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所比想象中更拥挤,也更混乱。幸存的人们挤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气味。
魏天星拉着魏呆找到一个角落,用捡来的硬纸板铺在地上,算是暂时的落脚点。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干净的水。”
魏天星把怀里抱着的半袋干硬的馒头塞给魏呆,临走前又叮嘱了一句,“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魏呆点点头,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做出明确的回应。
魏天星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笑着揉了揉他的白发:“真乖。”
看着魏天星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魏呆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馒头。
这几天,魏天星像个小太阳一样围着他转,找食物,找水,甚至在他夜里被噩梦惊醒时,会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不成调的歌。
他还是很少说话,但已经不再是最初那种麻木的状态。
他会在魏天星说话时认真听着,会在她累的时候主动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会在看到崩坏兽的影子时,下意识地往她身后躲——虽然他知道,魏天星其实也只是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孩。
魏天星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装着清水的塑料瓶。
她把其中一个递给魏呆,自己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说:“刚才听人说,明天会有部队来转移我们,去一个更安全的基地。”
她的语气里带着期待,眼睛亮晶晶的:“到了基地,应该就能好好睡一觉了,还能有热饭吃。魏呆,你到时候想吃什么?我猜你肯定喜欢暄软的东西,到时候我请你吃刚出锅的糖包,要流蜜的那种。”
魏呆捧着水瓶,看着她叽叽喳喳地规划着未来,金瞳里的光越来越亮。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魏天星的衣角。
魏天星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男孩的嘴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个极其微弱的音节:“……星。”
声音很轻,几乎要被周围的嘈杂淹没。但魏天星还是听清了,她愣住了,随即眼睛瞪得圆圆的,惊喜地抓住他的肩膀:“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好不好?”
魏呆被她晃得有点晕,却还是抿了抿唇,用稍大一点的声音重复:“星。”
“欸!”魏天星笑得眉眼弯弯,伸手用力抱了他一下,“我在呢魏呆!”
男孩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她。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肥皂味,混合着灰尘的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
接下来的日子,魏呆渐渐愿意开口说更多的话。
他会在魏天星找食物回来晚了的时候,低声说“等你”;会在她不小心被碎石划伤时,用找到的布条笨拙地帮她包扎;
会在听到远处传来崩坏兽的嘶吼时,轻轻拉住她的衣角。
魏天星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每天变着法儿地逗他说话。
她给他讲学校里的趣事,讲邻居家那只总偷鱼干的猫,讲她偷偷藏起来的愿望——想当一名医生,治好所有受伤的人。
“魏呆,等我们到了基地,你也去上学好不好?”
一天晚上,两人挤在薄薄的毯子里,魏天星轻声说,“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得很好。”
魏呆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会去吗?”
“当然啦,”魏天星拍了拍他的背,“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啊。”
男孩没再说话,只是往她身边靠了靠,金瞳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然而,命运的恶意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转移部队到达的前一天,避难所的防御突然被突破了。
一只体型庞大的崩坏兽撞破了临时搭建的围墙,尖锐的嘶吼声瞬间撕裂了相对平静的空气。
混乱中,魏天星下意识地将魏呆护在身后。
可这次的崩坏兽速度极快,带着腥风的利爪直扑而来时,魏天星只来得及将魏呆猛地推开。
“魏呆——跑!”
这是魏呆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等他反应过来时,只看到魏天星软软地倒在地上,胸口的血迹像一朵妖艳的花,迅速在灰暗的地面上蔓延开。
“星……”魏呆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跪在她身边,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碰她。
魏天星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他苍白的脸,还想扯出一个笑容,嘴角却溢出了血沫。“魏呆……别怕……”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记得……糖包……”
话音未落,她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永远地失去了光彩。
世界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废墟之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
魏呆抱着魏天星渐渐变冷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跪了很久,直到外面的战斗声渐渐平息,才缓缓地站起身。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在布满残骸的大街上。阳光刺眼,却照不进他死寂的金瞳。
几只幸存的崩坏兽被血腥味吸引,嘶吼着围了上来,可在靠近他周身三尺时,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震慑,纷纷发出恐惧的呜咽,仓皇地退开。
男孩对此毫无所觉,只是抱着怀里的人,一步步向前走。
他的白发在风中飘动,像雪,像霜,像永不融化的寒冬。
他要带她去看糖包,去看有阳光的地方,去那个他们说好要一起去的基地。
哪怕,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要带着她,通往明天,从此他叫魏天星
(pS:后面的话就是遇到林岚,前面写了就不写了,后面会写圣芙蕾雅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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