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神躯初成,李渊立于天道台上,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奔流。这力量并非单纯的破坏,而是一种更接近本源的控制与感知。他心念微动,三十三天乃至其辐射范围内的诸多次元,山河脉络、灵气走向、众生心念,皆如掌上观纹,清晰无比。这是一种近乎“全知”的视角,是权柄与自身完全融合后的自然显现。
然而,权柄的巅峰,并非仅存于自我感知之中,更需显现于外,震慑寰宇,理顺阴阳。李渊深知,经过天道认可与法则洗礼,他个人实力已达顶点,但要将这力量转化为统治万界的实际权威,还需一场足以让所有新旧臣服者刻骨铭心的“表演”。
三日后,镇渊殿大朝会。
此次朝会与以往截然不同。不仅仙唐本土文武百官、新封的诸神到齐,来自阿斯加德、精灵国度、归附的西方神系、乃至一些偏远位面的使节代表,皆受邀列席。大殿经过空间法则拓展,恢弘无尽,不同种族、不同形态的生济济一堂,气息驳杂,却又在一种无形的威压下保持着诡异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那九重玉阶之上,端坐于混沌色神金铸就的“人皇位”上的身影。
李渊并未身着繁复的冕服,仅是一袭玄衣,上绣暗金龙纹,与身后隐隐浮现的龙魂虚影交相辉映。他面容平静,目光扫过下方,无喜无悲,却让每一位被目光触及者,无论神凡人魔,皆心生凛然,仿佛自身一切秘密都被看透。
“众卿平身。”李渊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与会者耳中,带着一种与天地法则共振的韵律,直抵神魂。
索尔站在阿斯加德使团首位,他依旧穿着战甲,披风鲜红,但往日大大咧咧的姿态收敛了不少,他碰了碰身边同样神色凝重的洛基,洛基在此代表阿斯加德出席,低声道:“兄弟,我感觉他……好像变成了这大殿本身,不,是变成了我们周围的这片天地。”洛基狭长的眼中闪烁着精光,难得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点头,指尖一丝诡秘的魔法灵光悄然隐没,不敢有丝毫异动。
精灵女王艾尔薇拉身着月白长裙,气质空灵,她通过自然之心感受到的是一种浩瀚无边的“秩序之力”,这力量并非压制自然,而是将自然万物都纳入了一个更宏大、更和谐的运转体系中,让她心生敬畏的同时,也有一丝好奇与期待。
李渊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天道共鉴,神躯已成。然,寰宇初定,秩序待兴,阴阳需理。旧日天庭,统御失序,致使三界紊乱,法则蒙尘。今日,朕执人皇权柄,当重整乾坤,再定法则!”
话音落下,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但所有对能量敏感的存在都感到灵魂一阵悸动。只见大殿中央的虚空,如同画卷般被展开,显现出幽冥地府的景象,那是之前被初步整顿,但依旧怨气缠绕、轮回不畅的阴司之地。
“幽冥轮回,关乎众生往生,乃天地平衡之基石。旧日阎罗,失德无能,致使冤魂塞滞,善恶不明。”李渊的声音如同法则宣判,“今,朕以人皇之名,重定幽冥秩序!”
他指尖绽放出亿万道细微的法则神链,穿透虚空,直接注入幽冥地府的核心。刹那间,地府震荡!那些淤积了万古的怨气被至阳至刚的龙魂法则之力强行净化、疏导;混乱的轮回通道被重新梳理、加固,建立起清晰有序的善恶评判与转生体系;原本昏暗的地府空间,开始焕发出一种秩序井然的清光。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在之前战乱中受损的英灵,其残魂得到滋养,形态逐渐凝实,对着虚空中的李渊影像遥遥叩拜!
这一幕,让在场的原幽冥体系官员面色复杂,既有震撼,也有释然。而其他界域的使者,则是目瞪口呆。举手投足间,重塑一界核心法则,这是何等伟力?这已远超他们理解中的“神力”范畴!
