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八嘎！”
岛田少将的怒吼声震得指挥部的窗户嗡嗡作响。他手中的战报被揉成一团，狠狠砸在跪在地上的参谋脸上。安丰驿失守的消息像一记重锤，击碎了他最后的理智。
“两个大队！整整两个大队的援军，居然拿不下一个刚刚苦战过的安丰驿！”岛田的眼睛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困的野兽，“八路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参谋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将军息怒...八路军在安丰驿的防御工事十分完善，而且他们的炮火异常精准...”
“借口！都是借口！”岛田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茶具碎裂的声音在指挥部里格外刺耳。
他走到巨大的华北地图前，手指颤抖地指着安丰驿的位置。这个小小的交通枢纽，如今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日军的战略布局中。
“平汉铁路被切断，南北交通陷入瘫痪...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岛田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这种平静比之前的暴怒更加可怕。
参谋们低着头，无人敢答。
“这意味着，我们在华北的统治正在瓦解！”岛田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每一个军官，“三年前，八路军还只是躲在深山里的游击队。现在呢？他们能够攻占重兵把守的交通枢纽，能够击溃皇军的精锐部队！”
他走到窗前，望着西边的太行山方向。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
“将军，”一个年轻参谋鼓起勇气开口，“是否请求方面军增派兵力？只要有两个师团...”
“愚蠢！”岛田打断他，“现在太平洋战场吃紧，关东军要防备苏联，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就算有，投放到华北这个无底洞里又有什么用？”
指挥部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每个军官都明白，岛田说的是事实。日军的战略重心已经转移，华北战场再也得不到足够的重视和支援。
岛田缓缓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他的手指在文件封面上轻轻敲击，眼神变幻不定。
“你们都知道‘特种弹’吧？”他突然问道。
军官们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作战课长壮着胆子说：“将军，使用这种武器可能会引起国际社会的强烈反应...而且，八路军很可能已经有所防备。”
岛田冷笑一声：“国际社会？美国人在太平洋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俄国人在东线也是不择手段。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还讲什么国际公约？”
他打开文件，里面是详细的特种弹使用方案。
“八路军不是擅长山地作战吗？不是依靠复杂地形跟我们周旋吗？”岛田的声音带着一种疯狂的快意，“那就让他们尝尝在毒气中挣扎的滋味！”
一个老成持重的参谋忍不住劝谏：“将军，请三思！使用这种武器会彻底摧毁我们在占领区的统治基础，老百姓会...”
“老百姓？”岛田猛地拍案而起，“那些支那猪猡算什么？重要的是胜利！胜利！你们懂吗？”
他环视在场的军官，眼神凶狠如狼：“安丰驿的失守已经让方面军司令部对我们失去耐心。如果再不拿出战果，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要上军事法庭！”
这句话击中了所有人的软肋。军官们低下头，不再反对。
岛田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开始部署：“立即将库存的特种弹配属给各主要部队。重点目标：安丰驿、八路军主力集结地、以及所有怀疑有兵工厂的区域。”
他特别强调：“使用时要选择适当的天气条件，最好是清晨或傍晚，气流稳定的时候。要让毒气充分发挥作用。”
“那...占领区的老百姓怎么办？”一个军官小声问。
岛田面无表情：“为了帝国圣战的胜利，必要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日军各部队开始接收特种弹，并进行相应的使用训练。这个消息不可能完全保密，很快就被八路军的情报网获知。
......
安丰驿，独立第一旅指挥部。
常超拿着一份刚破译的电文，急匆匆找到陈征：“旅长，紧急情报！岛田已经下令配发特种弹，很可能在下次作战中使用！”
陈征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接过电文仔细阅读，眉头越皱越紧。
“通知各团营主官，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半小时后，旅部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当陈征宣布日军可能使用毒气弹的消息时，会场一片哗然。
“狗日的小鬼子！打不赢就玩阴的！”
“旅长，咱们得向上级报告，向全世界揭露鬼子的罪行！”
陈征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揭露罪行要做，但更重要的是做好防护准备。从今天起，全旅开展防毒气训练！”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根据地都行动起来。后勤部门连夜赶制简易防毒面具——用浸过碱水的纱布和棉花制作。医疗队准备解毒药品，虽然数量有限，但聊胜于无。
各部队开展了紧张的防化训练。战士们学习如何识别毒气，如何在毒气环境中行动，如何急救中毒人员。
“记住！遇到毒气要往上风方向跑！”
“湿毛巾可以暂时防护，但时间不能太长！”
“眼睛刺痛、呼吸困难就是中毒的症状！”
训练场上，指导员们不厌其烦地讲解着防毒知识。
与此同时，陈征让常超将日军准备使用毒气弹的情报通过电台发往全国，同时设法传递给国际媒体。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日军的暴行。
这天傍晚，陈征视察部队训练时，看见一个新兵在防毒面具里憋得满脸通红，忍不住笑出声。
“旅长，”新兵摘下面具，不好意思地说，“这玩意儿戴着真难受。”
陈征拍拍他的肩膀：“难受总比中毒强。记住，鬼子越是疯狂，说明他们离失败越近。”
站在一旁的赵铁鹰忧心忡忡地说：“旅长，如果鬼子真的使用毒气，我们的伤亡可能会很大。”
陈征望向西边渐渐落山的夕阳，目光坚定：“那就让他们来吧。就算他们用上最恶毒的手段，也阻挡不了中国人民抗战的决心！”
夜幕降临，安丰驿的灯火次第亮起。在这片刚刚获得新生的土地上，军民们正在为应对更残酷的战斗做准备。
岛田的毒计像一片乌云，笼罩在华北上空。但没有人害怕，因为每个人都相信：再黑暗的夜晚，也终将被黎明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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