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对乌鸦势力的清剿终于取得突破性进展。
通过审讯抓获的马仔,警方掌握了乌鸦的多项犯罪证据。
随即展开抓捕行动,很快在新界将乌鸦缉拿归案。
律师分析,乌鸦这次至少面临十年刑期。
东星总部反应迅捷。
乌鸦既然倒台,湾仔的地盘必须立即安排人手接管。其余四位堂主都不敢接手,唯恐成为警方的下一个目标。
没过多久,东星高层选派了五虎之下的得力干将何勇前往坐镇。
不过几位堂主并不打算让何勇太轻松上位,他们商定:何勇接手湾仔后,每月收益需上缴四分之三给总堂。
这等于是给了他半个堂主的地位,但何勇已心满意足。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正如当年的陈浩南,等了整整十年才等来一个机会。
\"什么情况?\"
\"洪兴要在铜锣湾摆喜酒?\"
何勇刚带队抵达湾仔,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一名小弟提议:\"勇哥,咱们要不要上门道贺?毕竟初来乍到...\"
话未说完就被何勇一巴掌扇在脸上:\"道贺?你把这当拜山头了?这不是丢尽我们东星的脸面吗?脑袋被驴踢了?\"
何勇向来桀骜不驯、目中无人。
小弟捂着脸连连认错:\"对不起勇哥...\"
何勇摸着下巴想了想,又说:\"专程拜访确实不妥...\"随后灵机一动,\"不如明日直接去喜宴现场,送份厚礼,也算给洪兴一个交代...\"
手下们面面相觑,觉得这个折中方案还算体面。
何勇拍板:\"就这么办...不过这礼金该怎么包?\"
众人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200...\"
\"380...\"
\"99...\"
何勇不耐烦地挥手:\"你们这些榆木脑袋!当然要重重地包,才能显出我何勇的分量。\"
他行事向来谨慎。湾仔是谁的地盘?关余在这里一手遮天,黑白两道都给面子。
何勇自然不想与关余硬碰硬。
主动拜访有 份,但出席婚宴合情合理,只要礼数周到即可。
......
此时,一辆红色计程车正穿过海底隧道,向着铜锣湾方向驶去。
车厢内回荡着欢快的歌声:
\"轻轻笑声,为我送暖,你赐我快乐无限...\"
宋子豪和小马哥一路高歌,心情大好。
集团的覆灭让他们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
小马哥虽未能亲手找谭成 ,但几日来胸中闷气已消解大半。
至于宋子豪?
这次集团的案子并未牵连到他,弟弟宋子杰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这次兄弟二人正是要去找关余。
上次欠肥佬黎的两万五千块,宋子豪没打算直接还给他,而是计划通过关余转交。
宋子豪这次来铜锣湾,不仅要还钱,更想断了关余的招揽心思。
刚到铜锣湾,他就察觉到一丝异样的热闹,像是节庆前夕。
走进关余的拳馆,里面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小弟。宋子豪抱拳问道:“兄弟,麻烦问下,余哥在吗?”
说话的阿西是乌蝇的手下,打量着他:“你找余哥?怎么称呼?”
宋子豪表明身份:“我是宋子豪,来还余哥的钱。”
阿西点头:“余哥不在,要不你先给他打电话?或者我帮你传话。”
宋子豪和小马哥对视一眼,无奈道:“那改日再来吧。”
阿西忽然热情邀请:“豪哥既然是余哥的朋友,明天我们仁哥摆喜酒,不如一起来热闹?”
宋子豪挑眉一笑:“好,一定到。”
——
北角,社团龙头绅士胜听闻关余手下陈永仁要办婚礼,沉吟片刻,叫来心腹太保球。
“关余这些年风头不小……”他淡淡道,“明天以私人名义送份礼,别用社团的旗号,免得惹人注意。”
太保球点头:“明白,胜哥。”
——
傍晚七点,码头边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
关余和小富刚和司徒杰钓完鱼回来,就见阿星缩在宾利车里对着手机傻笑,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渍。
关余皱眉:“你抽风了?”
阿星手忙脚乱擦嘴:“余哥!我这是……这是正经谈恋爱!”
小富冷笑:“谈得口水直淌?”
“真的是方敏!”阿星红着脸辩解,“我约她和大嫂明天来喝喜酒,她答应了!”
关余挑眉——这小子速度倒快。
“行,明天你去接阿梅和方敏。”
阿星乐得猛点头。
原来昨天关余就邀请了阮梅,起初她推脱不来,最后被彩婆硬劝着才松口。
夜色中,宾利穿过霓虹闪烁的湾仔,拐进铜锣湾暗巷。
车灯扫过街角,关余忽然眯起眼:“停车。”
昏暗路灯下,陈永仁正和一个男人对峙——倪永孝!
陈永仁一把推开对方递来的东西:“拿走!”
倪永孝却不恼,温声说:“不是给你的,是给我未来侄女的护身符,图个平安。”
陈永仁面色阴沉:“你是谁?把你那套收起来,离我家人远点。”
语气从强硬渐转为挣扎。
他耗费半生洗脱倪家印记,如今有相守的爱人、即将诞生的孩子、体面的工作,更有肝胆相照的同袍。
这一切绝不能被倪永孝毁掉。
倪永孝闻言垂下眼帘,缓缓收回平安符。
突然——
陈永仁瞳孔骤缩。
街角那辆钴蓝色宾利刺入视线。
“你故意的?”他猛地揪住倪永孝衣领。
甩开对方后疾步冲向轿车。
车窗降下时,陈永仁手指微微发颤:“余哥,我可以解释...”
