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宝山空手归,这不是马武的风格。
缠到最后,胤峨恼了:
“马武你停下,看你这么心诚,爷给你支个招。
你们富察家在正白正红有没有宗亲?
你要是真的想跟爷干,爷准你们以富察家的名义,通过正白正红的宗亲入股。
但是无论如何,这事儿是正白正红两旗的事情,你不要在这里乱说。
要是其他各旗都掺和进来,爷这差事还办不办了?”
马武一听跳起给胤峨打了个千儿:
“奴才多谢十爷体恤。
奴才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和宗族的人,保证这事儿一个字儿都不外泄。”
胤峨无奈地挥挥手:
“马武你记着,要是我听到外面有一丁儿风声,我拼死就办了你。”
马武急忙发誓绝不乱说。
他是真的不敢随便说,眼前的胤峨可不是刚来工部的时候了。
现在人家是正白旗满州都统,一旗的老大,收拾他玩一样。
胤峨叹了口气:
“现在船还没影呢,等造出来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最省事的办法就是先买只船队做买卖,可是上哪儿弄那么多银子去?”
马武凑上前:“十爷,买支船队需要多少银子?”
“我哪知道?
这不都在学吗?”
胤峨头疼地揉揉脖子:
“看来得抽个时间下趟江南,看看有没有人想转让海船的。”
马武眼睛一转:
“十爷,要不我找人打听一下?
我有个兄弟在福建任职,可以托他打听一下。”
胤峨可有可无地挥挥手:
“行啊,你愿意问就问一下,这种事情是靠运气的。”
马武嘿嘿一笑:
“十爷,这种事情其实靠的是实力。
现在是我们满人的天下,那些跑船的汉人不过是我们的盘中餐食而已。
爷等着听好消息吧。”
被钱烧红了眼的马武信心满满去写信去了,胤峨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工部。
回到府上,邬思道正在书房等他,邀他中午小酌两杯。
这倒是有些奇了,胤峨虽然偶尔也会在他那里吃个饭,但大都是说事太晚了顺便填填肚子的。
不过既然老邬邀请,他自然不会拒绝。
让人告诉珍珠一声,跟着邬思道来到了他的小跨院。
院子里长满了各种花草,尤其是墙根向阳的花圃里的野花已经开始绽放了。
酒席设在中堂,已经摆好了冷盘。
见胤峨过来了,兰草儿快步从小厨房里端了几个热菜上来。
“十爷,请坐。”
邬思道请胤峨上首坐下,亲自拿过酒壶为他斟上第一杯酒。
“邬先生,你这么弄法,整得我都不会了。”胤峨笑着站了起来。
邬思道一摆手:
“十爷请坐,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胤峨仔细一想,不由地一拍手。
丫的这两天忙糊涂了,今天是穿越一周年纪念日。
“邬先生,得罪了。”
胤峨一拱手,笑着坐下来端起酒杯要说话。
邬思道伸手拦住:“十爷,这杯酒是我倒的,得由我来说。”
得了,邬思道不是山东人呀?
喝个酒还那么多规矩。
“十爷,这杯酒,邬某要谢谢你。
去年你亲自带人去接我,这份情谊不浅。”
说完邬思道端着小酒杯跟胤峨碰了一下,仰脖干了。
好吧,这个有点儿小尴尬。
虽然当时是去抢人的,不过要说成胤峨亲自去接邬思道,似乎也对。
胤峨的脸皮早已经厚如城墙,哈哈一笑也干了杯中酒。
邬思道又给胤峨满上第二杯酒:
“邬某要感谢十爷为我出头,让兰草儿给了我这个残疾一个家。
今天还有个喜讯要告诉十爷,兰草儿有孕了。
邬某这个残疾之人有后了,这份大恩情邬某谢过了。”
得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份恩情确实值得喝一杯。
第三杯酒刚倒上,邬思道没有端杯,只是含笑看向胤峨:
“十爷,咱们两个,属于弯刀切葫芦,阴差阳错,歪打正着。
一年来,渐渐知心。
十爷用我知我信我,邬某的浅见得以实用,实在感激不尽,让我觉着这副残躯还有些作用。
十爷,这杯酒,邬某敬你,向你讨个恩典。
邬某这一家子以后可全靠十爷赏饭吃了,还望十爷成全。”
胤峨端起酒杯,轻轻碰在邬思道的酒杯上:
“邬先生,胤峨虽然不才,却也想为国为民做些事情。
承蒙先生不弃,倾心相助,得益良多。
纵然先生不说,胤峨也不会让先生为未来操心。
毕竟举头三尺,神明煌煌。
先生,干!”
两个人相视一笑,干杯坐下。
胤峨看了看兰草儿调侃道:
“先生宝刀不老,这算是老来得子,真的是可喜可贺。”
兰草儿羞红了脸,可是看向邬思道的眼神却甜的掉渣。
邬思道看看兰草儿,想想一年前在金家的事情,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可是已经天翻地覆,变了人间。
原想着为四阿哥胤禛做事,可谁想十阿哥横插一刀,把他给抢到府里。
给了他一个窝,一个女人,一个家,还有绝对的信任。
人生在世,还有什么可求的。
想想这一年的经历,如果自己真的跟了四阿哥,是不是会做很多违心之事?自己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愉悦?
作为准爸爸,胤峨和邬思道没有多喝酒,三下两下吃完了,各自陪自己老婆。
珍珠听说兰草儿也怀孕了,高兴坏了,立即就要让闫青叶去看看。
要知道兰草儿可是标准的大龄产妇,需要注意的事情也格外多。
胤峨伸手拦住了她,人家老两口俩这会儿该休息了,等明天再去也不迟。
珍珠的欢乐总是这么容易,这个喜讯让她的世界充满了阳光。
胤峨哄着她慢慢睡着了,可是自己却瞪大双眼了无睡意。
不知不觉已经穿越康末时代一年了,似乎改变了些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变。
满清还是那么野蛮愚昧,阿哥们还在勾心斗角,权贵们纸醉金迷,老百姓困苦煎熬……一切仿佛跟来时一样。
但似乎又不一样,东北那边开始走出长白山了,康熙也准备出海看看了,阿哥们的斗争似乎被压住了,胤峨这个大炮灰似乎也有了新的起色了。
更重要的是,他对康末时代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不再妄想迅速改变世界了,所有的事情都要慢慢来做,只要往前走总有到达的希望。
他有了自己的骨肉,未来也有新的想法和追求,一切都是向好的样子。
只要耐住性子,砥砺前行,总会到达彼岸。
胤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眼皮越来越重,渐渐陷入睡梦中。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思绪,把他震得从睡梦中惊醒:
这一年来,围绕他的神迹实在有些太多了,只要康熙认真追查,断无可能发现不了。
那么,这一年,是他在戏耍康熙,还是康熙在戏耍他?
汗出如浆,战战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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