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御花园的菜畦,小皇孙就提着他的陶罐,拉着太子妃的手往菜园跑。罐子里的淮南稻种,被他宝贝了一冬天,粒粒饱满,像是藏着一整个春天的力气。
“娘娘娘娘,快教我种!”他踮着脚,把陶罐举得高高的,虎头鞋上还沾着没擦掉的泥。
太子妃笑着挽起袖子,拿起小锄头给他示范:“要先松松土,再挖个小坑,放三粒种子,最后盖土浇水,记住了吗?”
“记住啦!”小皇孙抢过锄头,学着样子往地里刨,却没掌握好力道,一锄头下去,差点把旁边的胭脂茄苗刨出来,吓得他赶紧收手,吐了吐舌头。
太子妃忍住笑,握着他的手一起松土:“种地和做事一样,得有耐心,不能急。”
小皇孙似懂非懂,眼睛却紧紧盯着手里的稻种。当三粒种子被小心翼翼地埋进土里时,他忽然问:“娘娘,它们会记得我吗?”
“会啊,”太子妃摸着他的头,“你天天来看它们,给它们浇水,它们就会长得高高的,结出饱满的稻穗给你看。”
从那天起,小皇孙每天上完课,第一件事就是往菜园跑。他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田埂上,看着土里冒出的嫩芽,嘴里念念有词,不是背《通语书》,就是说些孩子气的话——“你们要快点长呀”“昨天的雨够不够喝呀”。
萧煜和沈清辞常常躲在廊下看他。看着他笨拙地给稻苗浇水,看着他蹲在地里和蚂蚁说话,看着他因为第一片新叶展开而欢呼雀跃。
“这孩子,倒比当年的太子还有耐心。”沈清辞笑着说,手里正绣着一方帕子,上面绣着稻穗和蝴蝶,是给小皇孙的。
“因为他心里没别的事,就想着让稻子长高。”萧煜说,“这份心最纯粹,也最有力量。”
初夏时,稻苗长到了半尺高,绿油油的,像一片小小的秧田。小皇孙特意把阿木的妹妹和几个同源堂的小伙伴叫来,骄傲地指着稻苗:“你们看,这是淮南来的稻子,能长出好多粮食!”
阿木的妹妹带来了西域的花籽,撒在稻田边:“等它们开花了,会更好看。”
中原的小伙伴则带来了自己做的稻草人,插在田埂上:“这样小鸟就不会来吃稻子了。”
孩子们围着稻田,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秋天的收成,用的是半通不通的中原话和西域话,却丝毫不妨碍彼此明白心意。沈清辞站在廊下看着,忽然觉得,这片小小的稻田,就像一个缩小的天下,有着不同的色彩,却朝着同一个方向生长。
秋收前,太子带着小皇孙去了一趟淮南。老农看到他们,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拉着小皇孙去看今年的节水稻:“小殿下你看,这稻穗沉甸甸的,一亩地能多收两石粮!”
稻田里,西域来的农人已经能熟练地收割了,他们挥舞着镰刀,唱着西域的丰收歌,和中原的农民一唱一和,倒也和谐。
“这都是托皇上和小殿下的福。”老农说,“当年谁能想到,西域的人能来咱淮南割稻子呢?”
小皇孙看着金黄的稻浪,忽然想起自己种在御花园的那片稻苗。他问太子:“爹爹,是不是只要用心,不管什么地方,都能长出好粮食?”
“是啊。”太子蹲下来,看着儿子的眼睛,“土地不分南北,人心不分远近,只要肯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
回到京城时,御花园的稻子也成熟了。小皇孙亲手割下稻穗,虽然只有一小束,却看得比什么都珍贵。他把稻穗晒干,脱粒,得到了一小捧米粒,小心翼翼地装在小布袋里,一半送给了沈清辞和萧煜,一半留给了自己。
“奶奶,您看,这是我种的粮食。”他捧着布袋,脸上沾着稻壳,像个小泥猴。
沈清辞接过布袋,摸着温热的米粒,眼眶有些发热:“真好,奶奶要把它们做成米饭,我们一起吃。”
那天的晚饭,桌上多了一碗小小的米饭,是用小皇孙种的稻子煮的。米粒饱满,香气扑鼻,每个人都尝了一口,说不出的香甜。
小皇孙看着大家吃得开心,忽然说:“明年,我要种更多的稻子,给天下的人吃。”
萧煜看着他认真的脸,举起筷子:“好啊,爷爷等着吃你种的稻子。”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饭桌上,也照在小皇孙亮晶晶的眼睛里。沈清辞知道,一颗关于“耕耘”与“收获”的种子,已经在这孩子心里扎了根,就像他亲手种下的稻子,终将在时光里,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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