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埂边的梨木牌旁,用炭笔细细补着“灵脉草药区”的标记——朱红颜料画的青灵草旁特意注了两行小字:
“抗邪丹核心主料,月圆前三天采收;禁采,违者按帮妖论处”。
木牌边角被晨露浸得发潮,是昨天和杂役们一起刨的梨木,新鲜木纹里还裹着淡淡的木香,闻着比赵胖子炼废的丹渣好闻十倍不止
——那货上次炼崩一炉药,丹渣黑得像煤球,扔灶里都烧不着。
李虎扛着锄头在不远处翻土,锄刃撞上石头的瞬间,“咚”的闷响震得我手里的炭笔猛地一歪,把“三天”硬生生写成了“三夫”。
我抬头时正看见他慌慌张张拔锄头,几缕青灵草须根缠在锄刃上,泛着极淡的灵光,像断了线的银丝飘在半空。
这老兄上次给丹房搬药缸,能把王长老泡枸杞的茶缸当药缸扛走,最后还一脸无辜地问“为啥这缸里有枸杞”,眼神差得简直有恃无恐。
“李哥,”我把炭笔别在腰间,指了指石头旁系着的红绳
——那是昨天傍晚特意缠的“绕开结”,绳尾还坠着片干青灵草叶,“这石头标了两天了,你眼神比王长老看《灵脉术法录》还模糊。
他至少能看清杖头云纹,你倒好,红绳跟隐形了似的。再刨下去,这片青灵草的根都得被你翻出来晒日光浴,赵胖子的抗邪丹就得改叫‘无料丹’,到时候杂役弟子吃了,抗邪效果还不如喝碗热汤。”
李虎赶紧蹲下身,指尖小心翼翼捋下锄刃上的根须,轻轻埋回土里,还用指腹按了按周围的泥土,那架势比伺候自己的剑穗还上心:
“昨天搬灵脉木柴累昏头了,晚上做梦都在扛木头,下次我走一步看三步,保证绕着红绳走!”
他起身时把红绳往石头上紧了紧,绳尾干叶晃了晃,“对了,丹房今早又来催,说杂役弟子的抗邪丹快见底了,真要等月圆前三天采?”
“急不得,”我碰了碰青灵草叶片,晨露沾在指尖凉丝丝的,还能触到极淡的灵光
——这是草叶在吸青灵脉气的征兆,“赵胖子前晚试了三炉,提前采的青灵草炼出的丹,抗邪撑死半个时辰。
幽水洞底邪雾浓得能裹住人,这丹送过去,杂役弟子吃了跟喝糖水似的,救出来也得遭反噬。”
我顿了顿,补充道,“再说那胖子炼药成功率本来就低,再用次品草,怕是得炼到明年。”
话音刚落,东侧灌木丛突然传来“沙沙”响动,不是风吹草叶的轻响,是有人刻意压低脚步,还带着竹篮撞枝条的细碎声。
紧接着,一个灰布衫身影探出头,是外门弟子王浩。上次这货偷杂役灵米被罚扫茅房,当时还赌咒发誓说跟黑风寨的人说话只是“问路”,合着黑风寨的路是修在柴火库后的?
此刻他手里拎着个破竹篮,篮底的洞比他偷灵米时的口袋还大,三株青灵草掉了两株在地上,沾的泥能当肥料。他慌忙去抓时,我瞥见他手腕内侧沾着点青黑色的东西
——蚀木邪雾的痕迹,跟上次在草药圃边发现的残痕一模一样,跟块洗不掉的锅灰似的扎眼。
“哟,这不是‘灵米惯偷’王浩吗?”我故意扬高声音,让周围整理草药的杂役都听见,
“上次扫茅房扫出经验了,这次改偷青灵草了?你这竹篮是从柴火库捡的破筛子改的吧?偷三株掉两株,比熊疤脸劈木柴还浪费
——他至少劈完的木柴能烧,你这偷的草连篮子都装不住,还不如留下来帮着补种,省得耽误救杂役弟子的事。”
王浩的手僵在半空,指节泛白。
他抬头看见我,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慌忙把地上的青灵草往篮子里塞,草叶都被攥得变了形:“少管闲事!这草是我自己采的,不是偷的!”
他说话时眼神躲躲闪闪,还下意识把沾邪雾的手腕往身后藏,可那青黑色痕迹在灰布衫下格外显眼,跟举着牌子说“我有问题”似的。
“自己采的?”我站起身朝他走过去,指了指田埂上的梨木牌
——朱红颜料还没干,指尖能沾到粉末,“这‘禁采’牌插了三天,字比你偷的灵米粒还大,你是被邪雾糊了眼,还是觉得木牌是用来挡露水的?”
