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老子给你交代？\"潇洒听完嗤笑一声，\"成啊，九龙冰室见，咱们慢慢唠！\"
\"走着瞧！\"
......
湾仔警署反黑组，
折腾了两个钟头，问询毫无进展。
学生和家长个个像抹了油的老泥鳅，半个字都不肯吐露。
寸牛气得青筋暴突：\"海sir，现在怎么搞？\"
他家小子就在东南中学念书，比谁都着急揪出这帮在学校撒野的烂仔。
海哥摸着下巴说：\"happy和潇洒刚火并完，还折了个小弟，铁定要谈判。\"
\"派人盯死这俩货，等他们碰头我们就杀过去，逼潇洒交人。再喊学校认人...我看那个朱婉芳就挺合适。\"
寸牛眼睛一亮：\"妙啊！\"
......
傍晚五点半，
九龙冰室。
九纹龙正收拾残局，刚才那帮小年轻留下的杯盘狼藉。
这群孩子总爱来这儿唠嗑，有个小太妹特别崇拜他。
酷？呵...
当年他也觉得这很酷，如今只剩满心悔恨。
现在只求安生度日。
角落里，
关余和苏建秋边扒饭边聊补习班的事。
\"师资可以从东南中学调，再外聘些...\"
\"这些小兔崽子欠收拾...\"
哗啦——
门突然被踹开。
以happy为首的六七个马仔大摇大摆闯进来。
白西装、蛤蟆镜，叼着烟的happy活像只开屏的白孔雀。
九纹龙和阿康同时皱眉。
关余抬眼瞥见那团扎眼的白影，心中暗笑：\"巧了不是？\"
这事本该陈永仁接手，他本不想掺和。
不过...看戏也挺带劲！
happy扯着嗓子喊：\"喂！有什么好吃的都给爷端上来！\"
九纹龙一瘸一拐上前：\"几位想吃点什么？\"
happy盯着他的腿放肆大笑：\"哈哈哈瘸子当跑堂？连个靓妹都请不起啊？\"
九纹龙面不改色：\"小本生意，见谅。\"
见撩不动火，happy无趣地挥手：\"少废话！把招牌菜都上来，不好吃掀了你这破店！\"
九纹龙微微颔首：“稍等，马上备好……”
暗地里却嗤之以鼻，
想 ？
也不瞧瞧你背后卡座里坐着哪位？
在铜锣湾耍横？
纯属自寻死路！
二十分钟转瞬即逝，
九纹龙将餐食呈上，
happy一伙人动起筷子，啧……滋味倒真不赖。
正吃着，
“砰——”
店门再度被撞开。
领头的男人身着靛蓝西装，眉目凶狠，正是潇洒哥。
带着六七名马仔大摇大摆闯入，
“烂鬼学校谈事选这种鸡窝？”
“晦气！”
潇洒骂咧咧走向happy那桌，歪嘴笑道：
“别来无恙啊，happy哥——”
happy偏头对身旁小弟使眼色：“沏茶。”
客套几句后直奔主题，
happy敲着桌面：“我的人在校场折了，这笔债怎么清？”
开口便是讨价，
至于丧命的麦杰？谁在意？那愣头青抡把 就当自己是大爷，最后把命玩脱了。真当老大会夸他威、为他哭丧？
幼稚！
江湖规矩从来不是快意恩仇，而是——着数！银纸！
就像飘叔和老潘唆使飞全、十九哥互砍，自己却在茶楼里交换筹码。
赔钱？
潇洒岂会痛快答应，正示意马仔包个三百八的红封了事——
“咣当！”
冰室门扉第三次被推开。
海哥挠着后脑勺，领着寸牛等两员警探踏入门槛。
happy与潇洒同时噤声：“……”
丢，
差佬来凑什么热闹？
九纹龙与阿康交换眼神：今天黄历宜开鸿门宴？
海哥径直挤到两人桌前坐下，
“借个位，你们继续……”
潇洒&happy：“……”
众马仔：“……”
满店空座不坐非要插在这人堆里？
此刻谁都没注意，
后方高背椅掩映下的关余正叼着吸管看戏。
精彩过tVb——
海哥扬手招呼：“老板，落单！”
九纹龙抄着记事本快步近前：“几位要乜嘢？”
抬头瞬间海哥瞳孔微缩：“你系…九纹龙？”
“九纹龙？”
潇洒与happy猛然打量这个跑堂，依稀辨出几分当年悍将的影子。
九纹龙面色平静：“海sir，我早已金盆洗手。”
退出江湖？
两位大佬顿时兴致阑珊。
海哥颔首：“揸镬铲好过揸 。”
这话刺得九纹龙喉头发苦。
人间至痛莫过于：醒悟时已无回头路。若时光倒流，他定会选条更靓的活法，可惜世上唯有后果，没有如果。
此谓宿命。
此刻的潇洒与happy，恰似昔日的九纹龙——锋芒毕露不可一世，哪听得进逆耳忠言？
他们看向九纹龙的眼神充满不屑，只道他是个落魄的旧日人物。
海哥突然僵在原地。
“？？？”
“余哥？”
他这才发觉关余坐在邻桌。
竟这般巧。
他赶忙上前问候：“余哥，你也在？”
关余正等着潇洒与happy的交锋被打断，不耐道：“来茶餐厅不吃饭，难道是看戏？”
关余向来瞧不上海哥、寸牛之流，行事粗枝大叶。
当初拍胸脯保证护住朱婉芳，转眼却让她落入潇洒之手受尽欺侮，连赎金都筹不出。
比起陈国忠，这些人简直废物。
海哥被噎得面色发青。
关余的出现让潇洒和happy两伙人猝不及防。
不是说好要与校长陈永仁会面？
莫非改由关余出面？
潇洒叼着牙签起身，皮笑肉不笑：“余哥，这么有雅兴啊。”
关余搁下筷子扫他一眼：“你们谈你们的，当我不存在。”
潇洒冷笑：“学校的事何必分两头谈？不如余哥直接给个章程。”
近来他在洪乐混得风生水起，关余却派个小弟来谈判——
这分明是甩他潇洒哥的面子！
关余本已令高晋从严处置，此刻见潇洒这副嘴脸倒来了兴致。
“校长陈永仁不到场怎么谈？”他敲敲桌面，“等人齐。”
话音未落。
咣当——
九龙冰室的门又被推开。
陈永仁与高晋踏入门内。
