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看着郭静那豁然开朗的眼神,满意地点点头:“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悟了便好。”
“师父!我现在对降龙十八掌似乎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我感觉我能打得更好!我这就演示给您看!”郭静激动地站起身,跃跃欲试。
“不急。”林雨抬手虚按,让他重新坐下,“刚用完膳,气血集中于脾胃,不宜立刻剧烈运动。正好,趁此闲暇,为师便与你们分说一番《九阴真经》内功修炼的些许关窍。”
“好啊!”众人闻言,皆是精神一振,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这部传说中的绝学,他们昨夜自行摸索,虽有收获,却也有诸多疑难,早已盼着师父指点。
林雨盘膝坐定,目光扫过围坐过来的弟子们,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九阴真经》,乃道家无上宝典,其内功心法,讲究的并非一味勇猛精进,而是‘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
他先念了一段经文,见众人似懂非懂,便解释道:“其意便是要你们放下心中所有杂念,让内心达到极度的虚空和宁静,才能观察到天地万物循环往复的规律。内力运行,亦是如此,需顺应经脉自然之理,如溪流汇海,绵绵不绝,而非洪水冲闸,徒耗其力。”
他看向众人:“你们昨夜修炼,是否感觉内力增长的同时,偶有躁动难驯之感?” 几人纷纷点头,尤其是郭静,感受最深。
“这便是未能真正‘静’下来的缘故。”林雨继续道。
“修炼此经,需意守丹田,抱元守一。想象自身如千年古松,根植大地,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内息则如松间流云,舒缓而行,渗透四肢百骸,滋养经脉,而非强行冲关。”
“尤其是你,静儿,”他特意点名郭静,“你修炼降龙十八掌,掌力刚猛,更需以此道家柔和心法为基,方能刚柔并济,否则久而久之,必伤经脉。切记‘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的道理。”
“而对于身法轻灵者,如蓉儿、青鸾、红鸾,”
林雨话锋一转,“此内力更能让你们气息绵长,身轻如燕,于激斗中保持心神清明,洞察先机。”
他深入浅出,结合自身刚刚获得的大乘感悟,将《九阴真经》内功的精要、行气路线中的难点、如何应对心魔躁动等,一一娓娓道来。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许多昨夜苦思不得其解之处,此刻茅塞顿开。
解说完毕,林雨道:“好了,道理已明,现在便一同实践。大家围坐于此,凝神静气,依照为师方才所言,运转周天。彼此气息相近,亦可互相感应,更易进入状态。”
于是,在这片僻静的树荫下,以林雨为中心,郭静、王蓉、青鸾、红鸾、宁瑶、柳嫣纷纷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依照新的感悟引导体内内力。
很快,一道道淡蓝色的柔和光晕再次从他们身上亮起,彼此气息交融,形成一个和谐而宁静的气场,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
与此同时,在海城另一端的柳家高墙深院内。
一名身着淡蓝色劲装的少女,正在庭院中练剑。
她面容冷艳,眉眼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气与厉色。
手中长剑翻飞,每一剑刺出都裹挟着凌厉逼人的剑气,嗤嗤作响!
远处的花草被无形气刃割得七零八落,甚至连坚硬的假山石上,都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剑痕,一片狼藉。
此女武功路数狠辣,劲力十足,确堪称武学奇才,当前实力,绝对不在王蓉之下。
她正是郭静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明日比武的另一位主角——柳寒霜。
在更远处,池塘中央的凉亭下,两名身着同样深色华服、气度威严的男子正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柳寒霜练剑。
其中一人年约四十多岁,留着精干的短黑胡须,眼神锐利,乃是柳寒霜的父亲,现任柳家家主——柳江。
另一人看上去年近六旬,头发与长须均已花白,但面色红润,眼神开阖间精光隐现,气息悠长,显然内功修为极为深厚。
他便是柳寒霜的爷爷,柳家上一代家主——柳青山。
“江儿,”柳青山望着孙女狠戾的剑法,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说…我们柳家如此对待郭家那孩子,是否…有些过了?毕竟当年我与郭老爷子,也是过命的交情…”
“父亲!”柳江语气斩钉截铁,“我们没错!此一时彼一时!要怪就只能怪他们郭家自己不争气,彻底没落了!您也看到了,寒霜这孩子天赋异禀,潜力无穷,未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必能带领我们柳家更上一层楼!”
“反观那郭静,如今有什么?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更无半点可倚仗的势力!自身武功更是平平无奇,听说前些时日上门,连府中护卫都能随意拿捏他!这样的人,怎配得上我柳江的女儿?怎配做我柳家的女婿?”
“唉…”柳青山长叹一声,“我老了,柳家现在是你做主,你来决定吧。”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父亲说哪里话,”柳江语气稍缓,“您老人家武功盖世,正值当年,只是这些年为家族操劳过度,如今退下来专心钻研武学,享享清福也是应当。”
“对了,”柳青山忽然想到什么,“你说…那郭静小子,明日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打败寒霜?”他心中终究还存有一丝旧情和莫名的担忧。
“怎么可能!”柳江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不屑。
“那小子不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给寒霜提鞋都不配!明日比武,不过是走个过场,让他彻底死心,也让江湖同道知道我柳家并非悔婚,而是他郭静配不上!”
“万一…”柳青山目光深邃,“万一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奇遇?或者…得了什么高人指点呢?”江湖之大,奇人异事众多,他总觉心下有些难安。
“那父亲的意思是…?”柳江眉头微皱。
柳青山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老了,也不能再为家族生意奔波劳碌了。一身功力,留着也是无用…不如,将我一半的功力,传给寒霜!确保明日万无一失!”
柳江听到这句话,反应极大:“父亲!万万不可!”他急声道,“您是我柳家的定海神针!岂能自损功力?再者,寒霜这丫头虽天赋好,但心性还需磨炼,骤然获得如此庞大的内力,恐是揠苗助长,根基不稳,反而害了她!”
他嘴上如此说,心中却另有一番算计:(如此精纯深厚的功力,若是传功,也该先传给我这个现任家主!)
就在此时—— “轰!!!”
一声巨响传来!
只见柳寒霜娇叱一声,手中长剑爆发出刺目光芒,竟一剑将面前一座一人多高的坚硬假山,从中生生劈成了两半!
碎石四溅!
她这才缓缓收剑,气息微喘,脸上带着冷傲与满意之色。
凉亭中的两人也被这动静吸引,目光投向她。
“好!好剑法!”柳江立刻抚掌称赞,脸上露出笑容,“寒霜,你的剑法、功力,近日来进步神速!真是为父的骄傲!”
柳寒霜这才注意到父亲和爷爷在一旁,收剑走了过来:“父亲,爷爷,你们怎么来了?”
“你明日不是要与那郭家小子比武么?”柳江笑道,“我和你爷爷特来看看你准备得如何。”
“父亲,爷爷放心!”柳寒霜下巴微扬,语气冰冷而自信,“郭静那个废物,绝不可能是我对手!明日,我定要他在天下英雄面前,输得心服口服,再无脸面提及婚约之事!”
“嗯,”柳青山看着孙女,目光复杂,最终只是缓缓道:“寒霜,你进步神速,很好…以后这柳家的重担,迟早要交到你们年轻人手上了。”
他的话里,似乎藏着另一层难以言喻的意味。
夕阳的余晖洒在柳家庭院,却仿佛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明日的比武,尚未开始,便已充满了算计与必然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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