我盯着他的手腕,语气里带了点调侃,“还有你手上的邪雾,是上次跟黑风寨‘问路’时沾的吧?偷青灵草给他们炼抗清心丹的邪药,这是想把杂役弟子往绝路上推?我看你不是眼神不好,是良心被邪雾啃了。”
王浩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竹篮“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最后一株青灵草滚到我脚边。
拎着除草铲的杂役老张往前站了站,铲尖对着王浩:“难怪最近总丢青灵草,上次丢了五株,丹房差点炼不出应急的丹!
要不是赵胖子连夜调配方,杂役弟子上周就没丹用了!”
我手腕上的聚气绳突然微热,像揣了颗温玉。
脑海里的面板跳了一下:【+3.5】,备注:“目标(王浩,炼气一层初阶)情绪:恐慌(被戳穿偷草目的+邪雾暴露),中强度负面情绪触发(关联灵脉草药,敏感度微升)”
——上次召唤土地公后剩10.3点,现在累计13.8点。这波吐槽来得值,比赵胖子的炼药成功率还高。
“我没有!”王浩突然从怀里掏出把断柄小锄,锄头上沾着青黑色湿土——跟幽水洞附近的土一模一样。
他挥着小锄朝我砸过来,动作发颤得像抽风,别说伤人了,能不能碰到我都得看缘分。
李虎反应最快,举着锄头挡住,“当”的一声脆响,王浩的小锄被撞飞出去,落在田埂上还在乱颤。
“你疯了?偷草就算了,还敢伤人?”
李虎皱着眉,额角青筋都露出来了,
“杂役弟子等着青灵草救命,你倒好,帮着黑风寨害人!上次你偷灵米我还帮你说过情,合着我是帮了个白眼狼?早知道你是这德行,当时就该让执法堂给你加罚三天茅房。”
我趁机凑到王浩面前,声音冷了些:
“你这小锄柄是被邪雾蛀断的吧?握都握不住还想打人?赵胖子炼药时,沾半点邪雾的药罐都得扔,生怕染了草药。
你用这锄挖草,草叶早被邪气浸透了。杂役弟子吃了这丹,不是抗邪是引邪,到时候就算有清心丹,也得把你当邪祟一起除了。到时候你可别喊‘大侠饶命’,没人救得了你。”
王浩的手开始发抖,往后退两步绊在竹篮上,差点摔个屁股墩。他扶住青灵草茎又赶紧松开,像是沾到了烫炭。
面板又跳了:【+4.2】,备注:“目标(王浩,炼气一层初阶)情绪:恐惧(怕害了杂役弟子+罪行暴露),中强度负面情绪触发”
——累计18点。这情绪值涨得,比张小剑练剑的进步还明显。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赵胖子的喊声,带着气喘:
“林小!李哥!”他拎着个陶葫芦跑过来,葫芦上贴的“灵脉驱虫丹(改良版)”黄纸角沾着绿药粉,头发还翘着一撮,一看就是刚从丹房钻出来的。
他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炼废的丹渣透过布缝露出来,黑糊糊的跟煤渣似的,“青灵草够吗?这驱虫丹加了灵脉碎末,能帮灵草吸灵气
——对了,山下见俩黑风寨的,鬼鬼祟祟找草药圃,跟俩偷油的耗子似的!”
王浩听见“黑风寨”三个字,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屁股沾满晨露泥土,活像刚从泥里捞出来的萝卜。
他张着嘴带哭腔:“是他们逼我的!二当家余党说不偷够十株,就把我帮他们挖东西的事告执法堂
——还说幽水洞邪雾变浓,杂役弟子撑不了几天了!”
聚气绳突然烫起来,像揣了颗刚烤好的栗子。面板数值连跳:【+5.8】(王浩绝望+坦白罪行)、【+6.2】(李虎戒备+担心灵根被挖)
——累计30点。李虎这反应够实在,锄头把都捏得发白了。
“我跟着他们过来的!”清亮的声音从灌木丛后传来,张小剑拎着灵剑跑出来。
他的剑穗换了新的——青灵竹细条编的,串着颗淡青色灵脉珠,歪得跟被风刮过的晾衣绳似的,线头还露在外面。
“昨天赵胖子教我认灵脉珠,说能感应邪气,我练半宿才串好,”他晃了晃剑,珠串撞出“嗒嗒”声,耳尖有点红,
“刚才练剑时穗子突然发热,跟着邪气就找这儿了!我还练了避邪步,昨天在灶神祠练了好久,肯定不会摔进菜窖了!”
“可以啊,”我挑了挑眉,故意逗他,“上次你还能把剑穗缠在剑刃上,这次居然没把灵脉珠串成糖葫芦。
进步不小,值得表扬——要是待会儿别把阵眼踩乱就更好了。”
张小剑脸更红了,挠着头辩解:“这次绝对不会!赵胖子说这珠只能挡小股邪雾,刚才有邪雾飘过来,珠串亮了下挡回去了!我真的练了好久避邪步!”
