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多久,一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是大家推选的代表,拄着拐杖走到戴维身边,问道:“戴专员,曹大帅真的能兑现承诺吗?他的名声不太好,您能保证吗?”
听到这话,戴维知道这些乡绅已经动心,只是担心曹大帅的恶名不敢轻易答应。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安心的保证。
他立刻点头:“当然可以保证!只要各位尽心为曹大帅办事,等他的军队逼近文崇镇时主动归顺,自然不会遇到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我们文崇镇的乡绅愿意为曹大帅效力。”看到戴维代表曹瑛做出承诺,老者终于点头同意。在他看来,戴维既然能作为特使前来,必定是曹瑛的亲信,说的话自然有分量。
但他并不知道,这位戴专员才刚回啯投靠曹瑛不久,根本不算心腹。他来文崇镇,只是为了在曹瑛的军队中立下功劳。更没人知道的是,曹瑛除了残暴之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特质——从不相信承诺。
老绅士表态,意味着文崇镇大多数乡绅都已同意为曹瑛效力。戴维露出笑容,因为这份功劳足以让他得到丰厚赏赐。引荐他的年轻乡绅也在笑,戴维曾答应他,等曹军攻占文崇镇后就让他当镇长。在场的乡绅们个个喜形于色,仿佛已经看到曹大帅到来后的景象,如今自认为是曹大帅的人,有了靠山,再也不用怕秦淳了。
之后是一些寻常的客套话,比如戴专员年轻有为、才桦出众之类的奉承之词。
场面一度十分融洽,乡绅们开始讨论如何协助曹大帅办事,又该如何对付秦淳。
一番寒暄后,戴维决定先行离开,让这些乡绅自行商议。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打算回长生客栈休息。
是的,出于谨慎,他并未住在这座宅院里,这里只是那位年轻乡绅借给他开会的地方。
戴维不知道,正是这份谨慎,让他躲过一劫。
他离开后,一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袭击了这座宅院。
他们动作利落地踹开大门,冲进厅堂,将正在热烈讨论的乡绅团团围住,手中拿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武器。
“你们是谁?”
那名年轻乡绅站出来,强装镇定地问,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面对质问,一名看起来像头目的黑衣人开口回答: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快点。”
“什么?”
年轻乡绅似乎没听清对方的话。
而他身后的人一个个面露惊恐。他们虽然年岁已高,但耳朵并不聋,自然听清了“遗言”二字。
黑衣头目无视众人的恐惧,继续说道:“既然你不讲,那就说明没有遗言了。”
话音刚落,他抬手一挥,厅堂内顿时枪声大作。
哒哒哒哒——
如同打字机般的密集声响响起。
一轮扫射后,厅堂内只剩下黑衣人,再无一人存活。
“队长,接下来怎么办?”一名黑衣人问道。
“按易管家的指示,拿走**,伪造伤口,灌上公鸡血,然后放火。”
黑衣人点头领命,各自行动。
顷刻间火光冲天,迅速吞噬整座宅院。
黑衣人们踏出大门,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着火啦!着火啦!”
火势终究被更夫发现,他急忙呼喊邻居前来救火。众人合力之下,大火终于被扑灭。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救火的人们在那座大宅的废墟中,发现了十几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通过辨认他们身上的装饰、未完全烧毁的衣物以及某些身体特征,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些死者竟都是文崇镇上有名的乡绅。
一夜之间,十几位乡绅同时死亡,这个消息迅速传遍全镇。
第二天清晨,整个文崇镇都在谈论这件事。
“听说了吗?昨晚十几位乡绅在一起吃饭时发生了火灾,全都没能逃出来。”
“早就知道了!不过我听说他们是加入了某个邪门组织,一起自杀的,根本不是失火。”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胡老爷之前抢了张少爷看中的花魁,张少爷报复时不小心牵连了其他乡绅?”
