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银杏飘落,正是适合秋猎的季节。
李允贤招招手,唤道:“王丕斌。
王丕斌拿着拂尘匆匆忙忙地跑来:“奴才在。
“传朕旨意,后日秋猎,全权交给皇后。
“那皇子公主全都伴驾吗?
李允贤拿着沾有朱砂的玉笔顿了顿说:“成年皇子伴驾,公主皆去,皇亲中姜保宁去,三品以上官员及亲眷前去
“是。
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坤宁宫的大门,王丕斌盈盈下拜。
“皇后娘娘万安,翊王殿下安”
叶妙音转动手上的佛珠,温柔一笑:“王公公免礼,有何贵干?
“皇后娘娘,陛下有旨,秋猎于万贞五年九月初十启程,相关事宜全权交由皇后娘娘。
“劳烦王公公了,伴君如伴虎,王公公照顾陛下辛苦,本宫赏你杯茶。
闻言,王丕斌的眼神都亮了几分。手上的拂尘都险些拿掉。
他拿着茶碗颤抖着说:“谢皇后娘娘恩典!
“罢了罢了,旨意既已送到,王公公便请回吧。
王丕斌说:“皇后娘娘,还有一事。
“何事?
“陛下为姜小姐打了一身宫装,是西域进贡的好料子,而陛下那边又急着找奴才,奴才不敢劳烦皇后娘娘大驾,望雪梅姑姑代为转交。
叶妙音皱皱眉头:“王公公的意思,本宫明白,但雪梅让帮着本宫秋猎的事,这样吧,承鄞正好要出宫,让他去送姜府。
“但凭娘娘决断。
“母后,我不去招惹她。
叶妙音看着面前的李承鄞,无奈的摇摇头:“你莫要说这样的话,去把这衣裳完好无损的交给她,过两日本宫为你挑个你称心的女子,送入宫中照看你。
“罢了,听母后的。
王丕斌“奴才先行告退。
姜保宁皇亲国戚,姜烨也受圣上看重,姜府虽说不算奢靡,但也算不上普通。
姜保宁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书,微风徐徐,常常有合欢花飘落在她的肩头。
发丝拂过双鬓,俨然是少女姿态。
此时,有一双手把着房上瓦片,翻身一跳,坐在墙头上,有合欢树的遮掩,好似也没有什么大作用。
他的动静与静谧的氛围不太相衬,少女一副沉稳模样,看来是习惯了他的不守规矩。
放眼上京城,也只有他谢祈年敢爬姜家的墙头。
“你来做甚?
谢祈年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挂上不羁的笑,轻轻一跳落到她身旁。
“自然是来找姜小姐了。
姜保宁接过情客手上的团扇,敲着他的脑袋说:“少来这套。
谢祈年佯装吃痛:“嘶。
说罢,从衣襟内侧掏出一个锦袋,紧紧攥在手里。
“那是什么?
他轻抬眼眸,像是一只委屈巴巴地小狗。
她透过锦袋看到了用布缠着带有血迹的手。
“怎么弄的。
“送你的。
姜保宁疑惑地说:“为什么?
他把锦袋强行塞到她手里,低下头说:“前些天,我看你喜欢吃核桃,就给你剥了些。
姜保宁打开锦袋,看到的是快要溢出来的大颗核桃。
她看了看磨破了的手指和带有血迹的手心,不免惭愧。
“下人做就是了,你干嘛亲自来。
他突然说:“我知你气我,那玉佩我不是故意转赠的,实在是那妓女实在可怜,她苟且偷生,才尚有一丝性命,我于心不忍。
“宁宁,你说句话啊。
姜保宁无奈地放下书,与他对视。
“无伤大雅的小事,谢大少爷何必如此呢?况且,如果我不在意的身外之物,能帮了她们,就再好不过了。
谢祈年错愕地看着她,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那么说。
姜保宁抚了抚他的肩头,说道:“无事的,既然你看重你我情谊,给赎回来了,那就日后以银两相助吧。
谢祈年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似有一股淡淡的感觉,感觉自己的挚友变了,不像她了。
姜保宁感受到焦灼的眼神,有些不安,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宁宁,我知你现在今非昔比,但你这样,总感觉很疏离。
姜保宁敲了敲他的脑袋:“那怎么?本小姐懂事一点不行啊!
“你还是别了,只觉得奇怪。
“谢祈年!
他翻身一跃,跳到了房梁之上,挑衅地说道:“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永远追不上我。
姜保宁气鼓鼓地插着腰,说着:“谢祈年,你有种就别下来,让上京的人都看看,谢太师的长子谢祈年是多么的放荡不羁,日日爬姜府的墙头。
谢祈年狡黠地一笑,摊着双手说道:“那又如何?名声这东西我早就不在乎了,但我知道姜小姐在乎。
“谢祈年!你卑鄙。
这时,一辆装饰华贵却不失沉稳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姜府的门口。
马车的帘子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开,先探出来的是一双黑缎面的长靴,稳稳地落在地上。
李承鄞没有让人通报,自己亲自进去窥探姜保宁的小天地。
“姜小姐,怎么又说人卑鄙了?
她和谢祈年同时望向门口,瞧见他玄色锦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同时,温润的光泽衬得他气质愈发高雅。
姜保宁敛起笑容,问道:“你怎么来了?他让你来了?
他?他是谁?
李承鄞蹙眉,说道:“他?太子吗?
“不然呢?
时恩是李承鄞的贴身内侍,李承鄞闻言掀开他捧着的木盒上方的红绸。
“这可是御赐之物。
姜保宁有点错愕,御赐之物,何等分量?
“姜小姐,后日狩猎,此衣是父皇亲自准备的宫装,还望姜小姐务必穿上啊。
“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谢祈年从房梁上跳下来,踉跄的摔了个跤。
“这是什么好东西!我也要看看。
姜保宁嫌弃地看向他:“一件衣裳罢了,瞧你那个样子。
“姜保宁,你怎么可以嫌弃我,伤心了。
李承鄞脸色阴沉了下来,说道:“姜小姐是有婚约的人,而且是准太子妃,望谢大少爷知些分寸,莫要干出出格的事来,让家族蒙羞。
“翊王,你知道的,我并不在意这些。
两个人毫不退让,李承鄞那目光犹如出鞘的利剑,锐利而炽热。
“好了。
随即看向李承鄞说:“翊王殿下,祈年放荡不羁,望翊王殿下恕罪”
李承鄞眼底有些小得意,见她亲自求情,也只好罢了。
“好了,既然姜小姐都那么说了,本王也不多加惩戒了。
姜保宁松了口气。
“不过…
李承鄞玩味地看着她说:“不过,谢太师那边,本王也会告诫他,让他严加管教的,就不劳姜小姐费心了。
“是。
天色较暗,天空中消散了最后一丝余晖。
“时间不早了,本王要回府了,姜小姐,记得穿上,本王很期待。
说罢,便扬长而去。
谢祈年不甘地问:“为什么?你求他做什么?
姜保宁心有余悸地说:“你不明白,他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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