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刺骨。陈征带着特战小队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距离日军毒气储存点还有不到三里。赵铁鹰在最前方引路，这个沉默的猎户仿佛能在黑暗中视物，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孙猛紧随其后，不时蹲下检查地面的痕迹。柱子背着迫击炮筒和五发炮弹，气喘吁吁但咬牙坚持。陈征殿后，警惕地扫视着后方。
\"停。\"赵铁鹰突然举起拳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小队立刻停下，隐入路旁的灌木丛。陈征匍匐到赵铁鹰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两百米处，一座废弃的矿场若隐若现，几盏昏暗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就是那里。\"孙猛指着矿场低声说，\"看那警戒布置，至少两个机枪位，还有巡逻哨。标准的日军重要物资存放点。\"
陈征举起缴获的日军望远镜仔细观察。矿场依山而建，三面都是陡峭的岩壁，只有正门一条路进出。门口沙袋工事里架着两挺机枪，四个哨兵来回走动。矿洞入口处站着两个持枪日军，旁边还有个简易木屋，应该是值班室。
\"强攻不行。\"陈征放下望远镜，\"得想办法混进去。\"
孙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用缴获的鬼子特种兵装备怎么样？咱们穿上他们的衣服，假装是完成任务返回的小队。\"
\"试试看。\"陈征点头，\"赵铁鹰，你从侧面岩壁能爬上去吗？\"
赵铁鹰眯眼打量着陡峭的岩壁，轻轻点头：\"能。给我半小时。\"
\"好。你从后面潜入，制造混乱。我们三个从正面混进去，柱子找机会架炮。\"陈征迅速分配任务，\"记住，首要目标是确认并摧毁毒气弹，其次才是杀敌。\"
小队迅速行动。赵铁鹰卸下不必要的装备，只带猎枪、短刀和几颗手榴弹，像只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岩壁的阴影中。陈征三人则换上日军特种兵的服装，检查装备。
\"记住，少说话，用日语简单应答。\"孙猛提醒道，他曾在西北军与日军交过手，懂一些简单日语。
准备就绪，三人排成日军常用的行军纵队，大摇大摆地向矿场走去。陈征走在最前面，心跳如鼓，但面上不露分毫。距离哨位还有五十米时，哨兵发现了他们。
\"止まれ！谁だ！\"（站住！什么人！）哨兵拉动枪栓，厉声喝问。
\"第3特遣队、任务完了帰还！\"（第三特遣队，完成任务返回！）孙猛用生硬的日语回答，同时举起缴获的特种兵证件晃了晃。
哨兵将信将疑，示意他们走近检查。陈征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南部式手枪，随时准备发难。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矿场后方突然传来\"轰\"的一声爆炸，接着是激烈的枪声和日语的喊叫声。
\"敌袭！\"（敌袭！）一个日军从矿洞中冲出来大喊。
哨兵立刻转身看向爆炸方向。陈征抓住机会，一个箭步上前，刺刀闪电般捅进哨兵的后心。孙猛和柱子也同时动手，解决了另外三个哨兵。
\"快！趁乱进去！\"陈征低声命令。
三人快速突入矿场。里面已经乱成一团，日军士兵从各个角落涌出，奔向爆炸发生的地方。借着混乱，他们轻松摸到了矿洞入口。值班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眼镜的日军军官走出来，正好与陈征打了个照面。
军官愣了一下，随即看到陈征手中的枪和地上的血迹，脸色大变：\"スパイ！\"（间谍！）
陈征抬手就是一枪，军官应声倒地。枪声惊动了附近的日军，一时间警报声大作。
\"暴露了！柱子，快去架炮！孙猛，跟我进矿洞找毒气弹！\"陈征当机立断。
柱子扛着迫击炮迅速跑向一处制高点。陈征和孙猛冲进矿洞，借着昏暗的灯光向深处突进。矿洞内岔路众多，但孙猛似乎有某种直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条向下倾斜的通道。
\"这边！毒气弹需要低温保存，肯定在最深的坑道里！\"孙猛边跑边解释。
果然，转过一个弯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加固过的仓库，门口挂着\"危険！立入禁止！\"的警示牌。两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征和孙猛击毙。
孙猛一脚踹开仓库门，里面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多个绿色金属罐，每个上面都画着骷髅标志；旁边还有十几箱标注着\"特种发烟弹\"的木箱，但陈征知道，这只是毒气弹的伪装名称。
\"找到了！\"孙猛咬牙切齿，\"就是这些畜生玩意，当年在忻口...\"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一队日军冲进坑道，子弹打在洞壁上火星四溅。陈征和孙猛迅速躲到金属罐后面还击。
\"柱子怎么还没开炮？\"陈征焦急地看了眼洞口方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嗵\"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炮弹破空的尖啸。
\"轰！\"
爆炸震得整个矿洞都在摇晃，碎石簌簌落下。接着又是两发炮弹，精准地落在矿场的关键位置。
\"柱子得手了！\"孙猛兴奋地大喊。
陈征知道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他扫视仓库，目光落在一个标着\"点火装置\"的木箱上。
\"孙班长，你会设置定时炸弹吗？\"
