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的使者，名叫小田原良介，一个在文书堆里泡了三十年的中年男人。
他此刻正站在那堵崭新的高墙前，一脸的困惑。
地图上说，这里是木叶。
可眼前这堵墙，把村子分成了两半。
左边的门上写着“东”，右边的门上写着“西”。
他此行是来传达大名的旨意，并核定下一年度的拨款。
可他现在连该进哪个门都不知道。
“大人，我们……”
随从凑上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田原良介扶了扶自己的乌纱帽，清了清嗓子。
“原地待命。让他们自己来接。”
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他才不管木叶村里谁当家，他只关心自己的差事能不能办好。
消息像长了翅膀，几乎同时飞进了东西两区的火影办公室。
东区，旧火影大楼。
“什么？”
纲手一拳砸在仅剩的半张桌子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大名的使者来了？”
奈良鹿久头疼得更厉害了。
“麻烦了。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必须把他接到东区来！”
猿飞阿尼玛第一个跳出来，脸上泛着红光。
“这关乎到正统！只有纲手大人，才是大名承认的火影！”
“接过来？然后呢？”
奈良鹿久睁开眼，反问。
“让他看我们这破破烂烂的街道？”
“看我们连开会都凑不齐一张桌子？”
“还是听你们为了几包药材吵得不可开交？”
猿飞阿尼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奈良鹿久！你这是在动摇军心！”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鹿久摊开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拿什么见人？”
“那就更要把人抢过来！”
纲手猛地站起来。
“绝不能让宇智波飒那个混蛋得逞！静音！召集人手，跟我去村口！”
……
西区，宇智波大宅。
宇智波飒听完汇报，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火影大人，我们必须抢在东区前面！”
宇智波富岳的呼吸有些急促。
这可是来自大名的认可，意义非凡。
“抢？”
宇智波飒笑了笑。
“为什么要抢？”
他看向一旁的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
“在。”
卡卡西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你去一趟。”
宇智波飒丢过去一个卷轴。
“不用多说废话，把这个交给使者大人就行。”
卡卡西接过卷轴，打开看了一眼，那只没被面罩遮住的眼睛，形状瞬间变成了一个圆。
卷轴上没有热情洋溢的欢迎词，也没有慷慨激昂的政治口号。
只有一张清晰的表格。
表格的标题是：《木叶西区上半年财政收入及下半年增长预期报告》。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从对外安保任务收入，到高端医疗服务盈利，再到忍术知识产权的预期收益，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就……就给他看这个？”
卡卡西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对。”
宇智波飒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
“小田原良介在火之国都城，管了十五年的财政。跟他谈意志和情怀，不如跟他谈谈钱。”
高墙之下，气氛剑拔弩张。
纲手带着猪鹿蝶三族的族长和一众忍者，站在东门前。
而西门，则走出了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富岳带领的警备部队。
西区的忍者们，装备崭新，队列整齐，和东区这边士气低落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小田原良介坐在石头上，看着两拨人马，推了推眼镜。
“使者大人！”
纲手率先开口。
“我是五代火影纲手！欢迎您来到木叶！”
“纲手大人。”
小田原良介站起身，不咸不淡地回了一礼。
“使者大人，请随我来。”
宇智波富岳上前一步，声音洪亮。
“西区已经为您备好了住处和宴席。”
“放肆！宇智波富岳，你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代表木叶！”
纲手怒喝。
“纲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富岳昂首挺胸。
“我们只是在用更有效率的方式，建设村子。”
眼看两边就要吵起来，卡卡西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到小田原良介面前。
“使者大人，我们火影大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他把手里的卷轴递了过去。
“他说，您看了就明白了。”
小田原良介疑惑地接过卷轴，展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身体就僵住了。
他扶着眼镜，仔仔细细地，把那张表格从头到尾看了三遍。
他眼中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些代表着真金白银的数字。
“有意思。”
良久，他收起卷轴，放进自己怀里。
“非常有意思。”
他抬起头，环视两边的人马。
“吵完了吗？”
纲手和富岳都愣住了。
“既然你们都说自己代表木叶，那好办。”
小田原良介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今天，就亲自看一看。”
“先去东区。”
纲手心中一喜，狠狠地瞪了富岳一眼。
东区的参观，成了一场灾难。
街道上，店铺关门，行人稀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茫然。
纲手努力地向使者介绍着火之意志的伟大，猿飞阿尼玛跟在一旁，不断吹嘘着猿飞一族过去的功绩。
小田原良介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但他的目光，却在那些打着补丁的窗户和孩子们瘦弱的身上停留。
当他看到几个忍者因为争抢一碗拉面而差点动手时，他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使者大人，我们虽然暂时困难，但我们的精神是富足的！”
纲手还在努力地解释。
“嗯。”
小田原良介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下午，使者一行人来到了西区。
一过那道墙，世界仿佛都不一样了。
宽阔整洁的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新商铺。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金属敲击的声响。
每个人都步履匆匆，脸上洋溢着一种忙碌而充满希望的神采。
宇智波飒没有亲自陪同，接待的依然是卡卡西。
卡卡西也没多话，只是带着使者一路走，一路看。
他们看到了正在改建的忍者学校，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读的不是忍者心得，而是算术口诀。
他们看到了医院门口排起的长队，但那是来自外村的富商，等着花大价钱接受治疗。
而西区的忍者和家属，则从专用通道进出，享受着免费医疗。
最后，他们来到了中央广场。
小田原良介站在那块巨大的黑色石碑前，久久无语。
“忍术……明码标价？”
他看着石碑上那些闪闪发光的名字和后面的数字，感觉自己三十年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知识就是财富，力量也是。”
卡卡西靠在石碑上，重复着宇智波飒的原话。
晚上，临时火影办公室。
小田原良介坐在宇智波飒对面，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宇智波飒大人，你的做法，很危险。”
小田原良介喝了一口茶。
“使者大人是指？”
“你把忍者的一切都变成了生意。这会腐蚀他们的意志。”
“不。”
宇智波飒摇头。
“我只是让他们活得更体面。一个吃不饱饭的忍者，他的意志，一文不值。”
小田原良介沉默了。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
第二天，小田原良介召集了东西两区所有的高层，地点就在那堵高墙之下。
他站在中间，清了清嗓子。
“两位火影大人，你们的理念，我都看到了。”
“大名府的意见是，木叶只能有一个声音。”
纲手和富岳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但是，”
小田原良介话锋一转。
“在决定由谁来发出这个声音之前，大名大人有一个任务，想要委托给木叶。”
他拿出一份烫金的委托书。
“风之国边境，发现了一座储量巨大的查克拉金属矿。大名希望木叶能派人将其控制住。”
“这个任务的酬劳，是五亿两。并且，未来十年，矿场纯利润的一成，将作为给木叶的特别拨款。”
纲手的心脏狂跳起来。
五亿两！
这笔钱足以解决东区所有的燃眉之急！
宇智波富岳的眼睛也亮了，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山。
“所以，”
小田原良介将委托书放在了墙头正中央。
“这个S级任务，现在公开招标。”
“你们东西两区，谁能拿出一份最可行、成本最低、成功率最高的方案，这个任务，就交给谁。”
“大名，只看结果。”
小田原良介说完，对着众人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只留下东西两区的人，隔着一堵墙，看着墙头那份价值连城的委托书，陷入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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