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好像不介意社团里有警察派来的卧底?”
王天成笑了:
“你瞧出来了?”
徐飞满是不解:
“这是为什么?”
王天成悠然回答:
“警察的卧底才好,他们做事讲规矩、懂进退。”
“那种目中无人的家伙才最烦人。”
“如果他有心向上,我顺手帮他一把也无妨。”
徐飞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的吗?
这想法也太异于常人了吧?
忽然间,徐飞心头闪过一个念头:
“王天成当然不会揭穿他们。”
“那是别的帮派的卧底,又不是我们新联盛的。”
“卧底的身份,等于捏着一个把柄。”
“要是王天成想做什么事情,这些卧底到底配合还是不配合?”
徐飞自以为看穿了王天成的盘算。
稍稍安心的同时,
还是决定今晚回去之后,
一定要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程警司。
这也太吓人了!
连警方的卧底他都能查到,
万一王天成想利用他们做违法的事,
那些卧底做还是不做?
扪心自问,
换作自己,也很难抉择。
徐飞定了定神,
载着王天成直接开往酒吧。
路上,他忍不住好奇:
“老大,我们这是去见谁?”
王天成随口答道:
“和兴盛坐馆之一,韩彬的头马陈凤翔。(出自《反黑》春仔饰演。)”
徐飞立刻想了起来:
“就是那个因为外号和洪兴战神一样,被甘子泰找过好几次麻烦的韩彬?”
王天成笑了笑:
“对,就是他。”
“不过韩彬这人挺喜欢做生意,他的路数跟我倒有几分像。”
徐飞吃了一惊:
“韩彬和老大您像?”
这评价可不一般。
在徐飞心里,
王天成是顶尖的厉害人物。
韩彬只要有王天成一半的本事……
那就了不得了!
陈凤翔卧底在韩彬身边,确实太危险了。
王天成笑着解释:
“差不多,韩彬是做A货的,生意做得很大。”
“他也是和兴盛的大水喉。”
徐飞好奇:
“就这样?”
王天成反问:
“不然你以为呢?”
“我对社团的生意没什么兴趣。”
“韩彬不一样,他野心大。”
“坐馆之位满足不了他,他要当龙头。”
“现在和兴盛马上就要选举了,”
“韩彬和行动组的组长火屎争得不可开交。”
“江湖同道都被他们牵连得很惨。”
徐飞不解:
“两个人争龙头,怎么会连累到其他人?”
王天成继续解释:
“社团里想选龙头,总得拿出点成绩来。”
“他们各自带着小弟,跟周边帮派开战抢地盘。”
“这两人一闹,”
“周围的帮派全被反黑组盯上。”
“他们倒是打得开心,同行们可倒了霉。”
徐飞这才明白。
警察其实不在乎社团混混自相残杀。
这些人,死多少也不值得心疼。
但是有一点不行——
不能影响普通市民的生活。
韩彬和火屎显然越了线,
引起了反黑组的注意。
就像新联盛新龙头的七日之难那样。
骆志明的死活,警察并不在意。
不过是个混混罢了。
可一旦牵扯到多个社团,
警察就不得不管了!
韩彬和火屎也是一样的情况。
徐飞心里沉重,
香江的社团,实在太多了!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如果有一天,香江没有社团该多好!
会有那一天吗?
徐飞没有答案。
目前看来,社团似乎永远除不尽……
他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心情。
王天成和徐飞来到陈凤翔打理的酒吧。
陈凤翔穿着一身黑衣,
头发染得五颜六色,
一看就是典型的混混模样。
“王生怎么到这儿来了?”
徐飞暗自佩服,王天成真是朋友满天下,连陈凤翔也和他相识。
王天成笑着答道:“一时兴起,特意来找你喝一杯。找个安静的房间,有点私事要谈。”
陈凤翔便领两人进了一间小包厢。“王生不在中环享福,专程跑来我这儿……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吧?”
王天成笑道:“你猜错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陈凤翔皱起眉头:“我只是和兴盛的一个小角色。您该找我老大才对,你们都是大佬,才有共同话题。”
王天成取出香烟,分给陈凤翔和徐飞,“不,我找的是警察陈凤翔,不是凤凰仔。”
陈凤翔的脸色骤然一变:“王生,这玩笑开不得。会出人命的!”
徐飞也吃了一惊。没料到王天成竟如此直截了当地点破了陈凤翔的身份。
王天成缓缓吐着烟圈,“我从不开玩笑。”
陈凤翔面色愈发难看。徐飞不禁为他捏了把汗,生怕他一时冲动出手。
王天成全然不理会陈凤翔难看的脸色,自顾自说道:“我虽是五虎之一,在刑堂也挂了个名。但道上谁不知道,我是个正经商人。”
徐飞心中暗忖:“这还说自己不是社团的人?威胁起人来这么熟练,平时肯定没少干这种事。”
不料陈凤翔神色反而缓和下来:“确实如此!道上都清楚这件事。而且您也有不少警察朋友。”
王天成赞赏地看了陈凤翔一眼:“难怪警队派你来和兴盛卧底。”
“确实精明。”
徐飞一时怔住。
这是什么状况?
