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泽渊闭关了。
清心殿被一层强大的结界笼罩,隔绝了内外。无人能进,也无人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
沈林风恢复了独守南苑的日子。表面上看,一切如常。她依旧冷着脸处理内务,教导莫念,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某个角落总是悬着的,空落落的。
那夜清心殿里的那个吻…像一道滚烫的烙印,刻在了她的记忆里,时不时就跳出来灼她一下。
她拼命告诉自己,那是为了救命,是权宜之计,跟情感无关。可莫泽渊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那句“哦?是么”,还有自己失控的心跳和至今未褪的怪异感觉…都在无声地反驳着她。
烦躁之下,她修炼得更刻苦了,处理事务的手段也更雷厉风行,甚至有些酷烈,搞得内务司众人见到她都战战兢兢,私下里称她为“玉面罗刹”。
时间一天天过去,清心殿依旧毫无动静。
沈林风的焦虑与日俱增。他不会真的出事了吧?闭关这么久?
她几次忍不住走到清心殿外,那层冰冷的结界却将她无情地挡在外面,感受不到里面丝毫气息。
【系统,他到底怎么样?】她忍不住在心里询问。
【目标人物生命体征稳定,能量波动趋于平缓,正处于深度疗伤与融合力量的关键阶段。请宿主耐心等待。】系统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总算给了她一点安慰。
没死就好。
又过了几日,就在沈林风快要按捺不住,考虑是不是要强行冲击结界时,清心殿的结界终于波动了一下,然后悄然散去。
殿门依旧紧闭。
沈林风在远处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过去。她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去见他。
直到傍晚,一名执法弟子前来南苑,恭敬传话:“仙尊出关,请大师姐前往清心殿一趟。”
该来的还是来了。
沈林风的心猛地一跳,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冷着脸跟着弟子去了。
清心殿内,莫泽渊端坐于主位之上。
他换了一身崭新的墨色云纹袍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周身那令人不安的紊乱气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内敛的威压。仿佛经过此次重伤与闭关,他的修为非但没有跌落,反而更精进了一层,只是那寒意也更重,更难以接近。
他看到沈林风进来,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那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坐。”他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
沈林风依言在下首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刻意维持着冷漠疏离的姿态,心里却绷紧了一根弦。她等着他开口,或许质问,或许警告。
然而,莫泽渊只是从案几上拿起一枚玉简,递给她。
“此乃内务司下月用度预算,你看一下,若无异议,便按此执行。”
沈林风:“…”
她愣愣地接过玉简,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就这?叫她过来就是为了看预算?那夜的事只字不提?
她狐疑地看向莫泽渊,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但他神情淡漠,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公事。
她只能压下心头的怪异感,低头浏览玉简。内容确实只是寻常的内务安排,看不出任何特别。
“看完了?”莫泽渊问。
“…看完了。”沈林风将玉简递还,“并无异议。”
“嗯。”莫泽渊接过玉简,放在一旁,然后又拿起另一份卷宗,似乎打算开始处理公务,完全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
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沈林风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浑身不自在。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慌。
就在她忍不住想主动开口告退时,莫泽渊却忽然又开口了,眼睛依旧看着卷宗,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日后若再遇类似情况,不必如此。”
沈林风身体猛地一僵,手指下意识蜷缩起来。
他果然还是提了!
她脸颊发热,硬着头皮顶回去:“仙尊放心,若非情非得已,弟子绝不会再冒犯!”
莫泽渊翻动卷宗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依旧平静,却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玩味?
“本尊并非此意。”他语气平淡,“那种方式,于你损耗过大。本尊自有他法。”
沈林风再次愣住。
他是在…关心她的损耗?
这比责怪更让她无所适从!这老冰块到底在想什么?!得来便宜还卖乖。
她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莫泽渊却已低下头,继续批阅卷宗,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若无他事,便退下吧。”他下了逐客令。
沈林风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了清心殿。
直到走出很远,她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脑子里却依旧乱糟糟的。
被系统逼着做了四年舔狗虽然不是他的错,但是他是受益人。反正想起那四年舔狗生涯她就是不爽,连带看到他也会不爽!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真的有所不同了。
莫泽渊依旧忙碌,但来南苑的次数明显增多。他不再只是晚上过来,有时午后也会来坐坐,看看莫念,偶尔甚至会带一本阵法或炼丹的古籍给她,美其名曰“提升修为,以备不时之需”。
他指导她修炼时,依旧言辞简洁,要求严苛,却多了几分耐心。两人依旧会因见解不同而争执,但他不再像对别人那样直接用威压让她闭嘴,反而会与她辩论几句,虽然最后往往还是以他的“本尊所言即是”结束。
那种无形的、隔在两人之间的坚冰,似乎在一点点融化,露出底下微妙而复杂的地貌。
沈林风嘴上依旧不饶人,心里却不可避免地起了变化。恨意还在,却被这些细碎的、日常的互动不断冲刷,变得不再那么棱角分明。
她甚至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带来的冷冽气息,习惯偶尔抬头就能看到他在不远处的身影。
这种习惯让她感到恐慌。
她不断提醒自己,这一切可能只是假象,只是为了任务,为了能量。可心底某个声音却在悄悄质疑。
直到一天,莫泽渊带来一个消息。
“三日后,宗门需派遣一队精锐弟子做守冰人的填补,前往极北冰原边缘巡查加固外围封印。”他看着她,语气严肃,“此次由本尊亲自带队。”
沈林风的心猛地一紧:“你要去冰原?你的伤…”
“已无大碍。”莫泽渊打断她,“此事关乎宗门安危,不容有失。”
沈林风抿紧了唇。她知道他必须去,可一想到那地方的可怕,想到他之前受的重伤,她就…
“我也去。”她脱口而出。
莫泽渊蹙眉:“胡闹。冰原危险,你修为未复,去之无益。”
“我怎么就无益了?”沈林风不服,“我是修为被你废了,不是脑子被废了,我对阵法有研究!而且…而且我能给你补充能量!”最后这句话她说得有点底气不足,脸也有些发热。
莫泽渊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可那句修为被你废了,还是刺痛了他。
“不行。”他拒绝得干脆利落,“你留在宗门,照顾好念儿。”
“莫泽渊!”
“此事已定,无需再议。”他语气不容置疑,起身便要走。
沈林风看着他决绝的背影,一股委屈和怒火猛地涌上心头。又是这样!每次都把她排除在外!
“在你眼里,我就永远只是那个一无是处、被你安排的爬床累赘吗?!”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受伤。
莫泽渊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知道,你不是,不是那个爬床累赘。”他沉默片刻:“那冰原之下,远比你所见的更危险。有些东西,本尊一人面对即可。”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沈林风僵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像是被冷风吹过,一片冰凉。
所以…终究还是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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