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当日,太和殿张灯结彩,宾客云集。文武百官携家眷入席,各国使臣也纷纷献上贺礼,殿内丝竹悦耳,觥筹交错,一派盛世景象。
沈清辞穿着那套水绿色的舞衣,静静坐在偏殿等候。晚翠为她描着眉,手微微发颤:“娘娘,真的要这么做吗?若是……若是失败了……”
“没有若是。”沈清辞看着镜中的自己,眸中一片坚定,“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她今日并未梳复杂的发髻,只在发间插了一支白玉簪,脸上薄施粉黛,更显得清丽脱俗。裙摆上绣着几簇淡雅的兰花,与淑妃偏爱的墨兰形成巧妙的呼应,却又多了几分韧性。
“时辰到了,清嫔娘娘,请吧。”李德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起身向外走去。经过长廊时,她与萧煜擦肩而过。他穿着一身月白锦袍,朝她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鼓励。沈清辞回以一个浅笑,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些许。
踏入太和殿,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萧彻坐在龙椅上,看到她身上的水绿色舞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淑妃坐在他身侧,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柳如烟则穿着一身正红宫装,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仿佛胜券在握。
“臣妾参见皇上,恭祝皇上福寿安康。”沈清辞行礼,声音清朗。
“平身吧。”萧彻道,“听说你为朕准备了《霓裳羽衣舞》?”
“是。”沈清辞起身,“臣妾不才,愿为皇上献上一舞,聊表心意。”
乐师们奏响乐曲,悠扬的琴声在殿内回荡。沈清辞旋身起舞,水绿色的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的舞姿轻盈曼妙,时而如弱柳扶风,时而如惊鸿照影,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柳如烟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朝乐师使了个眼色。乐师会意,悄悄将一枚毒针藏在指尖,准备在沈清辞靠近时,趁乱刺入她的手臂。
沈清辞早已察觉乐师的异样,在旋转到他身边时,看似不经意地抬脚,将他面前的乐谱踢翻在地。乐师手忙脚乱地去捡,毒针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东西?”萧彻皱眉。
李德全连忙上前捡起毒针,脸色发白:“回皇上,是……是一枚毒针!”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枚毒针上。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强作镇定道:“这……这怎么会有毒针?莫不是哪个刁民想行刺皇上?”
“是不是行刺皇上,一查便知。”沈清辞停下舞步,目光冷冷地看向那个乐师,“刚才这位乐师的举动,想必不少人都看到了。”
乐师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饶命!是……是柳贵妃让奴才做的!她说……她说只要奴才杀了清嫔娘娘,就给奴才黄金百两,还让奴才出宫享福!”
“你胡说!”柳如烟厉声喝道,“本宫何时让你做过这种事?你血口喷人!”
“臣妾没有胡说!”乐师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这是柳贵妃给奴才的凭证!”
李德全将字条呈给萧彻。萧彻看完,脸色铁青,将字条扔在柳如烟面前:“柳如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柳如烟看着字条上自己的笔迹,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淑妃忽然开口:“皇上息怒,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柳贵妃素来端庄,怎会做出这种事?”她看似在为柳如烟辩解,实则是想将此事压下去,免得牵连到自己。
沈清辞却不放过她,上前一步道:“淑妃娘娘说得是,或许真有误会。但臣妾近日也遇到了一件怪事,想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哦?什么事?”萧彻问道。
沈清辞从袖中取出那个黑色琉璃瓶,高高举起:“皇上,臣妾近日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找到了这个瓶子。瓶底刻着‘淑’字,据当年在锦和宫当差的张妈说,这是三年前淑妃娘娘让她扔掉的。而臣妾还查到,这个瓶子里装的,正是当年导致贤妃娘娘丧命的牵机毒!”
“你胡说!”淑妃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在这里。”萧煜从殿外走进来,手中拿着血书和交易记录,“这是当年贤妃娘娘身边的小太监留下的血书,还有礼部尚书与西域组织交易牵机毒的记录。淑妃娘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淑妃看着血书和交易记录,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摔倒。礼部尚书也吓得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萧彻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藏着这么多毒蛇!
“淑妃,柳如烟,礼部尚书……”萧彻的声音冰冷刺骨,“你们好大的胆子!”
“皇上饶命!”淑妃和柳如烟纷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萧彻却没有看她们,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一丝复杂:“清嫔,你做得很好。”
“臣妾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沈清辞道,“贤妃娘娘含冤而死,沈家满门忠烈却被诬陷,臣妾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萧彻沉默片刻,朗声道:“传朕旨意:淑妃心肠歹毒,谋害贤妃,废黜封号,打入冷宫!柳如烟嫉妒成性,意图行凶,降为庶人,永禁承乾宫!礼部尚书通敌叛国,勾结外戚,满门抄斩!”
“谢皇上圣明!”众人齐声道。
淑妃和柳如烟听到旨意,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寿宴在一片惊变中结束。沈清辞走出太和殿,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银霜。晚翠跟在她身后,喜极而泣:“娘娘,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沈清辞却没有笑,心中反而有些空落落的。大仇得报,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或许,是这场胜利来得太惨烈,沾染了太多鲜血。
“晚翠,我们回碎玉轩吧。”沈清辞轻声道。
回到碎玉轩,沈清辞坐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明月。忽然,她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起身一看,竟是萧煜。
“恭喜你。”萧煜走到她身边,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也恭喜你。”沈清辞道,“贤妃娘娘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
两人沉默片刻,萧煜忽然道:“父皇有意晋封你为清妃,掌管六宫事宜。”
沈清辞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不想当什么清妃,更不想掌管六宫。我只想守着碎玉轩,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厌倦了宫闱争斗。
萧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释然了:“也好。若是你想离开皇宫,本宫可以帮你。”
沈清辞笑了:“再说吧。至少现在,我还不想走。”
她还有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苏婉儿还在静心苑,父亲和兄长还在北疆,她不能就这么离开。
夜色渐深,萧煜起身告辞。沈清辞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心中一片平静。
这场宫斗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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