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灵在地府也见过了形形色色的厉鬼，也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死法，但眼前的有些人……甚至让她生出了某种疑惑。
他们看上去比地府这些鬼物，更像是厉鬼。
大多数人不光是外形，身上缠绕的怨气和阴气，不比真正的厉鬼弱。
他们犯下了太多的杀孽。
辛林川等人怎么也没想到，楚辞灵并不是一鬼独自前来的，她身后有晏阳，身前则是成千上万的厉鬼，他们一个个声音凄厉，完全将他们当做杀父仇人看待。
他们是在这方面颇有造诣，也确实懂得不少降服厉鬼的办法。
但那是建立在提前准备或是一对一、多对一的情况下啊！
像是今日这样，一人要面对几十名鬼物的情况，简直是闻所未闻！
肉体和魂魄被撕扯着，这种疼痛和左支右绌的慌乱，让他们连恐惧都不顾不上。
“阵法！诸位不要放弃阵法！那些阵法尚且可以抵挡一下鬼物！”
辛林川的嘶吼淹没在人群中。
“啊——”
很快，更加凄惨的叫声就掩盖住了所有的命令。
楚辞灵站在那边，时不时出手帮下属们挡个攻击什么的，闻声她抬头看去，便看到了江家那五人正在围攻一个身穿青衣的男人。
江家人是楚辞灵最早招聘回来的阳间鬼物，在地府这么久，实力提升显着。
对付一个天师而已手到擒来。
而他们这不顾一切的做法，让楚辞灵瞬间了然——这恐怕就是江家惨案的真正罪魁祸首。
当年他们那案子一直没有破获，虽然早就知道和这个组织脱不了干系，但一直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江家人失去了关于那天的记忆，楚辞灵也因为那段经历被阵法干扰，没看出凶手。
现在他们在陵山遇到，这般一见面，那些失去的记忆就通通回想了起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也算是很有缘分了。
那青衣男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如此针对。
对付他的这五名厉鬼，手段明显要更残忍！
“你看来已经忘记我们是谁了——”
江家那位父亲冷声开口，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此时已经露出了死相。
整个脸都被鲜血浸染，额头上碗口大小血肉模糊的伤口，那双大部分都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但我们可一直没有忘记。这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们都恨不得生啖其肉，让你体会一下我们的痛苦！”
他们原本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老人尚且健在，夫妻感情和睦，孩子健康活泼……可就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就被人残忍杀害！
他们甚至与对方无冤无仇！
青衣男在恐惧之中，眼中闪过一抹迷茫。
显然是已经忘记自己十年前犯下的罪行——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了，眼前这五口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力量养分而已。
谁能记住每一个养分的名字呢？
江成也不在意，只要他死在自己手上就好，他肯定会记住是谁在报仇，而他又是怎么死的了。
而这一幕也在其他地方上演。
曾经的疗养院院长、疗养院的老人们、鬼城里那些被牺牲掉的人，大家或多或少都在开始在眼前几人身上发泄起来。
楚辞灵这边的功德值，也是库库一顿涨。
这里似乎没有她出手的余地了，楚辞灵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时间差不多了，她的力量也使用的差不多了。
可惜没有抓到他们老大，但抓个老二似乎也不错。
辛林川此时被一众厉鬼压在地上不得翻身，他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楚辞灵——本以为是个可以利用的，没想到招惹来了个将他们摊子掀翻的怪物！
“天……眼……”
他想再用自己身上最强的力量殊死一搏。
但喊出来，往常熟悉的力量此时却没有动静。
“……晏阳！”辛林川这才想到，楚辞灵是和晏阳一起过来的，少年你作为天眼的主人，有能够让他的天眼失效的能力！
少年抬起头，形容虽然狼狈，但神情依旧平静，他淡淡地朝着辛林川方向望了一眼，一本正经地点头：“是我做的呢。”
辛林川：“……”
他还“呢”起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最后的手段失效，辛林川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问，他总要知道自己到底死在了谁的手上吧！
“……”楚辞灵回头，一时间有些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她才似笑非笑道：“你们忙碌了一晚上，居然认不出这是来自哪里的气息吗？”
就这？就这他们还想来地府？
地府都到眼前了他们也认不出来啊！
辛林川表情呆滞了。
他身侧谭禹尧迅速反应了过来，失声道：“地府！这是地府之气！你是……阎……”
那个称呼被身后的攻击消了声。
但大家心知肚明了。
是啊，除了阎王之外，谁还能这样轻松地召唤出地府和如此之多的厉鬼？只是可笑……他们居然一直在和阎王作对！
若是人类，若是普通的厉鬼，他们尚且都能生出一战的决心，但阎王……
那是真的不可以！
众人眼中划过绝望。
楚辞灵则是笑起来，她眯着眼睛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本就岌岌可危的阵法乍然破碎。
“咔——”
清晰的碎裂声传递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没有了阵法限制，地府的阴气瞬间席卷了整个陵山。
就连等候在外面的援兵们，都被扑面而来的阴气惊了一瞬。
“这是……”有人下意识抬头去看自己的指挥。
作为总指挥的任烨坐在车里，看着外面浓郁的雾气，一时间也有些失语，他早知楚辞灵身份和强大，但却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
“……行动！进山救人！”
命令通过对讲机呼出，外面的人纷纷行动起来。
最先被找到的自然就是已经在陵山边缘的杨灏众人，看到穿着军装的救援队伍，不少人都真情实感的流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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