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气氛愈发热烈,达瓦族子弟跳起了欢快的鹰舞,长老们唱起了古老的祝酒歌。辰十虽不善饮酒,却也被这热情感染,浅酌了几口奶酒。
夜色渐深,晚宴接近尾声。赫连宇看着辰十,温和道:“织羽城夜晚风大,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如就住在族中宫殿,也好方便明日参观织锦工坊。”
辰十起身推辞:“多谢族长美意,只是我已在客栈订好房间,不便打扰。再说烟然阁有规矩,游历需独自居住,还请族长谅解。”
赫连宇见她态度坚决,不再强求,转头对赫连星道:“既然圣女坚持,你便送殿下回客栈,务必确保殿下安全。明日起,你就陪圣女在织羽城逛逛,务必让圣女尽兴。”
“是,父亲。” 赫连星恭敬应下。
走出宫殿时,夜色已浓,织羽城的街道上挂起了羊角灯笼,暖黄的光芒映着两侧的织锦铺,别有一番风情。赫连星牵着两匹骏马走过来,递给辰十一匹白马:“圣女若不介意,我们骑马回去?这样能快些。”
辰十点了点头,接过缰绳。她虽在烟然阁学过马术,却很少在夜间骑马,刚翻身上马,就感觉腰间的阴玉半环佩微微发热。
她抬头望向夜空,只见一轮残月隐在云层后,街道尽头的阴影里,似乎有一道玄色身影一闪而过。
马蹄踏在织羽城的水泥路面上,发出规律的 “嗒嗒” 声。赫连星牵着马缰走在左侧,时不时向辰十指点街边关闭的织坊——哪家的羽纱能随温度变色,哪家的绣线中掺了鲛人泪,说得兴起时,连族中长老偷偷用孔雀羽仿造贡品的趣事都和盘托出。
辰十听得认真,指尖却始终摩挲着衣襟内的阴玉半环佩。从出了县令府开始,玉佩就一直隐隐发热,让她很是不安。
忽然,街角的阴影里传来 “簌簌” 的响动,紧接着三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出,手中握着泛着绿光的骨刃,直扑二人而来。
“是巫族的人!” 赫连星低喝一声,翻身挡在辰十身前,腰间软剑瞬间出鞘,剑光直劈最前面那人的面门。
“铛!” 软剑与骨刃相撞,赫连星只觉手臂发麻,对方的力道远超寻常巫族弟子,骨刃上还萦绕着淡淡的黑气。短短几个呼吸间,两人就对了数十招。
客栈门前的青石板路上,夜风卷起细碎的织羽残片,盘旋着落在赫连星的靴边。他刚将辰十护到门柱后,就见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抬手,骨刃上凝聚出一团灰黑色的雾气——竟是巫族的 “蚀骨咒”。
赫连星瞳孔骤缩,软剑急挥划出三道剑花,却被雾气直接穿透,肩头瞬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毒素顺着血脉蔓延开来。
“别挣扎了,” 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带着嘲弄,“只要你交出身后的小娘子,你——我可以放过。” 说罢,时向辰十走去,显然是冲着她而来。
“小心!” 赫连星急声提醒,欲回身救援,却被身前的黑影缠住,软剑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辰十足尖点地后退,腰间软剑出鞘,借着月光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地格开骨刃。可对方的力道远超预期,她只觉手腕发麻,软剑险些脱手。
另外两人见状,分左右包抄过来,骨刃划出诡异的弧线,直指辰十的脚踝,看起来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要活捉她。
辰十足尖点地后退,腰间盘龙玉佩骤然亮起白光,却被黑影手中的黑布罩住——那布竟是能隔绝法器光芒的巫丝所制。
眼看辰十就要被打晕带走,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晏无心手中的长剑 “嗡” 地一声出鞘,剑光如练,直劈左侧黑衣人的后心。
“叮!” 长剑与骨刃相撞,黑衣人惨叫一声,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晏无心转过身,白色劲装沾了些许鲜血,显得有些妖艳,他看向正在胡乱将头套扯下来扔在地上的辰十,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圣女殿下,又见面了。”
辰十抬头一看,来人竟是白日里送她发带的 “晏公子”。
晏无心纵身一跃,脚尖踏在对方肩头借力,转身避开右侧袭来的骨刃,长剑横削,精准地挑飞了那人手中的武器。
“阁下是何人?” 为首的黑衣人又惊又怒,蚀骨咒再次凝聚,却被晏无心一剑劈散。他这才发现,眼前的白衣人剑法凌厉无匹,每一招都直逼要害,且招招带着昆仑剑宗的正宗剑意,绝非江湖散修可比。
赫连星趁机扶着辰十退到客栈门内,看着院中交手的身影,低声道:“这位晏公子的剑法,竟与昆仑失传的‘流云十三式’有些相似。”
辰十没有接话,目光紧紧锁在晏无心身上——他的剑招看似正统,却在转身时,剑穗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黑气,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不多时,剩下的两个黑衣人已被制服。晏无心用剑鞘点在为首者的眉心,冷声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咬碎口中的毒牙,身体瞬间化作一滩黑水。
晏无心皱眉,长剑挑起地上的巫丝黑布,指尖凝聚出一缕剑气,将布帛划开一道口子:“巫族的‘腐骨水’,看来你们倒是下了血本。”
赫连星上前查看,脸色凝重:“这些人身上的巫纹,与三年前失踪的织工案现场留下的一致。看来巫族果然在暗中谋划什么。”
“多谢侠士出手相救,不知侠士尊姓大名?来织羽城可是有什么事,在下赫连星,赫连族长的儿子。”
“赫连公子好,在下晏无暇,不过是个云游的剑客,偶然路过罢了。” 晏无心收剑入鞘,语气轻淡,“方才在楼上看到两位遇险,特来相助。”
晏无心的目光扫过地上残留的巫丝黑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黑布倒是与巫族的‘缚灵布’颇为相似。”
赫连星脸色一沉,想起近来族中失踪的织工,又看向晏无心:“阁下既懂这些,可知巫族为何突然异动?”
“这确是不知了。” 晏无心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辰十衣襟的阴玉半环佩上,“倒是圣女殿下,深夜独行多有危险,这些人明显是冲您而来,您要早些做打算。”
“好,多谢晏公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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