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建国是被鸡叫声吵醒的。
他昨晚就蜷缩在田埂边的草垛里,枫树叶落了一身,倒也不算太冷。醒来时,天刚蒙蒙亮,青瓦房的烟囱里冒出的炊烟,混着枫树林的香气飘过来,勾得他肚子咕咕叫 ——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只喝了几口井水解渴,早就饿空了。
那个扛锄头的汉子又路过了,这次身边跟着个十来岁的小子,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挖的红薯。看到陈建国,汉子停下脚,没再拿锄头横他,反而皱着眉问:“你昨晚没走?”
“我…… 不知道往哪儿走。” 陈建国站起身,拍了拍西装上的草屑,“我真不是疯子,也不是偷东西的,就是不知道咋就到这儿了。”
汉子沉默了会儿,指了指青瓦房的方向:“那你跟我去镇上吧,找村长说说,看能不能给你找个活干 —— 总不能一直饿肚子。”
陈建国赶紧道谢,跟着汉子往镇上走。路上他才知道,汉子叫王大叔,是枫溪镇的农户,家里种着三亩枫树,靠卖枫果和枫叶过日子。“咱枫溪镇,就靠这枫树活,” 王大叔指着路边的枫树苗,“春天种枫,秋天晒枫果,冬天砍点枯枝当柴,日子不算富,倒也安稳。”
陈建国看着路边的景象:青瓦房的墙根下晒着金黄的玉米,几个妇人坐在门口搓麻绳,手里还拿着枫叶编小篮子;小孩追着跑,手里举着染红的枫树叶,喊着 “晒秋咯”—— 这场景像极了他小时候在爷爷家见过的老照片,只是更鲜活,更热闹。
走到镇口,一块刻着 “枫溪镇” 的木牌立在路口,木牌上还挂着几串晒干的枫果,风一吹,哗啦啦响。镇里的路是青石板铺的,两旁的铺子都开了门:卖杂粮的铺子门口堆着麻袋,卖布的铺子挂着粗布,还有个铺子门口摆着草药,飘出淡淡的药香。
“这就是咱枫溪镇的主街了,” 王大叔指了指街尾的一座青砖房,“那是村长家,我带你去见他。”
可没走几步,陈建国的肚子又叫了,声音还不小,引得旁边铺子里的人探出头看。王大叔叹了口气,从竹篮里拿出个红薯,递给他:“先垫垫,村长家的早饭估计还没好。”
陈建国接过红薯,还是热的,剥了皮咬一口,甜得他眼睛都眯起来了。这红薯没有超市里卖的那么甜,却带着股土腥味的香,比他前几天吃的外卖好吃多了。
正吃着,几个小孩围了过来,指着他的西装笑:“你穿的啥呀?像唱戏的!”“是不是城里来的先生?怎么就穿成这样?” 还有个小孩伸手想摸他的西装扣子,被王大叔喝住了:“别闹,这是外乡人,不是唱戏的。”
陈建国看着小孩们好奇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乐乐 —— 乐乐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围着他问东问西,只是后来长大了,就再也没跟他这么亲近过。他摸了摸怀里的怀表,又想起昨晚怀表微微亮了一下的事,心里忽然有点盼头:或许在这里,他能找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走到村长家门前,王大叔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来了。” 陈建国捏了捏手里没吃完的红薯,深吸了口气 —— 不管接下来要面对啥,先解决吃饭的问题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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