孙猛咧嘴一笑：\"老本行了！\"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孙猛用缴获的日军手雷和仓库里的炸药制作了三个简易定时炸弹，设定在十分钟后引爆。陈征则把几个毒气罐的阀门打开，让致命的毒气慢慢泄漏出来。
\"撤！\"设置完毕，陈征下令撤退。
刚冲出仓库，迎面撞上五个日军士兵。双方同时开火，两名日军倒地，但孙猛肩膀也中了一枪，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孙班长！\"陈征一把扶住他。
\"没事！皮外伤！\"孙猛咬牙坚持，用没受伤的手继续射击，又撂倒一个敌人。
剩下的两个日军躲到拐角处，疯狂扫射封锁通道。情况危急，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在一分一秒流逝！
突然，两个日军身后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一个身影——是赵铁鹰！他像幽灵一样贴近最后一个日军，短刀寒光一闪，割断了对方的喉咙。另一个日军刚转身，就被猎枪顶在胸口，\"砰\"的一声，胸口炸开一个血洞。
\"走！\"赵铁鹰简短地说，扶起孙猛另一只胳膊。
三人跌跌撞撞冲出矿洞。外面的矿场已经陷入一片混乱，柱子的迫击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专门打日军的集结点和机枪位。借着火光和烟雾的掩护，他们向柱子所在的制高点跑去。
刚跑出没多远，一个日军军官带着十几个士兵从侧面冲过来，双方距离不到三十米！
\"隐蔽！\"陈征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日军齐齐举枪，眼看就要开火——
\"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突然从日军队伍中间炸开！残肢断臂飞上天空，剩下的几个日军也被冲击波掀翻在地。陈征惊讶地转头，看到柱子站在高处，手里还拿着一颗没来得及发射的炮弹，冲他们咧嘴大笑。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连珠炮了？\"孙猛又惊又喜。
\"别愣着！快过来！\"柱子大喊。
四人汇合后，陈征看了眼怀表：\"定时炸弹还有三分钟！撤到安全距离！\"
他们刚撤到矿场外的小山坡上，身后就传来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整个矿场像是被巨人踩了一脚，瞬间塌陷下去。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即使隔着几百米，炽热的气浪仍扑面而来。
\"毒气罐被引爆了...\"孙猛喃喃道，\"方圆一里内，寸草不生...\"
陈征心头一紧：\"会不会波及附近村庄？\"
\"不会。\"赵铁鹰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肯定，\"风向西北，吹向无人区。我查看过。\"
陈征这才放下心来。他看着熊熊燃烧的矿场，心中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意——这些害人的东西，终于被摧毁了。
\"连长！你看！\"柱子突然指着远处的大路。
一队长长的火把正从远处快速接近，看样子至少有两百人——是佐藤的主力部队！他们被爆炸吸引，正全速赶来。
\"来得正好。\"陈征冷笑，转向孙猛，\"能用缴获的日军电台发假情报吗？\"
孙猛眼睛一亮：\"能！我懂他们的通讯密码！\"
\"好！告诉他们，矿场遭到八路军主力袭击，请求立即增援！把他们引进雷区！\"
孙猛立刻操作起缴获的电台，用日军的频率和密码发送了求援信息。陈征则通过信号弹，通知了埋伏在雷区的刘黑子。
佐藤的部队果然中计，火把长龙转向矿场方向，直奔刘黑子布下的死亡陷阱而去。
\"走！回青石峡！\"陈征带着小队迅速撤离，\"真正的硬仗还在等着我们！\"
跑出一段距离后，柱子突然腿一软，跪倒在地。陈征以为他受伤了，赶紧查看，却发现柱子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双手痉挛得几乎握不住迫击炮。
\"柱子？怎么回事？\"陈征扶住他。
\"我...我...\"柱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在矿场...看到那些毒气罐...我就想起...想起在东北军的弟兄们...他们...他们...\"
孙猛蹲下身，用力按住柱子的肩膀：\"兄弟，我懂。忻口会战时，我亲眼见过一个连的弟兄在毒气里挣扎...那场景，一辈子忘不了。\"
陈征这才明白，柱子是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才完成了炮击任务。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后，整整三天吃不下饭的往事。
\"柱子，\"陈征直视他的眼睛，\"你今天救了无数人。那些毒气要是用在青石峡，咱们的弟兄，还有可能路过的百姓...你救了他们。\"
柱子的呼吸渐渐平稳，眼中的恐惧被某种坚定的东西取代。他慢慢站起来，重新背起迫击炮：\"连长，我没事了。咱们...去青石峡吧。弟兄们的仇，还没报完呢。\"
陈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有些痛苦，只有行动才能治愈；有些仇恨，只有鲜血才能洗刷。
四人向着青石峡疾奔而去。远处，第一声地雷的爆炸已经响起，接着是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和日军的惨叫声。刘黑子的\"特产\"开始发威了。
真正的决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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