面板又跳:【+4.5】(张小剑紧张+想参与护草)、【+7.3】(王浩补充:“他们今晚亥时来五个人,还要偷剩下的草”)
——累计41.8点。这小子的紧张情绪倒是送分题。
赵胖子突然拽我胳膊,指了指草药圃西北角的小祠
——那是杂役每年供奉的灵草尉祠,巴掌大的屋子,门口摆着去年的青灵草干,檐下挂着串草药籽。
“周执事说这祠连青灵脉,灵草尉是管草药的低阶神只,召唤他说不定知道咋护灵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听说召唤要情绪值?你刚才怼王浩那几下,值够不够啊?”
我想起黑衣人说的话:灵草尉需60点召唤值,借祠的灵脉气能减损耗。还差18.2点,得再给王浩加点“压力”。
“他们今晚具体在哪汇合?怎么联系你?”我盯着他发抖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
王浩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说亥时杂役换班时在柴火库后碰面
——还说我敢耍花样,就把我沾邪雾的事传遍外门,让我没法待下去!他们从山下破草屋来,我没敢靠近看具体位置!”
面板瞬间跳满:【+18.2】(王浩恐慌+暴露藏身处)——累计60点!聚气绳烫得我指尖发麻,这波情绪值收割得比吕树噎人还痛快。
我闭上眼睛,指尖对着灵草尉祠默念口诀:“情绪为引,属地为根,借草药圃灵脉,唤灵草尉显形!”
聚气绳迸出淡绿色光芒,像青灵草叶般柔和地笼罩住小祠。
光芒散去时,一道三尺高的身影走出来——穿淡绿色布袍,腰间挂着草药籽串,手里拎着比手掌还小的药锄,锄头刻着青灵草纹,脚边还沾着点新鲜泥土,一看就是刚在祠后侍弄草药被喊出来的。
“吾乃此圃灵草尉,掌草药灵脉与养护,”他声音像风吹草叶,目光落在王浩身上沉了些,“助妖邪毁灵脉、盗灵草,可知罪?”
王浩“噗通”跪倒磕头,额头沾满泥:“灵草尉饶命!我带你们抓黑风寨的人,帮着护灵根
——只求别赶我出外门!我再也不敢了!”
灵草尉没追究他,转而指了指祠后石缝:“青灵草下的‘灵根’是脉支末梢,怕邪雾侵蚀,需用灵脉灰混伴灵花花粉护住。
伴灵花今晨刚开,花粉最足。青灵草叶可阻邪,借祠的灵脉气能成阵。”
说完化作绿光融入祠里的青灵草干,周围的青灵草瞬间灵光更亮,晨露折射出细碎光点。
赵胖子立刻掏出瓷瓶,倒出灵脉灰混上伴灵花粉,又滴了青灵草汁调成绿胶:
“这胶补聚气绳,下次召唤损耗能少一成!上次补绳我还把自己头发染绿了,被王长老笑了三天,这次绝对没问题!”
李虎把王浩拉起来:“带老张他们采伴灵花,我去执法堂传信。
周执事给的传音符超快,上次传信说‘黑风寨来了’,执法堂比赵胖子闻见丹香跑得还快。”
张小剑凑过来,举着剑穗邀功:“我今晚守阵眼!珠串能预警,避邪步也练熟了,肯定不会掉链子!”
“别把阵眼的草叶踢乱就行,”我瞥了眼他还在晃的剑穗,故意泼冷水,“上次你摆阵把符纸贴反了,差点把自己困在里面,最后还是我薅着你后领拉出来的。
这次要是再出错,我就让赵胖子给你串个‘避笨符’。”
夕阳西下时,草药圃里忙得热火朝天:王浩小心翼翼采伴灵花,生怕碰掉一片花瓣,那紧张劲儿比当年扫茅房还甚;赵胖子蹲在石缝边调胶,时不时沾点抹在聚气绳上,
嘴里还嘟囔着“这次绝对不沾头发”;李虎拎着传音符往树林跑,身影转眼没了影,脚步声比踩了风火轮还急;
张小剑在阵眼摆青灵草叶,摆完还得晃两下剑穗确认珠串反应,耳尖一直红扑扑的。
我摸着聚气绳上干透的胶痕,泛着淡绿光,手感比之前温润。
远处山影被夕阳染成橘红色,山下破草屋方向隐约有黑影晃动。离月圆只剩六天,今晚抓住黑风寨的人,就能问出幽水洞的线索,离救回杂役弟子又近了一步。
风里混着青灵草和伴灵花的香气,张小剑突然喊起来:“珠串不烫了!邪雾退了些!”
他举着剑穗笑,珠串微光映在脸上格外亮。我看着他蹦跶的样子忍不住笑
——这小子虽然偶尔迷糊,但靠谱起来还真像回事,就是经不住夸,一夸就得飘。
只要今晚守住草药圃,抓住那些杂碎,总能等到月圆采收青灵草,救回被困的杂役弟子。
毕竟能靠怼人攒出神仙帮忙,这事儿本身就没理由输。再说了,就黑风寨那伙人的智商,估计连王浩的破竹篮都不如,想赢他们,简直跟赵胖子炼废丹一样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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