前者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毫不起眼；
后者西装笔挺，眉目凛冽。
happy条件反射般捂住右脸旧伤。
潇洒见到高晋也不自觉后退半步——上次他带三十人围堵，反被对方打得全员挂彩，自己更躺了半个月医院，倒赔百万汤药费。
“余哥！”高晋快步上前。
陈永仁紧随其后：“余哥。”
关余推开餐盘：“既然都撞见了，干脆今天搞定。”他对苏建秋扬扬下巴，“换桌。”
待苏建秋挪到海哥那桌，关余抽出纸巾慢条斯理擦手，对左右空位点了点：“你俩坐这儿。”又朝对面抬抬眼皮：“至于你们——过来。”
潇洒和happy被这呼来喝去的架势气得脸色铁青。
关余起身换了个位置坐下。
\"潇洒……happy……\"
他指了指陈永仁，
\"东南中学今天起归我管。\"
\"这位陈永仁是新任校长。\"
\"认识一下吧。\"
潇洒和happy草草瞥了眼陈永仁，注意力始终在关余身上：
\"余哥，你这手伸得有点长啊？\"
\"东南中学可是我们的场子……\"
关余突然嗤笑出声。
\"可笑。\"
他霍然起身，眼神倏冷，
食指逐个点过两人：
\"你们算老几？学校写你名字了？\"
\"听清楚，现在我才是校产持有人，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
换作以往，关余或许还会虚与委蛇。
但眼前这帮人——贩毒、逼良为娼、勒索学生……
恶贯满盈。
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就是要逼他们翻脸。
\"少扯闲篇。\"
关余摩挲着茶杯沿，目光如刀，
\"中午的命案交给警方。\"
\"但祸根是你们手下争风吃醋！\"
\"立刻撤走所有马仔。\"
\"佐治、麦杰那些人，要么退学要么安分上课！\"
声浪震得玻璃嗡嗡响。
远处的九纹龙碰碰阿康：\"余哥什么时候这么横了？\"
\"头回见。\"阿康咂舌。
九纹龙眯起眼睛：\"要变天了。\"
潇洒踹翻椅子暴起：\"关余！洪兴的手别伸太远！\"
最后那点客气彻底撕破。
happy阴恻恻附和：\"让我们撤人就撤人？以后还怎么立足？\"
关余指尖敲着桌面冷笑：
\"他们拜过关二爷？上过花名册？\"
\"既然没有——\"
茶杯重重一顿，
\"就少在这儿充大辈儿！\"
“别以为我越界——学校归我管，学生就是我的人，护着他们理所当然！”
关余竖起两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接受我的要求，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拒绝的话，我立刻向教育署和警方举报。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走粉、卖丸子，洪兴可不介意帮警方添点证据。”
潇洒和happy脸色瞬间铁青。
举报？
谁不知道关余和警方关系密切？他要是真捅出去……
“关余！”潇洒咬牙拍桌，“就算是社团也有江湖规矩——”
“规矩？”关余嗤笑打断，“东南中学是读书的地方！你们敢动学生，就别怪我们报警。”
两人气得发抖。
满口仁义道德，真当自己是什么教育家？洪兴的人装什么清高！
“选吧。”关余居高临下睨着他们，“记住，选了就别后悔。”
潇洒猛地起身：“叫你声余哥是给你脸！我潇洒在道上混怕过谁？东南中学的事你休想插手！”
happy立刻帮腔：“就是！洪乐和长义可不是软柿子！”
角落里九纹龙摇头叹气。
这两人像极了当年的自己——等栽过跟头才会懂，可惜那时候已经晚了。
“有意思。”关余忽然笑起来，“希望过几天你们还能这么硬气。”
潇洒摔门而去，happy紧随其后。
海哥忧心忡忡：“余哥，真要动手？”
“动什么手？”关余大笑，“我可是要当议员的人。人命比那群杂碎金贵多了。”
夜风掠过空荡的街道，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融入黑暗中。
“余哥，”陈永仁略带困惑地看着关余，“你今天的态度怎么这么强硬？”
在他记忆中，关余一向温和有礼。此刻却突然锋芒毕露，令他有些意外。
“阿仁，你观察力不错。”关余赞赏道，“对其他人大可和气，但这些家伙不一样！”
“潇洒和happy就是学校的祸害，贩毒、逼人堕落、欺凌同学、收取保护费……”
“对他们，我绝不会手软。”
“彻底铲除，才是对学生负责！”
“逼良为娼？ 交易？”陈永仁神色骤冷，“这种人确实不能留。”
一旁的苏建秋也点头认同。即便不再是警察，他们的正义之心仍在。这种 必须清除！
“余哥，既然冲突已起，东南中学那些学生怎么办？”陈永仁追问。
关余冷笑：“有些人不值得挽救……尤其是佐治，跟着潇洒作恶，利用女友牟利，拉帮结派、欺压同学……直接开除。”
陈永仁略显迟疑：“家长会不会闹到教育署……”
关余笑着搭上他的肩：“别担心，教育署有我的人，放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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