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深处,一座废弃的煤矿巷道被改造成了临时训练场。山本隆一站在阴影里,看着他的特工队员在微弱的煤油灯下进行格斗训练。肉体的撞击声和压抑的闷哼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太慢了!”他突然用日语厉声喝道,“就凭这样的速度,你们连八路军指挥部的外围都摸不进去!”
训练中的队员立即立正,汗水顺着他们的下巴滴落在煤灰上。
这支曾经让八路军闻风丧胆的特工队,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夏季攻势的惨败、多次渗透行动的失利,让这支部队的士气跌入谷底。更让山本难以忍受的是,新任华北方面军参谋副长岛田少将对他的态度。
“山本君,你的‘特种作战’理念很新颖,但战争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战果。”三天前,岛田在电话里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再不能摧毁八路军的指挥中枢,特工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山本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岛田代表的参谋本部一直看不起他的非正统战术,认为这是“武士道的堕落”。
“诸君!”山本走到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的脸,“我知道你们很累,很困惑。我们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为什么还是无法消灭那些土八路?”
队员们沉默地看着他。
“因为我们在用常规的思维对付非常规的敌人!”山本的声音在巷道里回荡,“八路军就像水,我们一拳打过去,他们散开,然后又汇聚。但是——”
他突然提高音量:“只要摧毁他们的源头,水就会干涸!这个源头,就是陈征的指挥部和他的兵工厂!”
一个队员忍不住开口:“大佐,我们尝试过很多次了...他们的防御太严密...”
“这次不一样!”山本打断他,“我们不再是小规模骚扰,而是倾尽全力,直捣黄龙!”
他走到墙边,掀开一块帆布,露出详细的手绘地图:“这是我们用六个月时间,牺牲了十二名优秀情报员才绘制出的八路军核心根据地地图。”
地图上,陈征指挥部和兵工厂的位置被红笔醒目地圈出。
“我们将分成三个小组:狙击组负责清除哨兵,爆破组负责破坏兵工厂,突击组直取陈征的首级。”山本的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这次行动,要么成功,要么玉碎!”
接下来的日子里,特工队开始了地狱般的强化训练。山本亲自设计了一系列针对性训练科目:
在漆黑的山洞里进行盲射训练;
连续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行军;
徒手攀爬近乎垂直的岩壁;
甚至还有如何识别和躲避八路军特有的土地雷。
“大佐,士兵们快到极限了。”副官青木中尉担忧地报告。
山本看着训练场上一个个精疲力尽的队员,沉默片刻:“青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失败吗?”
“请大佐指教。”
“因为我们总是在用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而八路军在用百分之一百的努力。”山本的声音低沉,“他们是为生存而战,我们只是为荣誉而战。生存的意志,永远比荣誉更强大。”
青木怔住了,他从未听过山本说这样的话。
“所以这次,”山本转身,目光如炬,“我们也要为生存而战。特工队的存亡,在此一举!”
训练一直持续到行动前夜。山本把队员集合在一起,进行最后的训话。
“诸君,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可能已经为国捐躯。”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但请记住,我们不是普通的军人。我们是帝国陆军最锋利的刀,就算折断,也要插进敌人的心脏!”
他端起面前的清酒:“这杯酒,敬那些已经为天皇尽忠的英灵!也敬明天的我们!”
“天皇陛下万岁!”队员们齐声高呼,饮尽杯中酒。
深夜,山本独自在巷道深处擦拭他的狙击枪。这支德制毛瑟步枪跟随他多年,枪托上刻着十七道痕迹,代表着他击毙的十七个重要目标。
明天,他要在上面刻下第十八道——陈征的名字。
“大佐。”青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所有准备工作就绪。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有利于我们渗透。”
山本点点头:“告诉队员们,抓紧时间休息。黎明前出发。”
“嗨依!”
青木离开后,山本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子,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那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他离开日本时,儿子才刚刚会走路。
“对不起,我不能回去看你们了。”他轻声说,然后将照片凑近煤油灯,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斩断最后的牵挂,他现在是一把纯粹的武器,只为毁灭而生。
凌晨四点,特工队整装待发。队员们穿着八路军的服装,装备着最精良的武器和充足的炸药。雨水开始滴落,打在他们的蓑衣上。
山本做了个手势,队伍悄无声息地潜入雨中,像一群幽灵,向着八路军根据地的腹地进发。
在他们身后,废弃的煤矿巷道重归寂静。只有地上零星的脚印和熄灭的煤油灯,证明这里曾经有一支敢死队,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他们的足迹,也掩盖了他们的行踪。这场豪赌,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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