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中军帐内烛火摇曳。
林冲身披乌金铠,指尖捏着枚兵符,目光死死锁在案上八卦阵图。
阵图上“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用朱砂标注,可他却反复用指腹摩挲着“震”“兑”二门的边缘,眉头拧成了疙瘩。
白日率军探阵时,他便察觉异样——阵中旗帜的飘动方向与罗盘方位隐隐相悖,返程后又细问了几个老兵,心中渐渐有了底:
这八卦阵的八门绝非固定,定是借着地形昼夜变换,只是变换之法尚未摸清。
如今夜袭,只能赌白天探明的方位未变,却也不得不做万全准备。
不多时,帐外传来沉稳脚步声,“圣水将军”单廷珪与“圣火将军”魏定国掀帘而入。
单廷珪玄甲上的鳞纹映着烛火,恍若寒潭碎冰;
魏定国绛红战袍沾着白日的尘土,腰间火镰碰撞出轻响。
二人单膝跪地:
“末将参见林教头!”
林冲急忙上前扶起,将二人引至阵图前,声音压得极低:
“二位将军,白日探得的震、兑二门,今夜恐是变数。我观那阵中草木走势,八门方位似是随昼夜悄悄变换,只是眼下尚未摸透规律。”
林冲手指点向阵图东北角:
“单将军,白日此处是震门,伏兵藏于阵后,却多设弩手。”
林冲走向单廷珪,目光亲切,“你率玄甲军从这里切入,若遇箭雨,先用毒水冲散;”
林冲抬头看向远方,“可一旦发现阵内布置与白日不符——比如弩手位置靠前,或是有其他机关——切记立刻撤军,不可恋战。”
林冲收回目光,拍了拍单廷珪的肩膀,“你的玄甲军毒水喷筒射程不及强弩,万不可硬冲。”
又转向西南角:
“魏将军,白日此处是兑门,以盾牌裹革为防,正合你火攻之法。”
“你从这里进,若见盾牌阵,便用火油烧;可若是遇见投石机或是其他火攻器械,定是方位变了,必须马上退走。”
“你的绛衣火兵怕水更怕石,切不可陷入重围。”
林冲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
“今夜夜袭,只求试探,不求全胜。若能摸清方位变换的规律,便是大功一件。若遇险境,保全兵马最是要紧,明白吗?”
单廷珪与魏定国齐声应道:
“末将明白!”
二人领命而去,单廷珪亲率三千玄甲军,人人背负双层毒水囊,左手持镶铁圆盾,右手握毒水喷筒,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摸向阵图东北角。
月色洒在地上,映出阵门的轮廓,与白日探明的震门方位分毫不差。
单廷珪抬手示意,玄甲军分成三队:
前队二十人举盾在前,组成盾墙;
中队百人端着喷筒,瞄准阵内;
后队则负责掩护撤退。
一切准备就绪,他挥了挥手,前队缓缓踏入阵门。
刚过门槛,忽听“咻”的一声锐响,头顶传来密密麻麻的弓弦震颤声!
无数利箭如飞蝗般破空而来,箭尖映着月光,泛着冷光——
竟是艮门的强弩阵!单廷珪心头一沉,厉声喝道:
“喷毒水!快!”
中队玄甲军急忙扣动喷筒,黑色毒水如雾般喷出,可宋军弩手早藏在阵内高处的土台后,强弩射程比毒水远出两丈有余,毒水雾刚飘到半途,便被夜风打散,连弩手的衣角都沾不到。
“前队推进!靠近土台!”单廷珪咬牙下令,前队士兵举着盾墙,一步步向前挪。
可宋军弩箭力道极猛,“噗噗”声不断,盾牌上瞬间插满了箭,有的箭甚至穿透盾牌,射穿了士兵的手臂。
“再推进五丈!喷筒对准土台!”单廷珪拔出腰间佩剑,亲自上前督战。
中队士兵咬着牙,借着盾墙掩护,又向前挪了两步,正要再次喷射毒水。
突然一阵箭雨袭来,前队的盾墙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三名士兵中箭倒地,鲜血顺着箭杆流到地上,与毒水混在一起,冒起阵阵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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