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村求借烘粮棚,有序排班显人心”
晨雾刚在枫溪河面散成薄纱,清溪镇的王镇长就带着三个村民,扛着两袋还沾着露水的栗子来了。他站在烘干棚外,搓着满是老茧的手,眼神往棚里分层架上的稻子瞟,语气里带着急意:“张村长,陈先生,俺们镇那几十亩稻子,堆在屋檐下都发潮了,有的穗子都黑了 —— 俺们想搭棚,可竹篾和茅草都凑不齐,能不能…… 能不能先借你们的棚用用?”
张村长没立刻应,转身喊了声 “开个短会”,村民们很快围到晒场的老枫树下。李大叔先皱着眉开口:“俺家那两亩稻子还在院角堆着,昨天刚淘洗干净,正等着烘呢,哪有空借他们?” 旁边的刘婶也附和:“就是啊,万一耽误了咱们的粮,冬天吃啥?”
陈建国蹲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枫树叶的影子,等大家的声音小了些才开口:“各位叔婶,咱们去年遭连阴雨,稻子也差点烂了,那时候多盼着有人搭把手?清溪的乡亲们现在急得火上房,咱们要是能让让,也算积个情分。不如这么着 —— 咱们排个班,枫溪上午烘,清溪下午烘,每家的稻子都记下来,老弱病残家的优先,这样谁也不耽误。”
赵二柱手里攥着个刚剥壳的栗子,立刻接话:“陈先生说得在理!上次王镇长还特意给咱们送栗子,说他家老婆子腌的,咱们哪能看着人家着急?” 他把栗子塞进嘴里,嚼得脆响,“俺家稻子不急,先让清溪的乡亲们烘!”
见有人应和,反对的声音渐渐小了。陈建国拉着王镇长蹲到草图旁,从兜里掏出个竹筒,倒出几十颗玉米籽 —— 这是昨天帮李大婶剥玉米时特意留的。“咱们先数户数,” 他指着竹筒,“枫溪需要烘粮的有十八家,清溪有十五家,每家记个名,稻子湿得厉害的往前排。” 王镇长赶紧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一笔一画记着,时不时抬头问:“清溪的刘奶奶家,稻子堆在漏雨的柴房,能排第一天下午不?” 陈建国点点头,往竹筒里放了颗玉米籽:“记上,刘奶奶算第一家。”
忙活到晌午,排班表终于定好了 —— 用炭笔写在块平整的枫树皮上,挂在烘干棚门口。陈建国又找了个粗陶罐,把玉米籽倒进去:“每烘完一家,就放颗玉米籽进去,这样数着方便,不会乱。” 周铁牛家的小子周小胖凑过来,盯着陶罐里黄澄澄的玉米籽,咽了咽口水,趁大人不注意,偷偷伸手抓了两颗塞进嘴里,嚼了没两下就皱起眉:“爹,这糖豆不甜!”
这话引得众人哄笑,周铁牛赶紧拍了儿子后脑勺一下:“你这馋猫,那是记账的玉米籽!” 小丫也跑过来,指着周小胖的嘴:“小胖哥偷吃玉米籽,要重新数啦!” 陈建国笑着把陶罐倒过来,让玉米籽滚在竹筛里,和王镇长一起重新数:“没事,咱们再数一遍,就当再核对一遍户数。” 阳光透过枫树叶,落在竹筛里的玉米籽上,闪着细碎的光,笑声在晒场里绕了好几圈。
借棚的第一天下午,清溪的村民推着独轮车来送稻子,车把上都挂着东西 —— 王镇长带了罐萝卜干,说是 “配红薯粥最香”;清溪的李大嫂抱了个布包,里面是刚蒸好的红薯,还冒着热气。“不能白用你们的棚,” 李大嫂把红薯往李大婶手里塞,“俺家小子说,枫溪的烘粮法好,以后俺们也学着搭棚,到时候你们要是需要,也来借!”
傍晚收工时,两村的村民没急着走,围着晒场的石桌坐着,就着萝卜干啃红薯,聊的都是烘粮的事。清溪的一个年轻小伙问陈建国:“陈先生,你那竹筒温度计咋做的?俺也想做一个,省得烘粮时控不好温度。” 陈建国刚要开口,赵二柱就抢着说:“俺知道!用竹筒钻个孔,把怀表的指针拆下来…… 不对,是用酒精泡棉花!” 众人又笑起来,陈建国慢慢解释着,看夕阳把两村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一处,分不清谁是枫溪的,谁是清溪的。
结尾抒情:“夕阳把两村村民的影子拉得很长,玉米籽在罐子里发出轻微的响声 —— 是周小胖又偷偷放了颗进去,说‘赔给记账的’。陈建国望着枫树皮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指尖划过‘刘奶奶’三个字,忽然想起以前在城里做项目,为了抢资源,和同行争得面红耳赤,甚至藏着关键数据不肯分享。而此刻,一张写在枫树皮上的排班表,一罐普通的玉米籽,就让两村人笑得热热闹闹。他忽然明白:中年人的‘智慧’,不是只顾自己的利益,不是把规矩当成防人的墙,而是能搭起一道让大家都过得去的桥 —— 让借棚的人不觉得亏欠,让自家的人不觉得吃亏,这份互相体谅的和睦,比任何合同上的‘双赢’都更暖,比任何‘利益’都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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