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三十二年春,香港的“广兴号”商号,孙中山正和几个会党首领秘密会面。屋里的灯光很暗,烟雾缭绕,每个人的脸上都很严肃。
“孙先生,我们洪门在广东、广西有上万兄弟,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可以举事。”洪门首领郑士良拍着桌子,大声说,“但是,我们需要钱。兄弟们要吃饭,要拿饷银,还要买军火。没有钱,兄弟们没办法打仗。”
孙中山点了点头。他知道,国内的会党是革命的重要力量,但会党大多是穷苦百姓,没有钱,必须靠外部资助。他说:“郑大哥,钱的事你们放心。我在海外筹到了一些钱,先给你们拨五万大洋,作为军费。另外,我还会从欧洲买一批军火,下个月就能运到香港。”
郑士良脸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孙先生!有了钱和军火,我们就能大干一场了!”
其他会党首领也纷纷点头,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
就在这时,商号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伙计进来,小声对孙中山说:“孙先生,外面有位姓盛的先生找您,说是从上海来的。”
孙中山愣了一下。他不认识姓盛的先生,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人可能是来给革命捐款的。他对会党首领们说:“各位大哥,你们先等一下,我去见个客人。”
孙中山走到外屋,看到一个穿着长袍马褂、戴着瓜皮帽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这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不像个商人,倒像个官员。
“请问是孙先生吗?”中年人站起身,拱手行礼,“我叫盛宣怀,是上海轮船招商局的总办。”
孙中山心里一震。他没想到来的人是盛宣怀。盛宣怀是清廷的重臣,掌管着轮船招商局、电报局等洋务企业,是个不折不扣的“官商”。他来见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盛大人,不知您找我有何贵干?”孙中山的语气很冷淡,他对清廷的官员,没什么好感。
盛宣怀笑了笑:“孙先生,我知道你在搞革命,也知道你在海外筹钱。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抓你,是想给你捐钱。”
孙中山更惊讶了。他没想到盛宣怀会给革命捐款。他疑惑地看着盛宣怀:“盛大人,您是清廷的官员,为什么要给我捐钱?”
“因为我看不惯清廷的腐朽。”盛宣怀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在清廷做了这么多年官,深知清廷已经无药可救。要是再这样下去,中国迟早会被列强瓜分。孙先生,你搞革命,是为了救中国,我佩服你。所以,我想帮你一把。”
孙中山还是有些怀疑。他说:“盛大人,您说您要给我捐钱,您想捐多少?”
“十万大洋。”盛宣怀说,“我从轮船招商局的账上,挪了十万大洋,给你作为革命经费。另外,我还可以帮你在上海的绅商中牵线搭桥,让他们也给你捐一些钱。”
孙中山看着盛宣怀,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清廷的官员中,也有支持革命的人。他说:“盛大人,谢谢你。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要是清廷知道了,你会掉脑袋的。”
“我不怕。”盛宣怀说,“我已经老了,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我只希望,中国能强大起来,不再受列强的欺负。孙先生,我相信你能做到。所以,我愿意赌一把。”
孙中山握着盛宣怀的手,感动地说:“盛大人,谢谢你。革命成功那天,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盛宣怀笑了笑:“孙先生,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对了,上海的绅商们都很谨慎,你要是想让他们捐款,得亲自去上海一趟,给他们讲清楚革命的前景。”
孙中山点了点头:“好,我会去上海。”
离开香港后,孙中山去了上海。在盛宣怀的帮助下,他见到了上海的几位绅商巨头,包括张謇、周学熙等人。
一开始,这些绅商对革命还很犹豫。他们担心革命会失败,担心自己的财产会受到损失。但孙中山给他们分析了形势,讲了革命成功后的政策——保护商人利益,减免赋税,鼓励实业发展。
张謇看着孙中山,疑惑地说:“孙先生,你说的这些政策,真的能实现吗?要是革命成功后,你们反悔了怎么办?”
“我孙中山可以发誓。”孙中山说,“革命成功后,我会颁布《中华民国临时约法》,把这些政策写进法律里。要是我反悔了,你们可以弹劾我,甚至可以推翻我。”
周学熙也问:“孙先生,要是革命成功了,外国列强会不会干涉?要是他们派兵来镇压,我们的生意怎么办?”
“不会。”孙中山说,“我已经和欧美各国的华侨商人联系好了,他们会向自己国家的政府施压,让他们不干涉中国的革命。另外,革命成功后,我们会和各国建立平等的外交关系,保护各国在华的合法利益。所以,列强不会干涉。”
绅商们听了孙中山的话,心里的疑虑慢慢消了。张謇首先表态:“孙先生,我信你。我给你捐五万块,另外,我再发动南通的绅商,给你凑五万块。”
周学熙也说:“我给你捐三万块,上海的其他绅商,我也会帮你说服他们。”
到孙中山离开上海时,他在国内一共筹到了二十五万大洋。加上在海外筹到的一百零一万五千,孙中山手里一共有一百二十六万五千大洋。
他看着手里的汇款单,心里无比激动。他知道,有了这笔钱,革命就有了足够的资金支持。他可以筹备大规模的起义,可以推翻清廷,建立中华民国。
回到香港后,孙中山召开了同盟会总部会议,宣布了筹款的结果。所有的革命党人都无比激动,他们知道,革命的曙光就在眼前。
“各位同志,”孙中山站在台上,声音洪亮,“我们现在有了足够的钱和军火,有了华侨和国内绅商的支持,有了会党的力量。我决定,明年春天,在武昌发动起义,推翻清廷,建立中华民国!”
“好!”
“推翻清廷!”
“建立中华民国!”
所有的革命党人都站起来,大声欢呼。他们的声音,回荡在香港的夜空,也回荡在整个中国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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