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沾杖药香残,童语醒堂暖意宽”
天还没亮透,济世堂的灶房就飘起了淡白的烟。陈建国是被灶膛里柴火 “噼啪” 的响声弄醒的,他睁开眼,就看见小丫蹲在灶边,小手里攥着根枫树枝,正往灶膛里添柴 —— 她踮着脚,蓝布袄的衣角蹭到了灶台边的草木灰,像沾了块墨渍,却浑然不觉。
“慢点添,别烫着。” 陈建国撑着炕沿想坐起来,左腿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昨天赶路时被落石砸伤的地方,经过一夜反而更疼了。小丫听见声音,立马转过身,小跑到炕边:“叔叔你醒啦!二柱哥去挑水了,让俺守着灶,说等你醒了就熬姜汤。” 她说着,伸手想扶陈建国,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药筐,脚一绊,整个人往前扑,幸好陈建国伸手拉住她,才没摔着,只是筐里的甘草撒了一地。
“你这丫头,毛手毛脚的。” 陈建国无奈地笑,低头去捡甘草,指尖刚碰到草药,就觉得怀里的怀表微微发烫 —— 不是平时的温,是带着点灼热的烫,像揣了颗小太阳。他心里一动,摸了摸怀表,表盘还是卡在 “10:10”,没别的动静,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正捡着甘草,门帘 “哗啦” 一声被掀开,李大婶端着个陶碗走进来,碗里是冒着热气的红薯粥:“陈先生醒啦?俺熬了点粥,放了点枫糖浆,你腿伤得补补。” 她看见地上的甘草,赶紧放下碗帮忙捡:“小丫你这孩子,咋不看着点?陈先生腿不好,哪能让他弯腰捡东西。” 小丫吐了吐舌头,把手里的枫树枝往身后藏,像个做错事的小猫。
刚喝了两口粥,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村民扛着锄头走进来,为首的是王屠户,手里还拎着块腊肉:“陈先生,俺们来谢谢你挖井!要是没有‘建国井’,俺们这旱天可咋过?” 说着,他把腊肉往桌上一放,“这是俺家刚杀的猪,你腿伤得补补,让二柱给你炖了吃。” 后面的村民也跟着递东西:张木匠送了个新拐杖,比陈建国现在用的粗实,还刻了片枫叶;李嫂送了篮晒干的红枣,说 “泡水喝能补血”;连之前总爱开玩笑的放牛老汉,都送了捆晒干的枫树枝,说 “烧火暖,熬药香”。
陈建国看着满桌的东西,眼眶有点热。以前在城里,住了十年的邻居都不知道他叫啥,现在在枫溪,不过几个月,大家却把他的冷暖放在心上。他刚要推辞,赵二柱挑着水桶回来,看见这阵仗,笑着说:“大伙的心意你就收下,俺们枫溪人没啥规矩,你帮俺们挖井,俺们给你送点东西,应该的。” 他放下水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新换的伤药:“俺刚去后山采的草药,比之前的管用,俺给你换药。”
换药时,赵二柱轻轻解开陈建国腿上的伤布,伤口还是红肿的,边缘泛着点青。“你这伤得养半个月,别再瞎折腾了。” 赵二柱说着,把草药捣成的泥敷在伤口上,小丫凑在旁边,拿着块干净的布,等赵二柱敷好就帮忙缠上,动作竟比平时熟练不少。陈建国看着小丫认真的样子,又摸了摸怀里的怀表,那点灼热还在 —— 或许,现实里的人,也在惦记着他吧。
结尾哲思:有时温暖不是轰轰烈烈的感谢,是你醒时有人熬着粥,你伤时有人递着药,是陌生人把你的痛当成自己的事,把你的需要记在心里。这些细碎的好,像灶膛里的柴火,看似微弱,却能把异乡的冷,都烘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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