但这仅仅是开始。
李渊手势再变,指向另一侧虚空。景象切换,显现出无尽星海的某处边陲。那里,正有一场小规模的冲突爆发,一股未被完全剿灭的混沌魔物,正在侵袭一个刚刚归附仙唐的弱小凡人位面。当地的守军和归附的低阶神只正在苦苦支撑,防线岌岌可危。
朝堂之上,一些来自类似位面的使者面露忧色。
李渊目光淡漠,并未派遣一兵一卒,只是对着那星海景象,轻轻吐出一个字:
“定。”
言出法随!
刹那间,亿万里之外的那片星空,时间流速仿佛瞬间减缓,空间变得粘稠如胶。那些张牙舞爪的混沌魔物,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捏住,动作僵滞,连身上翻滚的混沌之气都凝固了。紧接着,李渊隔空一指。
“灭。”
没有炫目的光效,那些被定住的混沌魔物,连同它们所在的狭小空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悄无声息地湮灭、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当地的守军和生灵,却毫发无伤,只是愕然地看着突然变得空荡的星空,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朝着长安方向顶礼膜拜。
“嘶......”
朝堂之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索尔下意识地握紧了妙尔尼尔,他自问全力爆发也能毁灭星辰,但如此精准、如此轻描淡写、跨越无尽时空的定点抹杀,他做不到!这已经涉及到了最本源的时空与存在法则!
艾尔薇拉女王掩住了朱唇,美眸中异彩连连:“这……这是言灵的最高体现?不,比言灵更根本,是直接修改了那片区域的现实规则!”
李渊收回手指,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朝堂中央,那里悬浮着一幅巨大的、由光芒构成的仙唐疆域图,涵盖了已知的万千位面。
“朕之权柄,非止于杀伐,更在于创生与秩序。”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一团柔和而充满生机的光芒浮现,那是浓缩的生命法则与造化法则。光团被他轻轻推出,融入疆域图中几个因战火或贫瘠而显得暗淡的区域。
顿时,图中那些区域光芒大盛,影像变得清晰,干涸的河床重新流淌清泉,荒芜的土地萌发新绿,破损的城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甚至一些原本资质平平的生灵,福至心灵般突破了修炼瓶颈……
“寰宇之内,凡朕疆土,当律法通行,万族共生,灵气充盈,道途昌隆。”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伴随着话语,一道道无形的秩序法则、律法法则、文明法则的波纹,以长安为中心,如同水纹般扩散至所有仙唐统治的疆域。许多偏远之地,原本还存在的地方保护、陋习恶法、乃至一些邪神淫祀,在这法则波纹扫过后,要么自行崩解,要么被冥冥中的力量强行修正、涤荡。
这一刻,所有隶属于仙唐体系的官员和生灵,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来自血脉和灵魂深处的归属感与秩序感。而那些外邦使节,则感到自身的力量体系在这浩瀚的法则洪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局促。
李渊缓缓起身,他身后的龙魂虚影彻底凝实,发出震彻诸天万界的龙吟!
“自今日起,朕即秩序,朕即法则!顺朕者,道途昌盛,可得永昌!逆朕者,法则不容,天地共诛!”
“人皇权柄,至此巅峰!仙唐纪元,当为万世之法!”
声浪裹挟着无上权威与法则之力,席卷了整个朝堂,穿透了三十三天,回荡在无尽位面的每一个角落。
朝堂上下,无论是仙唐旧臣,还是新附神魔,亦或是异域使节,皆被这煌煌天威与实质化的权柄展现所彻底折服。以房玄龄、杜如晦为首的文臣,以李靖、苏定方为首的武将,激动得热泪盈眶,伏地高呼:“陛下圣德,威加寰宇,仙唐永昌!”
索尔深吸一口气,与洛基对视一眼,率先以阿斯加德王子的礼仪,右手捶胸,躬身致敬。艾尔薇拉女王带领精灵使团,行以最崇高的精灵古礼。其他神系、位面的代表,再无半分犹豫与观望,纷纷以各自最庄重的礼节,向那玉阶之上的身影,向这诸天万界新的至尊主宰,献上最高的敬意与臣服。
李渊接受着万界的朝拜,神色依旧平静。唯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权柄至巅峰,意味着责任至重。接下来,便是带领这整合完毕的庞大力量,去迎接那来自混沌的、最终的挑战了。真正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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