌立刻改口，语气变得无比肯定。
“对！确实可以！专家说了，虽然有难度，但不是不可能！
他有办法通过照片上弹孔的金属卷边形态、冲击痕迹和照片像素点的畸变，来反向推算出子弹的入射角度和口径！
他说他有七成以上的把握！不过，过程比较复杂，出最终的鉴定结论，需要几天时间。”
“几天时间倒是不着急！”陈楷的声音充满了快慰，“只要能出结论就行！太好了！爸，您跟专家说，我亲自去一趟首都，当面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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