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大典的余韵尚未完全消散,新立的镇渊殿前广场上,各方受封者心思各异地离去,开始奔赴各自的岗位或领地。一种新的、脆弱的平衡已然建立,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建立在李渊个人威望与武力威慑基础上的新秩序,仍需一道最关键的程序来赋予其无可争议的合法性,那便是这方天地本源意志,即所谓“天道”的认可。
没有天道的认可,新秩序便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随时可能因内部的质疑或外部的冲击而再次崩塌。李渊深知这一点,他并未沉浸在分封成功的喜悦中,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深邃的层面。
是夜,月明星稀,重建中的三十三天难得地陷入了一片静谧。然而,在这静谧之下,一股无形的、磅礴的力量正在李渊的引导下,悄然汇聚。
他并未举行任何盛大喧嚣的祭天仪式,那样反而落入了旧天庭崇尚排场的窠臼。他选择的方式,更为直接,也更为本质。李渊独自一人,登上了三十三天最高处,那里原本是凌霄殿的穹顶所在,如今只剩下一片被法则乱流抚平后形成的、光滑如镜的天道台。此处,是旧日天帝与天道沟通最近之地,也是法则最为显化之处。
李渊屏退了所有护卫与臣子,甚至连房玄龄、杜如晦都只能在远处静静守候。他身着简单的玄色常服,负手立于天道台中央,仰望着那无尽星空,以及星空背后,那冥冥中维系着宇宙运转的根本法则。
他没有焚香祷告,没有诵读祭文,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识海深处,那自玄武门之变后便与他性命交修的**龙魂本源**,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震动、苏醒!这一次,它不再仅仅是力量的源泉,更是李渊毕生信念、仙唐亿兆子民意志、以及他欲开创的全新秩序的集中体现!
“朕,李渊。”他的意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透过天道台,向着那冥冥中的本源法则扩散开去,“非为祈求,非为告慰。今日至此,乃为陈述,为印证,为……定约!”
他的意念中,包含了自魂穿此界以来,拨乱反正、一统大唐、开疆拓土、创立仙唐的煌煌功业;包含了面对天庭压迫、奋起反抗、最终战而胜之的铁血峥嵘;更包含了他对未来的宏大构想,一个人神共处、万族共生、以人道洪流推动宇宙进化、共同应对混沌威胁的新纪元蓝图!
这不是谦卑的祈求认可,而是平等的陈述,是强势的宣告!他要告诉这方天地的本源意志:旧的天庭秩序已然腐朽崩坏,无力维系乾坤,而他所开创的道路,才是符合宇宙发展、顺应生灵意志的正确方向!
随着他意念的扩散,奇异的变化开始发生。
起初,天道台周围风平浪静,星空依旧。但渐渐地,台下守候的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以及更远处感知到能量波动的索尔、艾尔薇拉等强者,都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缓缓压向了那片小小的平台。
紧接着,天道台本身开始散发出朦胧的微光。台面上,那些原本模糊不清、仿佛天然形成的纹路,此刻竟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流动、组合,演化出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万物生灭的景象!这是天地法则的具象化显形!
星空之中,那三百六十五颗主星,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光芒变得异常璀璨和稳定,不再像旧天庭时期那般依赖阵法驱动,而是散发出一种自然而和谐的韵律。
“嗡......”
一声低沉而宏大的道音,并非来自任何方位,而是直接响彻在三十三天所有生灵的心神深处!这声音中正、平和、浩瀚,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却蕴含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随着道音响彻,天道台上的李渊,周身被一层浓郁到极致的玄黄之气所笼罩!这玄黄之气,并非他自身修炼所得,而是天地本源对于有大功德、大造化、并能引领时代潮汐者降下的馈赠与认可!玄黄之气灌入他的龙魂,洗涤着他的肉身与元神,使其气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蜕变,变得更加深邃、更加贴近法则本源!
与此同时,整个三十三天,乃至其影响所及的广袤星域,都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原本因天庭崩溃而变得紊乱的灵气流,开始自然而然地平复、理顺,按照一种更加高效、更加充满生机的轨迹运转。
那些在战火和混沌侵蚀下变得贫瘠的土地,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灵脉开始缓慢复苏,草木焕发生机。
甚至一些原本对仙唐持观望、怀疑态度的原住民和归附者,在这一刻,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种安详与认同感,仿佛这新秩序的建立,本就是天地运行应有之义。
“天道……认可了!”房玄龄遥望着天道台上那被玄黄之气包裹的身影,激动得胡须微颤,喃喃自语。他精通易理,最能感受到这方天地气运的流向已然彻底改变,汇聚于李渊一身!
杜如晦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振奋。天道的认可,意味着新秩序获得了宇宙法则层面的“合法性”,其稳固程度将远超依靠武力维持的政权。
索尔挠了挠他的红发,虽然不太明白那些玄奥的法则变化,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李渊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变得更加厚重和……“正确”?他咧了咧嘴:“看来老天爷也站在能打的这一边!”
艾尔薇拉的精神波动则充满了赞叹:“并非简单的认可,而是……共鸣。李渊陛下所行之道路,其所凝聚的信念,与这宇宙渴望突破、进化、对抗终极虚无的内在倾向,产生了深刻的共鸣。此乃真正的天命所归,非是旧日那种僵化的天命。”
天道认可的异象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方才缓缓消散。
天道台上的玄黄之气尽数没入李渊体内,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已不再是单纯的帝王威严,更增添了一种仿佛能洞悉万物运转规律、与天地同呼吸的深邃意境。他的修为境界并未暴涨,但其本质,其与这方天地的联系,已然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已然成为了这新天界名副其实、受天地法则庇护与加持的新主宰!
他一步踏出,回到镇渊殿前。无需言语,所有感受到方才天地异变的臣属与盟友,都发自内心地躬身行礼,这一次,不仅仅是出于对权力的敬畏,更是对这位获得天道认可的引领者的敬服。
李渊目光扫过众人,平静开口,声音却仿佛与天地法则共振:“新天已立,天道共鉴。自今日起,我等当同心协力,扫除余孽,净化寰宇,开创盛世,以应天道之所期!”
天道认可,如同为新建的大厦打下了最坚实的地基。仙唐主导的新秩序,终于获得了来自宇宙本源的“出生证明”。然而,李渊也深知,认可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是如何在这认可的框架下,带领这新生的天界,去面对那依旧笼罩在星空深处的、名为“混沌”的终极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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