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笼罩枫溪，晒秋场的灯笼就全亮了。二十多个枫叶灯笼挂在晒架上，锡箔纸反射着烛光，把枫叶的红映得格外鲜艳，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红光。村民们围着灯笼转，有的伸手摸灯笼上的枫叶，有的对着灯笼里的烛光许愿，小丫则拉着几个小朋友，在灯笼间穿梭，像一群红色的小蝴蝶。
“陈先生，你快看！这灯笼亮得能照见人影！” 赵二柱指着一个灯笼，烛光里映出他的影子，影子旁边还叠着片枫叶的影子，像长了对红色的翅膀。
陈建国走过去，看着灯笼里的烛光：“锡箔纸反射光，能让灯笼亮一倍。咱们明天再在灯笼上贴点小铃铛，风一吹，又亮又响，更热闹。”
王婶端着刚做好的枫果酱走过来，用小勺舀了点，递给陈建国：“建国，你尝尝，这枫果酱甜不甜？俺按你说的，煮了半个时辰，还加了点蜂蜜。”
陈建国尝了一口，甜里带着枫叶的清香，一点都不腻：“太好吃了！王婶，您这手艺绝了！明天咱们把枫果酱装在枫果壳里，每个灯笼下挂一个，村民们想吃了就拿，多方便。”
小丫跑过来，仰着小脸要枫果酱：“叔叔，俺也要尝！俺帮您贴了好多枫叶，应该有奖励！” 陈建国笑着舀了一勺，喂给小丫。小丫吃完，咂咂嘴：“真甜！比贩子给的糖还甜！俺明天要把枫果酱送给捕快叔叔，谢谢他们帮咱们抓坏人。”
正说着，张村长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建国，邻镇官府派人来说，那两个贩子招了，他们还有个同伙，明天会来枫溪兜售假药，想趁晚会的热闹捞一笔就走。官府已经派了两个捕快，明天乔装成村民，来晒秋场埋伏。”
“太好了！” 陈建国眼睛一亮，“咱们明天就按原计划来，让村民们假装买假药，把那个同伙围起来，等捕快动手。二柱，你明天多留意晒秋场的陌生人，要是看到推着小车、卖甘草的，就给我使个眼色。”
赵二柱点头：“放心，陈先生，俺一定盯紧了！俺还会让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跟着俺，要是贩子想跑，俺们就拦住他。”
晚上的试灯持续到深夜，村民们都舍不得离开。陈建国坐在晒架旁，看着满场的红灯笼，心里忽然有点不舍。他掏出怀表，月光下，“归乡印” 的枫叶纹路越来越亮，映出林慧的脸 —— 林慧正坐在枫林场的老井边，手里拿着片枫叶，轻声说：“建国，明天就是枫火夜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建国对着怀表，轻声说：“林慧，明天我就回去了。等我回去，咱们一起带乐乐去采枫叶，一起吃枫果饼。”
怀表的光暗下去，陈建国握紧怀表，起身走到晒秋场中央。村民们看到他，都安静下来。“大家听我说，” 陈建国的声音有点哑，却格外清晰，“明天就是枫火晚会了，也是我在枫溪的最后一天。这场晚会，是我送给大家的礼物，也是枫溪送给我的礼物。谢谢大家这阵子对我的照顾，谢谢枫溪给我的温暖。”
村民们都沉默了，王婶擦了擦眼睛：“建国，你别这么说，你帮了枫溪这么多，是我们该谢谢你才对。明天晚会，俺们一定让你开开心心的。”
小丫跑过来，抱住陈建国的腿：“叔叔，俺舍不得你走。俺还没跟你学完《枫溪谣》，还没跟你一起跳枫叶舞。”
陈建国蹲下来，摸了摸小丫的头：“丫丫乖，叔叔虽然走了，但枫叶还在，灯笼还在，《枫溪谣》还在。你想叔叔了，就看枫叶，听《枫溪谣》，叔叔就像在你身边一样。”
夜深了，村民们渐渐散去，晒秋场的灯笼还亮着。陈建国坐在老枫树下，看着灯笼里的烛光，心里像被枫果酱填满了 —— 有甜，有暖，还有淡淡的别绪。他知道，明天的枫火晚会，会是他在枫溪最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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