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吃宵夜去!”
许洛把最后一份素材归档,伸了个懒腰,椅子腿在地上蹭出“吱呀”一声。
周檀跟着扭了扭脖子,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走!再不动动,脖子都要焊在肩膀上了。”
“Go!Go!Go!”
小飞抄起桌上的车钥匙,眼里闪着光。
“我知道南街口那家大排档,烤茄子绝了!”
钱希刚把电脑关机,合上盖子时动作顿了顿,指尖还残留着键盘的凉意。
“走吧,我请。”
这段时间为了赶片子,大家几乎没怎么休息。
主体剪辑总算完成,只剩下最后配音。
接连几天跑江城录特色地点,又反复和配音演员沟通,直到今天才能稍微松一口气。
新接的文旅宣传项目也已经敲定,接下来又是一段忙碌的日子,连刘芳芳都忍不住唠叨他。
停好车,四人往街口走,远远就听见大排档的喧闹声。
红塑料棚底下坐满了人,油烟混着孜然香飘过来,老板正站在烤炉前挥着扇子,火星子“噼啪”往上窜。
“几位里边坐!”
穿花衬衫的服务员把他们引到角落的桌子,递过塑封菜单。
“想吃啥直接打勾,我等会儿来拿。”
钱希拿起桌上的铝壶,给每人倒了杯大麦茶,茶汤在玻璃杯里晃出浅黄的圈。
“你们点,我不挑。”
许洛一把抢过菜单,笔在纸上划得飞快。
“羊肉串二十串,牛肉串要肥瘦的,烤茄子来俩,多放蒜!花甲、淀粉肠、鸡皮……烤娃娃菜、烤五花肉、烤鱿鱼,哦对了,烤鸡架必须要!你们还有啥要加的?”
周檀嗤笑一声,嘴角往旁边扯了扯。
“你报菜名呢?给我来瓶冰啤酒。”
“我加个烤苕皮!要多加酸萝卜!”
小飞举着手喊。
许洛抬头看向钱希,“希哥不加点儿?”
钱希摇摇头,指尖在玻璃杯壁上划着圈。
“不用,够吃了。”
许洛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胳膊往桌上一撑,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总算能歇口气了!等这片子交了,我就去找我的女神,好久没见她了!”
周檀“噗嗤”笑出声,手往小飞肩上一搭。
“你就见了几面?人家搭理你吗?”
许洛梗着脖子,故作无所谓地摆手。
“态度得拿出来!她理不理是她的事,我表不表白是我的事。下次见面,高低得把微信加上。”
“呵”
周檀笑得更欢了,“搞半天到现在连微信都没要着?”
许洛脸一红,赶紧端起茶杯抿了口,掩饰道。
“笑什么?这不是前阵子忙吗!等我空了,分分钟的事。”
正说着,服务员端着烤串过来,铁盘“哐当”放在桌上,油星子溅起来,在灯光下闪了闪。
羊肉串上的芝麻沾着油,烤茄子的蒜蓉冒着热气。
周檀开了啤酒,泡沫“滋滋”地涌出来。
钱希拿起一串烤娃娃菜,咬了口,脆生生的。
“是是是!”,周檀拍着小飞的背,笑得直抖。
“我们许大摄影师出马,还能搞不定个微信?到时候别忘了请我们吃喜糖!”
“去你的!”
许洛作势要打他,手扬到半空又收了回来,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过了一会,服务员端着鸡架和剩下的菜。
“您们的菜都上齐了,用餐愉快”。
许洛“啧”了声,“你们还记得不,我们在广城租的第一间工作室,还没现在的一半大,记得有一次,希哥调色调得眼睛红,就用冷水泼脸,你坐在地上剪片子,说‘地上凉快,思路清’。”
“怎么不记得。”
周檀喝了口酒,目光落在钱希身上。
“赶一个加急的商业广告,咱熬了三天,你趴在键盘上就睡,口水差点把键盘泡了。”
小飞啃着苕皮凑过来,“那时候你们接活儿赚的不多吧?”
