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府中丫鬟对二爷常年看病多少怀疑一些,对于二爷都是不敢搭理的。
唯有老太太一直被蒙在鼓里,上房的有些丫头也不清楚,看来是有人胆子大得没边了!
史兰馨是一万个不想搭理二房的事情,况且此事涉及太太,更是棘手。
贾代善想了想说道,
“这事可能涉及太太屋里,你不好管,我也不好管内宅的事。
明日你就老实告诉太太,看太太怎么说。外头我去问。”
当晚,周大斗全家都被捆在柴房。
代善带人自去审问。又去了二房,随即二房院子里砸碎了好些东西。
次日一早,史兰馨向陈夫人禀告了商议结果。
周家除了翠玉全家都打了四十板子,打发到庄子上,看在翠玉忠诚的份上,没有发卖。
史兰馨留了个心眼,翠玉既然留在府中,她的家人也不好发卖。
全家送去黑山的庄子,又叫庄头认真看管。以后永不再启用。
陈夫人知道后也同意了。
另外吴管家收了贿赂,答应找时机让翠玉去书房伺候。
代善撤了其管家之职,重新提拔了赖家。
管家收点贿赂本不是大事,水至清则无鱼,这种事情是无法断绝的。
譬如林管家就聪明,收点小钱,却总是有意无意给主子透露些。
都不是什么大事,主子也就默许了。
但是吴管家敢把手伸到主子头上,这就犯了大忌。
吴家跌落尘埃,幸而吴涵家的素日里小心谨慎,史兰馨也没有牵扯到她。
一番告诫后,吴涵家的越发小心侍奉史兰馨。
最后,史兰馨低头在陈夫人耳畔说了贾代亮之事。
昨日代善一通打,已经得知代亮将这绣春囊送给了陈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夏荷,两人暗通曲款已经好几个月了!
贾代亮确实将那盒珍珠打了一套头面,还剩下的几颗中拿了两颗做了这个,
京城锦绣坊的少爷和他是酒肉朋友,特用上好的料子做的。
前儿才送给了夏荷。
不知怎么就丢在廊下了。
史兰馨得知此事可是吓了一跳。
她自问管理内宅以来从不敢放松,可惜晋封郡主后事情太多,一时疏忽居然就出事了。
夏荷冬梅可是专门管理太太的私库!
要说二爷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二门外小厮养的狗不信!
史兰馨也不敢直接说,只得慢慢讲。
陈夫人黑着脸问道,
“你也不必怕我生气,直接说吧。是那个没脸没皮地做的鬼。”
“大爷昨儿拿了香囊去问二爷,说……是太太身边的夏荷。已经小半年的光景了。”
陈夫人拍着椅子骂道,
“好呀!我调教得好人呀!背地里勾搭爷们,我竟不知道一丝一毫!”
史兰馨忙弯下腰,屈膝半跪,
“太太,都是媳妇的不是!
太太身子不好,将这一大家子交给媳妇,媳妇却没有打理好!
还让太太操心,都是媳妇的不是!”
陈夫人喝道,
“人呢!还不将夏荷这贱蹄子打出去!”
史兰馨走了几步,拦住了陈夫人。
“太太,此事外头还不知道丝毫,打发了夏荷倒没什么,总要有个由头。
否则二爷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陈夫人深呼吸了几口,才压下了这口气!叫人去把夏荷押过来。
夏荷在后面陪秋菊等人捻线绣花,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
只见几个管事媳妇子怒气冲冲地进来说道,“夏荷姑娘,和我们走一趟吧!”
夏荷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
“孙妈妈,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姑娘也别问,太太叫你,你去了自然就明白了!”
夏荷见几人气色不简单,只好跟着去了。秋菊几人也都跟上了。
却没有去上房,而是去了后边厢房的库房。
太太就坐在门口,几个嬷嬷进进出出,拿着账本核对,夏荷一见就知道是什么事情。
“太太!”夏荷扑通一声就跪在廊下。
陈夫人拿着账本骂道,
“我见你老成持重,才叫你管着我的私房。
平日里对你们这个大丫鬟也从不打骂。
哪里知道养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敢偷取主子的东西,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夏荷只是哭也不敢开口求饶。
几个丫鬟都不敢相信,
可是瞧瞧这少了的东西,上到攒珠累丝的凤钗、绿翡翠的头面、整盒的红宝石,还有端溪的砚台、紫砂的茶壶、水晶的插屏,下到戒指、香露、香粉、手帕都有!
真是无所不偷!
冬梅早就跪在一旁,她虽没有偷东西,可也知道夏荷有些手脚不干净,以为就是一些胭脂花粉之流。
从前的萍儿姐姐也偷偷拿过东西给三爷,后来太太还把她赏给三爷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夏荷居然偷拿了这么多东西,自己没有认真核查也是同罪呀。
“太太,都是夏荷做的呀,奴婢真的一样都没拿过!”
夏荷闻言恨恨地看了冬梅一眼,砰砰地给陈夫人磕了几个头,
“太太,奴婢不敢说没拿,可这都是……”
陈夫人不等她说什么,就赶忙打断了,
“你既认了,还有什么可说。
来人,堵上嘴拖下去,先打三十板子!
待查清了再发落。”
两个嬷嬷拿出手帕塞进嘴里,夏荷呜咽着被人拖了出去,随即门口就传来板子拍打的声音。
孙嬷嬷进来回话,
“太太,夏荷那蹄子禁不住,已经昏死过去了。”
“哼,这样的奴才就是立即打死也不为过!
但当初老太太在时,不许苛待奴才,如今还没到三周年,就先放过她。
拖去柴房关起来,我不想再听到从那贱 人的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不许死了!”
几个婆子领命去了,陈夫人气了半日,金珠银珠扶着去休息。
待到第二日才全部查清。
陈夫人叫了人牙子进来时,夏荷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这样的人要不是国公府要卖,人牙子本是不要的,
但是看到一位管事娘子说全家不要身价,只要卖得远远的,不许再入京城才好呢。立刻明白了,立马笑道,
“府上放心,我夏婆子在行当中可是很有信用的,必然卖得远远的,有‘好人家’等着呢。”
管事婆子看着她们被塞上车、啐了一口就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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