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北京城,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扔了一块大石。
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十王府。
珍珠轻抚着小腹,眼神坚定,她知道,她的爷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院子里的女人们叽叽喳喳地欢喜地说笑个不停,她丝毫没有厌烦。
“来人,吩咐下去,所有人都谨言慎行。
下人外出采买,不得妄议正白旗闯关事宜,否则立即杖毙。”
珍珠叫过管家:
“府里上下要加强戒备,多派人手,防止有小人窥探王府。
一旦发现有异常,格杀勿论!”
得了福晋的令,全府上下立即紧张起来。
各个门口都加派了人手,外出的下人们不管别人说什么都闭口不谈,整个十爷府低调的像是要沉入井底。
八阿哥胤禩想要砸东西。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件事,为什么这件事情竟然会办砸了。
在他的梦里,没有什么十阿哥接管正白旗的事情。
只有他与下五旗的旗主王爷们互相支持,结成联盟。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可是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是对的,为什么一牵扯到老十就会变呢?
难道他真的是睿亲王多尔衮转世?
否则他怎么会有信物?
虽然读过的书告诉他,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他的血液里流的是满人的血,里面的野蛮基因还没有经过文化的洗礼,每到关键时刻就会出来影响他的思想。
“来人,请了因大师来。”
胤禩难以控制内心的纷乱,只好求助外力。
时间不长,一袭红僧衣翩然而至:
“阿弥陀佛,八爷心乱了。”
“是的,心乱了,请大师解惑。”
胤禩没有解释,没有推脱。
“八爷可是为了十爷的事?”
了因呵呵一笑:“八爷请仔细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十爷心乱的?”
从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老十就是他的跟班,他的狗。
他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粗鄙的家伙,拉他在身边不过是因为他傻。
心乱是因为老九吧?
胤峨来借那两只英吉利火铳那次,胤禟是真的难过了。
胤禩终于明白,自己心乱并不是因为老十,而是因为老九。
他害怕老九会因为老十而离开他,那他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看到胤禩神情变化,了因点点头:
“看来八爷找到关键了,那就直面问题,想办法解决掉它。”
胤禩微一点头:“多谢大师指点。”
了因挥一挥僧袍,转身离开了书房,不带走一片云彩。
丫的这些富贵人就是好骗,老子什么都没说,白拣了一次感谢。
胤禩心静下来,老十接管正白旗又怎么样?
正白旗旗主是皇上,他能越过皇上去?
他监管工部又如何?
权力掌握在揆叙手时,他能翻上天去?
所以,剩下的事情是搞定胤禟,他们两兄弟不能离心,他离不开老九的支持。
“来人,把库房里的那架黄花梨的瀛州九老对弈图屏风找出来。
请福晋送进宫去给宜妃娘娘,就说此前九弟看了喜欢,特意让送进宫的。”
胤禟性孝,只要搞定宜妃,事情就成了一半。
剩下的则是要推心置腹地跟他深谈一次,现在情势严峻。
按照梦里的提示,今年康熙将会废掉太子。
此事容不得半点差错,更容不得两人分心。
胤礽知道,如果不出现什么奇迹,按照前世的轨迹,今年自己将会被废掉太子。
虽然以后还有机会复立,但是那时的感觉和权威就差了太多。
他要趁着废立之事还没出现,挽大厦于即倒。
康熙出发以后,他狂欢了三天就收手了。
一则是身体受不了,无遮大会虽然爽,但是架不住索求无度,招架不过来。
二来他按照记忆,康熙会在夏初起驾热河,他要随行的。
而废掉太子的事情就是随驾时发生的,要想不被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老子窝在紫禁城里不动弹。
不往你跟前凑,不让老十八得病死掉,老子不去看你的营帐,不去勾搭你的女人……
你还怎么冤枉我调兵?
凭什么废我的太子?
好吧,直到重生了,胤礽也没搞明白,当年那场兵变到底是谁以他的名义把凌普调了过来。
没办法,他的智商就那样了。
就算痛定思痛,他也想不到老十四那里去。
怎么才能不去呢?
胤礽想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砸断腿,不良于行你总不能抬着去吧?
可那太疼,他舍不得遭罪。
复杂点的办法,以他的脑子暂时想不出来,于是请来了四爷和十三爷。
当听到他不想随驾想留在京城的想法之后,两个人都以为他疯了。
这事儿是一个太子应该想的吗?
“太子为什么会这么想?
难道随皇上出塞会有什么意外?”
胤禛这段时间想的事情比较多一些,心眼子活泛一些,几乎立即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胤礽下意识点点头,立即摇了摇头:
“不会,没有。
我就是今年有些懒,不愿意跑那么远去见那些蒙古王公。”
胤祥一脸不解:“二哥,以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你是储君,应该去接受他们的朝拜。
你要是不去,恐怕会给八哥机会去结交他们。”
胤礽心里略一犹豫,立即又坚定了信念:
“不行,我不想去,不能去。
老四老十三,你们两个帮我想想办法。”
胤祥想了一下:“要不到时二哥你生个病?
得个伤寒什么的?”
“不行,没用,当年……算了,这个不行。”
胤礽直接否了,前世老四为了不去刑部处理宰白鸭的案子这么弄的。
想方设法让自己得了伤寒,结果躲过了办差,却还是以养病的名义被康熙带去了热河。
老四都逃不掉,他更躲不了。
胤祥突然咧嘴一笑:
“那就等快出发的时候,让人把你的腿打断,腿断了总不能抬着去吧?”
胤礽晕了,难道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
胤禛站起来告辞:“太子,你这事儿来得太突然,臣弟是一点思绪也没有。
这事儿容臣弟回去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再来向你禀报。”
拉着老十三出了毓庆宫,胤禛这才悄声开口:
“太子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他不说明白,咱们不能帮他出主意,要不然怕有大祸事。”
胤祥一脸不在乎:“他是太子,咱们帮他出个主意,能有什么祸事?”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悄悄指了指头顶的天。
胤祥脑子嗡地一声,难道太子竟然想要跟天斗?
他不会是想现在就取而代之吧?
这世界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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