“可不是嘛,一两千”。
钱希拿起一串烤牛肉,“客户说‘片子拍得糙’,我们在工作室坐了一晚上,说‘改!改到他满意为止’。”
“后来呢?”,小飞眼睛瞪得溜圆。
“后来改了五版,客户总算点头了”
许洛拍着桌子笑。
“拿到钱那天,在烧烤摊也点了鸡架”
服务员端来烤鸡架,许洛撕了块肉递给钱希。
“现在多好,想吃多少鸡架吃多少,工作室也换大的了,再不用蹲地上剪片子。”
钱希咬了口鸡架,焦香混着烟火气,和记忆里的味道慢慢重合。
周檀碰了碰他的杯。
“说真的,那时候苦是苦,但有意思。什么都愿意拍,有活就干”
“可不是嘛!”
许洛举着啤酒瓶站起来。
“来,碰一个!祝咱以后拍更多好片子,也祝我……早日追到女神!”
“得了吧你。”
周檀笑着跟他碰杯,玻璃相撞的脆响混着烤串的滋滋声,在暖烘烘的烟火气里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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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韵的房间月光透过窗正斜斜地淌进来,落在地上。
秦韵坐在位置上画设计图,图上是只青瓷茶盏,盏沿呈花瓣形,盏心想刻朵小雏菊。
是昨天网友在店铺账号留言想要的样式,说“送给刚退休的妈妈,她爱喝菊花茶”。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桌角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店铺账号的新消息。
一个叫“青竹”的客人问。
“秦店长,之前买的冰裂纹杯子,我爸说泡茶裂纹颜色会变深,是不是坏了?”
秦韵停笔拿起手机,指尖轻点回复。
“没事的,冰裂纹遇热显色,是陶土在和茶水打招呼呢。等杯子凉了,颜色又会淡回去,算是它的小脾气。”
末尾加了个捧茶杯的可爱表情。
对方很快回应,“原来如此!我爸可高兴了,说要天天用它喝茶,看它‘打招呼’!”
秦韵轻轻笑了笑,放下手机,目光回到图纸上。
她捏着铅笔,将雏菊的花瓣轮廓修得更加圆润了些。
年长的母亲,或许会喜欢更柔和的形状。
这时手机又亮了起来,是钱静舒的消息。
“云云!我明天回江城!”
秦韵的笔尖顿了顿,纸上留下一粒微小的凹陷。
她立即放下笔,打字回复,“真的?几点到?”
“早上九点半的高铁!”
钱静舒很快发来一个欢快旋转的小熊头像,耳朵上别着一支画笔。
“给你带了苏市老字号的松子糖,特别酥脆!”
“好”
秦韵眼里漾开笑意,“到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不用接!”
钱静舒回得飞快
“我直接去你店里!要看看‘云泥’又添了什么宝贝,再一起去吃午饭,你必须陪我。”
“好”
秦韵应道,想了想又补充,“店里新出了一批瓷器,你应该会喜欢”
“那我一定要挑一个!”
钱静舒发来个双眼发亮的表情,紧接着又说,“终于能见到你啦!”
秦韵低头打字,“市中心新开了家糖水铺,双皮奶做得挺好,甜度也合适,带你去尝尝!!。”
“太好了!”
钱静舒几乎秒回,配了个馋嘴的表情。
“我这次还画了几张园林插画,一起带给你看!”
秦韵的笑意更深了。钱静舒的画总是充满生气,像她本人一样,明亮又热烈。
高中时她就常在自己的速写本上涂鸦,在陶坯旁加只打盹的猫,在窑火边画几颗跳动的火星,总说“云云的画太安静了,要加点热闹”。
“很期待”,秦韵回道,“明天慢慢看。”
“那就说定啦!”
钱静舒发来一个奔跑的小人,“我先收拾行李,明天见!”
窗外晚风轻拂,帘角微微摇动。
秦韵笑着关掉手机,把设计图理好,心里开始期待和钱静舒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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