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的休息转瞬即逝。
埃德里克刚感觉手臂的灼痛和淤青在药力下稍有缓解,巴顿就提着那几个边缘锋利的金属废料走了过来。它们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冷硬的寒光。
“刚才只是开胃菜,让你熟悉一下‘流动’的感觉。”巴顿的独眼里闪烁着近乎残忍的兴奋,“现在,我们来点真正的‘料’。”
他随手拿起一块巴掌大、边缘如同锯齿的弯曲铁片。“之前的石头,力道是‘点’。而这些……”他手腕一抖,铁片带着尖锐的呼啸旋转飞出,目标直指埃德里克的大腿!“……是‘线’和‘面’!你需要防御的,不再是一个点,而可能是切割,是撕裂!”
埃德里克瞳孔一缩,意念急转!逆光之力瞬间涌向大腿外侧,不再是薄薄一层,而是根据铁片的轨迹,形成了一道稍厚的、弧形的能量缓冲层!
“嗤——!”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铁片边缘与能量层剧烈摩擦,爆出一溜细小的火星!埃德里克感觉大腿外侧传来一股强大的切割力道,能量层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被撕开!他闷哼一声,全力维持着能量的稳定输出和形态。
最终,铁片在耗尽动能后,“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埃德里克的大腿外侧,裤子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白痕,火辣辣地疼,但好在没有被真正割伤。
“形态变化!蠢材!”巴顿的吼声立刻传来,“面对不同的攻击,你的防御形态也要变!面对刺击,聚力于一点!面对切割,延展成面!面对钝击,分散缓冲!你的力量是泥巴吗?不会捏形状?”
话音未落,另一块更厚重的、带着尖角的金属块又被投掷过来,势大力沉,直冲胸口!
埃德里克来不及细想,本能地根据这攻击的“质感”,将胸前的能量层瞬间加厚,并且结构变得更具韧性,如同绷紧的皮革。
“嘭!”
一声闷响,如同擂鼓。埃德里克被这股巨力撞得后退了半步,胸口发闷,但那股冲击力确实被这特化的防御层有效地分散吸收了。
“有点意思了!”巴顿似乎更来劲了,“那这样呢?”
他开始不再单一投掷,而是双手连挥,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金属块如同疾风骤雨般从不同方向罩向埃德里克!有的旋转切割,有的直线撞击,有的甚至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
埃德里克瞬间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他的精神被催谷到极限,意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他不再去思考具体的技巧,而是完全凭借战斗本能和对力量那初步的“驾驭”感,让逆光之力在身体表面如同活水般疯狂流动、变形!
时而在前臂凝聚成致密小盾格挡尖刺,时而在腰侧延展成光滑斜面偏转切割,时而在后背形成多层缓冲抵御重击!暗红与苍蓝的光晕在他身体各处明灭不定地闪烁,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叮当声、摩擦的嗤嗤声,以及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像是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在死亡的边缘锤炼着对力量的绝对控制。汗水早已浸透全身,伤口不断增加,精神和体力都在飞速消耗。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他感觉自己对逆光之力的理解正在飞速深化!那种“流动”、“变形”、“中和”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得心应手!
终于,在不知道挡下第几十次攻击后,巴顿停了下来。
埃德里克几乎虚脱,单膝跪地,双手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他身上衣物破烂,布满白痕、灼痕和少许划破的血口,看上去狼狈不堪。
但他抬起头,看向巴顿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锐利和自信。
巴顿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上几块被成功防御下来的金属,仔细看了看上面留下的能量痕迹和受力方式,独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满意。
“哼,总算不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了。”他粗声评价道,“‘流火之舞’算是入了门。记住刚才的感觉,在战斗中,你的防御永远不能是死板的!”
他顿了顿,黄铜义手拍了拍埃德里克的肩膀(力道依旧不小):“休息半天。下午,我们开始真正的‘攻击’训练。”
“毕竟,”巴顿的独眼眯起,闪过一丝寒光,“只会挨打的獠牙,可咬不死任何人。”
埃德里克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疼痛,重重地点了点头。
防御之舞已然初成,接下来,该磨砺撕碎敌人的爪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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