“别吵了,你们说的都不对。我有个表哥在守备军当差,他说昨晚是一伙流寇闯进宅子抢劫,之后残忍地将所有乡绅都杀死了。”
“原来是这样!”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
“没想到你还有在守备军当差的亲戚?能不能介绍给我,我也想加入守备军。”
“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中午时分,守备军下属的治安队公布了调查结果:所有乡绅均死于刀伤,系流寇所为。凶手已被全部抓获并处决,凶器当众焚毁,希望居民不要恐慌。
众人纷纷称赞治安队办案神速。
却没人注意到,就在同一天,那十几位乡绅的家属都变卖了家产,带着大量钱财悄然离开了文崇镇。
更没人发现,治安队监牢里恰好有十名死囚不见了踪影。
住在长生客栈的戴维得知消息后,吓得冷汗直流,立刻收拾行李匆匆离开了文崇镇。
而引发这一切的秦淳,此刻正坐在书房里读着一封来信,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秦淳早上逗弄了住在隔壁的未婚妻吴丹一番,随后走进书房,等待易天派来的人回来。
昨夜,他还另外交代易天一项任务:派人监视谭家。
在回来的路上,秦淳琢磨起张大胆的性格——虽然偶尔爱吹嘘、有点小聪明,但总体还算老实。以前是马车夫,后来做点小买卖,得罪的人不多,也不至于让人恨到要驱使诡怪害他。
除了那一家人——谭家!
在谭家看来,正是张大胆的告发,才导致谭老爷丧命与谭家衰落。
要说谭家谁最恨张大胆,非谭家少爷莫属。
谭老爷虽已去世,谭家仍要在文崇镇生活。昔日和善的乡绅们如今却像饿狼一样,谭家的生意几乎全遭打压,因此欠下不少外债。为了应对财务危机,谭家少爷低价变卖大量祖产,又遣散了不少仆人,生活一落千丈。
秦淳知道,如今的谭家少爷只能守着一家小铺子,每天吃着简单的饭菜,四处奔波劳累。
对于曾经衣食无忧的他来说,这样的生活是难以想象、更无法接受的。
他找张大胆,自有原因。
因此,秦淳让易天派人留意谭家少爷,看他是否与外人接触。毕竟,驱使诡怪害人,单凭他自己是做不到的,必定请了灵幻界的人。
文崇镇中,除了秦淳,只有钱镇人和钱水是灵幻界的人。他们不可能帮谭家少爷对付张大胆——钱镇人虽然贪财,但还有底线,而且秦淳觉得现在的谭家也请不动他;至于钱水,就算想出手,也无那个本事。
所以,谭家少爷只能找外人。
但文崇镇人口虽多,流动却很少。大家都是多年的邻居,来了陌生人,往往很快就会被发现。
如果谭家少爷真的从镇外请了人,秦淳相信易天派去的人很快就会带回消息。
但他没想到的是,易天派出的人还没回来,就先收到了一封信。
秦淳看到信时有些意外,因为这是一封家书,落款是他大伯的名字。可据他所知,秦家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亲戚。
出于好奇,他拆开了信,内容很简单。
大致分为两点:
一是这位自称大伯的人对他的父母去世表示哀悼;
二是说他的堂兄即将成婚,邀请他前去参加婚礼。
“我竟然有大伯和堂兄?”秦淳低声自语。
他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两位亲人。况且,父亲生前从未提起过有兄弟,他也从未听说过自己有个大伯。
正当他盯着信发呆时,易天带着一名神情严肃的年轻人回来了——正是之前被派去监视谭家少爷的人。
“少爷,有线索!”易天向秦淳汇报。
“什么线索?”