陈师兄,你怎么就轻信了他?
难道你不担心王天成对你不利?
但此刻显然不便直接询问。
王天成语气平静:
“我清楚你的任务,不过是潜伏在韩彬身边,”
“寻找机会搜集他的罪证。”
“韩彬与火屎是和兴盛最为突出的坐馆。”
“只要解决掉他们二人,”
“和兴盛便会遭受重创。”
陈凤翔含笑回应:
“正是如此。”
“少一个社团,香江便多一分太平。”
陈凤翔说这话时神色坦然,从容不迫。
徐飞暗想,陈师兄果然不凡,这也是我的志向。
王天成却摇了摇头:
“此举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和兴盛是百年大帮,神爷尚在。”
“失去两个坐馆又能怎样?”
“只要再有能人崛起,和兴盛依旧会掀起风浪。”
“我有个提议,可助你彻底解决这个难题。”
陈凤翔神色一动:
“什么方法?”
王天成含笑说道:
“由你来当和兴盛的龙头!”
“别这样看着我,我并非说笑。”
“我说过,我是个商人。”
“我所追求的是社会秩序的安定。”
“若由警方执掌社团,即便为了香江市民,你也会竭力约束手下,”
“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要不要考虑一下?”
陈凤翔在沙发上沉思良久。
王天成也不催促,
悠闲地享用水果,品味美酒。
徐飞看看陈凤翔,又望望王天成,
心中焦急呐喊:
“陈师兄,千万别听信王天成的话。”
“他可是新联盛五虎,还是刑堂之主!”
“他是黑道中人!”
然而徐飞不敢出声提醒。
一旦开口,以王天成的敏锐,必定会察觉端倪。
洪门可是立有三十六誓的。
徐飞清楚自己的斤两,以他的本事想从王天成手中活命,根本是痴人说梦。
陈凤翔沉吟片刻,终于开口:“王生,不如换个提议。”
王天成饶有兴致:“换什么?”
陈凤翔字字清晰:“让韩彬来做龙头,如何?”
徐飞当场愣住。
这是什么展开?
难道陈凤翔真信了王天成的承诺?
他怎么可能好心帮你上位?
就算你信,自己当龙头不行吗?为什么要推韩彬?
陈凤翔解释道:“我虽是韩彬的头马,但终究是小字辈。若推我上位,不合规矩。即便真坐上那个位置,今后改造社团也会阻力重重。”
王天成似笑非笑:“和兴盛不是和联盛,向来能者居之。有能力,做到死也无妨。你真要把龙头让给韩彬?”
陈凤翔沉稳一笑:“王生说笑了。江湖谁不知道,和兴盛表面是龙头话事,背后仍是神爷掌权。我即便上位,凭我的辈分在神爷面前也说不上话。
韩彬则不同。他辈分够,实力也够。面对神爷,虽然辈分低一层,但有龙头身份加持。等他做满两任,我再接手,才是顺理成章。
我当然也想立刻约束和兴盛,但必须按规矩来。警队有警队的规矩,社团有社团的规矩……想要服众,就得在规则里站稳。”
王天成肃容问道:“所以你打算在退休之前,都不归队了?”
徐飞震惊地望向陈凤翔——
师兄难道打算一直留在黑道?
陈凤翔坦然答道:“我自然希望尽快结束这个身份,重新做回警察。但王生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
“一个让香江变得更好的契机。”
“如果真能把和兴盛几万人带上正轨,”
“我个人倒无所谓。”
“再说了……”
陈凤翔眨了眨眼笑着说,
“做五万人的龙头,多威风。”
王天成拍手称赞:
“香江警队有你们这样的警察,未来可期。”
徐飞一脸惊讶地望着陈凤翔。
心中充满敬佩。
王天成轻轻拍了拍徐飞的背,
“看到了吧,这才叫真男人。”
“你得学着点。”
徐飞老老实实点头:
“凤凰哥的境界,我比不上。”
陈凤翔好奇地看向徐飞:
“王生,这位是?”
王天成笑着解释:
“这小子跟你一样,也读过警校。”
“我看过他档案,警校时各科成绩相当优秀。”
“不过现在的警校跟你们那时不一样了。”
“教育出了点问题。”
“这么优秀的人,不好好当警察,”
“偏要去混社会!”
“真是不知所谓。”
“还好遇见我,要是别人……”
“肯定又成一个祸害!”
徐飞不满地说:
“老大,我没那么糟吧?”
王天成冷冷道:
“谁天生是坏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你没听过?”
“在黑社会里,白纸也会被染黑!”
“混社会?”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王天成叮嘱:
“凤凰仔的身份你烂在肚子里。”
“要是让我知道你泄露出去,”
“我不会对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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