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嘘。”关余食指轻抵唇间,眼角笑纹漾开,“难道要我掏心窝子给你验?兄弟间本就不该百分百透明。”
“但他带着那种东西来...”
“我知道。”关余指尖点了点太阳穴,“血液洗不掉,但鞋底污泥可以蹭干净。只要你现在走的是阳关道。”
陈永仁鼻腔涌起酸涩。
“明天还要当新郎官呢。”关余推门下车,朝副驾的小富使眼色,“阿星,送这个红眼眶的家伙回家。”
引擎轰鸣远去后,关余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两个天生猎手在霓虹下无声对峙。
“倪先生。”
“关先生。”
目光交错间火花四溅。
关余余光扫过倪永孝身后的罗继——这条藏了七年的毒蛇,此刻竟对他露出探究神色。
(有趣,条子派来的钉子也会好奇 ?)
(或者说...在好奇我怎么把另一个卧底变成了死忠?)
“铜锣湾不欢迎 。”关余单刀直入,“倪先生是聪明人。”
“这就回尖沙咀。”倪永孝突然递出绣囊,“麻烦转交阿仁,就当...给我未出世侄女的见面礼。”
锦缎上蟠龙暗纹硌着掌心。
关余想起报纸将会刊登的某则隧道车祸新闻。
“成交。”
夜色吞噬离去的黑色奔驰时,小富突然开口:“那锦囊...”
“明早送去检测。”关余摩挲着丝绸皱褶,“听说倪家余传的氰化物,都是用龙凤呈祥盒子装的。”
216
夜色深沉,黄大仙屋邨的方家仍亮着灯。
方家的几个女儿和方展博陆续洗完澡。方敏正翻找着衣柜,犹豫明天要穿哪一件衣服。后母玲姐刚回到家,见状问道:“你在做什么?”
方敏抬头答道:“明天要去喝喜酒。”
玲姐好奇:“谁的喜酒?”
方敏摇头:“不认识,是阮梅姐的朋友邀请我的,说是铜锣湾很有钱的富商。”
话音未落,方展博冲出浴室,大声喊道:“不准去!那男的一定对你有企图!”
方敏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
方展博指着自己淤青的脸颊:“他昨天还揍了我,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方敏不信:“肯定是你先惹事。”她性格虽温和,但在姐姐们面前有主见,不怎么理会方展博的话。
方展博仍坚持:“阮梅认识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方敏反驳:“阮梅姐说关先生人很好,上次她出事,就是他送去医院的,半夜还帮忙送彩婆回家……铜锣湾的人都夸他是大善人!”
方展博语塞,心里更不痛快——对方越优秀,他越难受。
玲姐想着方敏多些社交也好,便支持道:“去吧。”她又问方芳和方婷:“明天谁有空陪小敏一起去?”
两人摇头:“没空。”
方展博冷哼:“我绝对不去!”
方敏安慰玲姐:“不用担心,有阮梅姐在。”
玲姐思索片刻,觉得有阮梅照应,应该不会有事。
此时,方家尚未与丁家的四兄弟碰面,丁蟹仍在监狱中,他们还未被笼罩在丁家的阴影之下。但日后,噩梦终将降临——
丁蟹归来后,丁孝蟹纠缠方婷,最终逼她坠楼;丁益蟹多次威胁方家,侵害方敏,令她染病、承受谣言,终使她不堪屈辱而跳楼;丁蟹 玲姐嫁给他,直至将她逼入绝路……
方家上下,无人幸免。
丁家之人,皆是恶魔!
晨曦初现,阳光照耀港岛。
一辆白色马自达停在楼下,西装笔挺的阿星上楼敲响了阮梅的房门:“大嫂,余哥让我来接你。”
接着,他又转向方家。
玲姐开门,打量着他:“你就是阿星?”
“是啊,姐姐是方敏的……”
“我是她妈妈。”玲姐瞪他一眼,心里却泛起一丝愉悦。
阿星惊讶:“这么年轻?”
见玲姐不想多谈家事,他灵机一动——若能讨好“未来岳母”,岂不是事半功倍?
“姐,今天的婚宴您要不要一起去?”
玲姐一愣:“我?”
阿星笑容殷勤:“是啊,铜锣湾可热闹了,我老大请了几百个街坊,还有很多兄弟……”
玲姐心动。
方家日子清苦,她许久未曾感受过欢闹的氛围。
“好,我也去……”
她转身回屋换衣。
方敏很快换上一条连衣裙走来,阿星忍不住眼前一亮,脱口赞叹:\"真好看。\"
生性羞涩的方敏听到夸奖立即垂首,耳根悄悄泛红。
这时小犹太也从家里走出来到方家院子。
阿星马上收起嬉笑神色,端正站好喊道:\"大嫂!\"
\"不许这么叫!\"小犹太又羞又气,抓起手提包就往阿星身上砸。
阿星边躲闪边改口:\"知道了,大嫂。\"
小犹太:\"......\"
不一会儿玲姐也换好衣服出现。
\"走吧!\"
四人下楼坐上车,直奔铜锣湾方向。
\"余哥那辆宾利当婚车用了,今天就委屈你们坐马自达啦。\"阿星解释道。
车子疾驰在街道上。
玲姐好奇地问:\"今天是谁要结婚啊?\"
\"我一个兄弟陈永仁,现在是中学的校长。\"阿星随即讲述起陈永仁的经历,从街头混混到跟随关余,再到关余买下私立学校让他当校长,还特别渲染了陈永仁的爱情故事。
车上三位女性听得眼眶湿润。
都对那位新娘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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