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薪树的枝叶间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像被月光浸过的丝绸。冰轮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指尖触到叶脉的瞬间,那些曾在脑海中闪现的混乱画面突然变得清晰——极北的冰层下,绿色丝线正缠绕着冻僵的种子;南洋的滩涂上,盐碱地开出了星星点点的白花;中原的稻田里,带刺的藤蔓与稻穗缠绕生长,竟结出了饱满的谷粒。
“它们在‘共生’。”砚秋举着检测仪,屏幕上的数据流稳定得惊人,“微生物没有吞噬原有生态,而是在修补裂痕。”他忽然指着远处,“你看!”
夜幕中,无数细小的光点从传薪树的枝叶间飘出,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冰轮认出那是种子——有的裹着极北的冰晶,有的沾着南洋的海水,有的带着中原的泥土。它们乘着风,往四面八方散去,落在雪地里、沙漠中、城市的裂缝里。
“这是传薪树在播种。”冰轮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起爷爷留下的日记里写过,百年前,第一批跨越山海的种子,就是这样在陌生的土地上扎根的。
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滴滴声,是南极站发来的全息影像。星芽站在一片正在融化的冰原上,身后是成群的企鹅,它们脚边的冰层下,竟有绿色的嫩芽在蠕动。“冰轮,看这个!”星芽抓起一把冰碴,里面混着细小的绿色颗粒,“这些是从传薪树飘来的种子,它们在冰里发芽了!”
影像里,一只小企鹅好奇地啄了啄嫩芽,嫩芽轻轻晃动,竟开出一朵迷你冰花。星芽大笑着说:“它们好像能听懂企鹅的叫声!”
冰轮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共生”从来不是人类的专利。那些被人类视为“异类”的存在——冰与火、沙漠与海洋、动物与植物——本就在用自己的方式彼此迁就,彼此滋养。
砚秋突然轻呼一声,指着检测仪:“能量波动在减弱!晶体……”
冰轮低头看向掌心,那枚晶体正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捧微光,顺着她的指尖渗入传薪树的根系。而那枚“共生锁”芯片,早已与树干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块心形的树瘤,上面隐约能看到“冰火花”的纹路。
“它完成使命了。”冰轮轻轻抚摸着树瘤,触感温润,像有生命在跳动。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风停了。传薪树的光晕渐渐褪去,却显得比以往更加茂盛。远处的冰原上,第一缕阳光洒在新冒芽的草地上,几只北极狐追着光点跑过,爪子踩在融化的水洼里,溅起的水珠落在草叶上,折射出彩虹。
“该回去了。”砚秋收拾着设备,回头却见冰轮在树下挖坑,手里捧着那片带冰晶的叶子。
“把它埋在这里吧。”冰轮将叶子放进坑里,“让它成为新的种子。”
覆土时,她的指尖触到一块坚硬的东西,挖出来一看,是半块磨损的木牌,上面刻着两个模糊的字——“共生”。字迹苍劲,带着岁月的温度,像极了太爷爷阿风的笔迹。
冰轮把木牌插在树下,风吹过,传薪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在回应百年前的约定。她抬头望向天空,一群候鸟正排着队飞过,翅膀上沾着晶莹的露水,那是从南洋带来的湿润,也是从极北捎去的清凉。
“走吧,”冰轮转身对砚秋笑了笑,“还有很多地方等着我们去看看。”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光里,传薪树下,那半块木牌静静立着,阳光落在“共生”二字上,泛着温暖的光。远处,被风吹散的种子正在陌生的土地上悄悄发芽,带着冰的坚韧,火的热烈,在这个星球的每一个角落,续写着未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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