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棺椁被缓缓放入墓穴，周围的人们神情悲痛，纷纷低下头。
格温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俯身拿起一把泥土，缓缓松开手指。
泥土簌簌落在棺木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下都似砸在众人的心上，不少人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随后，其他人也纷纷上前，献上手中的鲜花或泥土，以表达对逝者的敬意与哀思。
葬礼仪式在一片凝重与哀伤的氛围中缓缓落下帷幕。人群逐渐散去，戈登和布洛克这才从一旁走了上来。
他们的步伐略显沉重，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与同情。
当然，疲惫和那帮记者脱不了关系。
格温正站在墓前，望着那新立的墓碑，怔怔地发呆。
戈登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韦恩小姐，节哀顺变。”
格温缓缓转过身，看向两位警长，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谢谢你们能来，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们的帮助。”
戈登这个时候才明白，孩子之前的淡定和从容，只不过是父母离世之后的保护色而已。
可怜的孩子啊……
格温微微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认真地说道：“两位警长，其实有些事我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戈登和布洛克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跟在格温身后，二人又一次来到了韦恩庄园的会客室。
三人在沙发上依次落座，沙发的皮质柔软，却无法缓解此刻紧张而凝重的氛围。
戈登率先打破沉默，他微微向前倾身，认真地说道：“韦恩小姐，您具体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格温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二位警长，在哥谭警局，你们是少有的好警察。我父母的案子，我知道你们有多么尽心尽力。”
布洛克听闻，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习惯性地打着哈哈：“哎呀，韦恩小姐，您可别这么说。警局里优秀的同事们其实挺多的，大家都是在尽自己的职责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摆动着双手，试图营造出轻松的氛围。
然而，当他说完后，却发现戈登和格温都没有接话。
戈登只是静静地看着格温，眼神中满是认真。
格温看着布洛克，表情依旧认真。
布洛克这才意识到格温并不是在客套，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身子。
戈登见状，轻声说道：“韦恩小姐，您有话不妨直说。”
格温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打算通过韦恩集团对警察系统进行投资。”
话一出口，会客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戈登微微皱起眉头，但却没有接下这个话茬，反而是装作不解地问道：“韦恩小姐，如果您想要投资警察系统，直接找哥谭警局不就好了吗？为何要和我们商量？”
格温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警长，您真的觉得，哥谭警局里，除了你们二位之外，其他人还能算是警察吗？”
戈登听后，沉默不语。
如果要说谁最了解哥谭警局到底有多腐败，除了那位警察局长之外，可能就只剩下戈登了。
有的这时候他真的很生气，跟这么群虫豸在一起，要怎么搞好哥谭的安全？
所以，他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说出“怎么会？大家都是好警察”这种鸟话。
格温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布洛克，又看了看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戈登，她叹了口气。
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神色愈发严肃，挺直脊背，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希望自己的钱花在真正维护治安的人身上，而不是兜兜转转进了那些酒囊饭袋的口袋里。”
“我不想看到韦恩集团的资源被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地方，更不想让它们成为助长腐败的工具。”
布洛克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靠向沙发后背，脸上满是颓然之色。
这哪有什么办法啊？
就拿之前发生的事来说，一大群人明目张胆地跑到档案室篡改资料，这足以说明警局早已沦为藏污纳垢之所。
真要让他介绍哥谭警局，只能说是个包罗万象的和谐大家庭，各路牛鬼蛇神都能在其中找到容身之地。
法尔科内在前头为所欲为，马罗尼在后面亦步亦趋，还有大大小小的黑帮和犯罪组织亲信相互勾结，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你要能搞清楚哥谭警局是个什么结构，基本上就能搞清楚哥谭市黑帮是什么结构了。
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的让整个哥谭警局变得更好了。
从商业角度来说。
除非把黑帮这些个保护伞全部打掉，不然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布洛克这边愁眉不展，戈登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一亮，灼灼地看向格温。
格温本来就一直在观察对面的两个警察，在察觉到了戈登这一举动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那抹戈登熟悉的温和微笑。
稍微沉思了一会儿，戈登看着格温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韦恩小姐，您的心意我们明白，可您也说了，局里没几个好警察，您的投资只会助长蛆虫。”
他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却一直在观察着格温的表情。
格温依旧带着那抹温和的笑容，轻松地回应道：“警长，水箱里的水脏了，是可以换的。”
戈登闻言，继续和这位大小姐打着哑谜：“韦恩小姐，这水从源头开始就是脏的。”
“换水就得从源头换起。”
布洛克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一会儿看看戈登，一会儿看看格温，心中满是疑惑。
干啥呢这是？
“那如果……这源头现在对您有恩呢？”戈登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格温，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犹豫。
“没事。”格温面色依旧没有改变，神色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要我演得足够好，法尔科内不会让我们知道哥谭的地下君王是谁的。”
戈登在格温彻底点出这个名字之后，心情更加的严肃了：“你确定吗？法尔科内先生对你有恩，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对不起他了，韦恩小姐？”
“我确定。”格温此时的表情非常认真，眼神坚定地直视着戈登，“接下来有什么问题，可以写在纸上。”
一边说着，格温从身旁的茶几上拿起一叠纸，轻轻递到戈登面前。
很明显，她早已预料到此刻会需要用到折叠纸。
而戈登看到了她的这一动作，彻底放下心来。
他轻轻摆了摆手：“不用了，格温小姐，还是说说您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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