听到这话,秦淳放下了手中的家书。对他来说,谭家的消息更为重要。
如果张大胆真是被谭家少爷和别人合谋害死的,那么那个同伙将是秦淳遇到的第八个灵幻界的人。他对这些人一直很感兴趣。
不仅对人,还包括他们掌握的秘籍。
秦淳对秘籍有着强烈的收集欲望,俗称“收集癖”。
简单来说,法术可以不会,但不能没有——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
“阿大,把你查到的情况说给少爷听。”易天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道。
被称作阿大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开口道:
“少爷,今天早上我一直在谭府门口盯着,发现谭家少爷虽然一大早出门了,但并没有去自家的店铺,而是去了长生客栈。”
“我跟着他到了长生客栈,看到他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走后,我向店小二打听,得知谭家少爷这几天几乎每天都会来长生客栈,有时早上,有时晚上,总是挑人少的时候,每次都进同一个房间,像是在见什么人。
“哦?小二有没有说那间房里住的是谁,是男是女?该不会像他爹谭秀才那样,偷偷养了个相好的吧。”秦淳随意地说了一句。
“是个男人,”阿大想了想,又补充道,“听小二说,那人还穿着道士的衣服。”
“确定吗?”秦淳笑着问。
“确定。我特意替小二把早饭送到那间房,亲眼看见里面是个穿道士装的中年人。”阿大语气肯定。
“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秦淳又问。毕竟外表不能说明一切,光是一个道士打扮,未必就是谭家少爷背后的帮手。就像腾腾镇的那个无嗔大师,表面看起来庄严,其实也不过是个摆设。
阿大立刻回答:“有!小二说,前天晚上谭家少爷给了掌柜钱,包下了长生客栈的后院,不知道要做什么,还叮嘱小二别让人靠近。但小二好奇,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那个道士在做法事。”
“当真?”
“千真万确,小二知道我是秦家的人,不敢骗我。”
“好,天叔,传我命令,让守备军包围长生客栈,准备抓捕那个中年道士,罪名是奸细。”
秦淳直接决定了行动。抓人总得有个理由。
“是,少爷,我这就安排。”
易天接过命令便转身离开,连罪名是否真实都没问。在他看来,文崇镇就是秦淳的地盘,要抓人,何须多问?
“阿大,这次你做得不错。行动结束后,去账房领十根小黄鱼,算是奖励。”秦淳抬头看着站着的阿大,他一向不吝啬奖赏有功之人。
“多谢少爷!”阿大激动地应道。十根小黄鱼,足够他好好过一段日子了。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现在再交给你一个新任务:带一队人马去谭家,以通敌的罪名将谭少爷抓起来。完成后和天叔汇合,一起去长生客栈抓人。”
“明白,少爷!”
阿大离开不久,秦淳也准备出发。为了以防万一,他打算请钱镇人一同前往抓捕现场。
正要出门时,吴丹叫住了他:“淳哥,等一下。”
“怎么了?”秦淳回头问道。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小心点。”吴丹神情担忧,上前帮他整理衣领——她刚才亲眼看到一个年轻人带着士兵从秦府出发,嘴里还念叨着抓人的事。
“放心,我不亲自出手,只是在一旁看着。”
吴丹微微颔首,像妻子一样站在府门前,目送秦淳离去。
不久后,秦淳来到长生客栈外。望着匾额,他忽然觉得熟悉,仿佛曾在何处听闻过。
这正是原剧情中谭老爷请钱镇人施法陷害张大胆的地方。
没想到这次谭家少爷杀害张大胆,也选在这里。
不知是父子口味相似,还是这长生客栈的风水专利于害人。
抓捕行动迅速展开!
士兵们有条不紊地进入客栈时,秦淳察觉到二楼有修行者的气息。
但根据他的感知,对方法力远不如自己,大概只是刚入炼气化神境界,比不上钱镇人,更别提与秦淳相比了。
想到这里,秦淳有些失望。
尽管如此,他仍不敢大意——难保那道人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
“天叔,下令:若有人反抗,当场击杀。”秦淳对易天说道。
“遵命,少爷。”易天应声。
命令迅速传遍所有参与围剿的士兵:此番行动,格杀勿论。
士兵们端着汤姆逊冲锋枪,如潮水般涌入长生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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