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的雪终于开始消融时,冰之心周围的土地冒出了湿润的黑土。小阿木带着部落的人在山脚下丈量土地,木尺是中原的样式,刻度却用了极北的“步长”——老猎人说,这样既准又顺手。
“这里建暖房,”小阿木在地上插了根木杆,杆上绑着南洋的红绸带,“用西洋的玻璃搭顶,中原的砖石砌墙,冬天烧极北的泥炭,保证里面四季如春。”
阿风扛着把新做的锄头跑过来,锄头的木柄是极北的桦木,铁头却刻着西洋的花纹:“雪影说,暖房旁边要挖条水渠,引冰之心的温泉水进来,既能灌溉,又能调节温度。”他蹲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图,“她还说要在渠边种玛雅寄来的水藻,说能净化水质。”
正说着,远处传来铃铛声,是雪影带着几个姑娘回来了。她们骑着驯鹿,鹿背上驮着捆捆树苗——有中原的桃树苗,西洋的玫瑰藤,还有非洲来的金合欢。“这些都是万国盟寄来的,”雪影跳下雪橇,鼻尖冻得通红,“花匠说,桃树种在温泉边,开春就能开花;玫瑰藤要缠在暖房的架子上,让玻璃挡挡寒风。”
姑娘们七手八脚地卸树苗,有个梳着双辫的小姑娘突然指着远处的冰原喊:“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骆驼正顺着融雪的小路走来,驼铃在空旷的冰原上荡出悠远的响。为首的人穿着沙漠长袍,在一片雪白中格外显眼——是娜拉!
“我来兑现承诺啦!”娜拉跳下骆驼,怀里抱着个铜盆,盆里是株裹着沙漠土的玫瑰,“狮王让我把它带来,说要亲眼看看它在冰原开花。”她指着身后的几个非洲青年,“他们是部落最好的花匠,来帮你们建共生园。”
小阿木看着铜盆里的玫瑰,枝干上还沾着沙漠的细沙,突然觉得,这株花像条看不见的线,一头牵着炙热的沙漠,一头连着冰封的极北。“快进帐篷暖和暖和,我让雪影煮了奶茶。”
接下来的日子,共生园里热闹得像个集市。中原的工匠教大家砌暖房的砖石,西洋的花匠示范如何修剪玫瑰藤,非洲青年则带着部落的人用骆驼粪混合泥炭堆肥,雪影和姑娘们忙着在水渠边种下水藻,阿风指挥着男人们搭建爬满藤蔓的花架。
小阿木站在暖房的地基旁,看着不同肤色的人围着图纸比划,听着中原话、西洋语、非洲语混在一起的交谈,突然想起老首领的话:“最好的土地,是能让所有种子都发芽的地方。”
暖房的玻璃顶安好那天,极北下了场小雨。雨水敲在玻璃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像在为新生的建筑鼓掌。雪影捧着盆“暖梅”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墙角的温床上——这是南洋寄来的种子培育的,此刻正冒出星星点点的花苞。“花匠说,再等半个月,就能开花了。”
“娜拉带来的玫瑰呢?”小阿木问。
“在外面的花架上呢,”雪影笑着指向窗外,“非洲花匠给它裹了层兽皮,说能扛住夜里的霜。”
窗外,娜拉正和阿风一起给玫瑰藤缠兽皮,两人的笑声混着驼铃,在雨雾里格外清亮。远处的田埂上,老猎人和中原工匠蹲在一起,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时不时击掌大笑。
傍晚收工时,大家都累坏了,却没人愿意先回帐篷。娜拉提议:“我们围着暖房跳支舞吧?就跳非洲的‘庆生舞’,庆祝共生园长出第一片玻璃顶。”
非洲青年敲响了带来的金贝鼓,鼓声在雨里格外沉厚。娜拉带头跳起了舞,脚步轻快得像羚羊;雪影和姑娘们跟着学,动作里带着极北舞蹈的豪放;阿风踩着鼓点转圈,引来一阵哄笑;小阿木站在暖房门口,看着雨幕中跳动的身影,看着玻璃顶反射的彩虹,突然觉得,这才是“共生”最好的模样——不是刻意的融合,是自然而然的相伴。
夜里,小阿木躺在帐篷里,听着窗外的雨声渐歇。他想起白天在暖房墙角发现的嫩芽——那是卡鲁带来的沙漠玫瑰,不知何时从铜盆里钻了出来,把根须扎进了极北的黑土。
“等开春,”他对着帐篷顶轻声说,“它一定会开花的。”
帐篷外,新栽的桃树苗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枝桠上,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饱满的花芽。极北的春天,正藏在雨雾里,藏在暖房的玻璃后,藏在每颗跨越山海、在此扎根的种子里,悄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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