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悔一脚踏进圣芙蕾雅宿舍的门,连作战服上的血渍都没来得及擦,就直挺挺地倒在床垫上。
沉重的呼吸声瞬间填满房间,他连鞋都没脱,意识就像被灌了铅似的沉进黑暗,连幽兰黛尔紧随其后的脚步声都没听清。
幽兰黛尔站在门口,看着他毫无形象的睡姿,眉头微蹙。
白天在冰原上,他还强撑着笑意说“死不了”,此刻卸下所有防备,苍白的脸色和掌心未愈合的伤口格外扎眼。
她本想提醒他处理伤口,可看着他紧绷的眉头在睡梦中渐渐舒展。
终究还是放轻脚步退了出去,只在床头柜上留下一盒消毒纱布——
或许他真的只是太累了,毕竟从对抗安娜到赶回来,他们已经连续两天没合眼。
而陷入沉睡的魏无悔,正被一场混沌的梦裹挟。
梦里没有冰原的寒风,只有一片模糊的暖光。
他好像坐在一张老旧的木桌前,对面坐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那人的声音很轻,像浸了温水的棉花:“小无悔,以后要是遇到解不开的事,别硬扛着。”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可他们都在等我……安娜和夜枭已经走了,琪亚娜还没完全好,奥托和凯文的阴谋还没破……还有天星…呆鹅”
话没说完,眼泪就毫无预兆地砸在桌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想抬手擦,却发现手臂重得抬不起来,只能任由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心里满是说不出的委屈——
他其实也怕,怕下次挡在别人身前时,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怕自己护不住想护的人,就像当年没护住……没护住谁来着?记忆像被雾遮住,怎么也抓不住。
就在这时,一道矮小的身影从暖光里走出来,停在他脚边。
他低头看,只能看清那孩子扎着两个小辫子,手里攥着一朵皱巴巴的油菜花:“哥你怎么哭啦?妈妈说,眼泪是留给走不动路的时候的,现在路还能走,就该笑着走。”
那声音脆生生的,像初春融化的冰水滴在石板上。
魏无悔的眼泪忽然就止住了,他想弯腰摸摸那孩子的头,可身体却动不了。
他想问孩子叫什么名字,想问这里是哪里,可还没等开口,另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身影,那人的轮廓很熟悉,指尖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该走了,小悔。还有人在等你回去处理伤口,再睡下去,伤口该发炎了。”
“你是谁?”魏无悔想问,可喉咙里还是发不出声音。
他想跟着那道身影走,却又舍不得脚下的孩子,想回头再看一眼,可眼前的暖光突然开始消散,木桌、孩子、白色大褂的身影,都像被风吹散的雾,渐渐变得透明。
“别忘啦……约定……”最后传来的,是那孩子脆生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舍。
魏无悔猛地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他坐起身,抬手摸了摸脸颊,指尖还带着一丝湿润——刚才的眼泪,是真的。
他愣了几秒,才想起梦里的画面,可那些身影已经变得模糊,只剩下孩子手里的油菜花,和那句“眼泪是留给走不动路的时候的”。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想下床,就看到床头柜上的消毒纱布,还有一张便签纸,是幽兰黛尔的字迹:
“醒后速去医疗室,医生已备好消炎药。”
他拿起便签纸,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刚要起身,掌心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才发现昨晚没处理的伤口已经有些红肿。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一边找换洗衣物,一边在心里嘀咕:
看来下次不能再这么任性了,不然呆鹅又要皱着眉说教了。
收拾好后,他推开门,正好碰到从走廊尽头走来的德丽莎。
德丽莎看到他,挥了挥手:“醒了?正好,琪亚娜非要等着见你,说要谢谢你.......”
魏无悔点头,脚步轻快了些:“行,我先去医疗室处理下伤口,马上过去。”
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驱散了残留的睡意。
梦里的委屈和迷茫已经淡了,只剩下那朵油菜花的影子,像一颗小小的种子,落在了心底。
他知道,不管梦里的约定是什么,眼下的路,他得好好走下去——
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在等他,还有那么多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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